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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穹默然,乔青就是有这么好命,谁都觉得他失势了,可他依旧这么显赫。
“行了,不啰嗦了,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找你——”说完乔青从兜里掏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小布包塞进了川穹怀里,“这钱算我借你的,虽然学校有补助,但加上你那点积蓄也撑不了多久,本来车上就给你的,结果今天才想起来了……你别忙着推给我,过几日我出去转转,看有什么能做的,我这人闲不住,你也别觉得拿了我的手短,我人生地不熟干不成事,回头还得来找你帮忙,这钱算是我邀你入伙的,你心安理得地拿着,以后麻烦事少不了……”乔青说着话推了川穹一把,“行了,上去吧,我也睡觉去了,晚了就睡不着了——”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留给川穹,乔青就转身走了,他大步流星地融进了夜色,白色的的确良衬衣起伏波动着,令川穹觉得乔青好像踩在他心上一般。
布包里有七百块钱,除以十二,恰好是他以前的工资数。
一时间,川穹心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乔青细致的心思,他不是不懂得,可乔青图什么啊!难道乔青真的再没有遇到过比自己更聪明的人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仰天长啸……关于七十年代武大的生活资料到底是有多难找……为毛百度谷歌搜到的少到可怜……
欢迎各位指正硬伤和提供素材……
20
20、第二十章 。。。
1。1
03年末,林芳默默拎着箱子站在她和川穹以前居住的屋子里,前些天的一场大火使得这栋川穹亲手设计的房屋变成了一堆废墟。
真没想到,原来爱情这东西才是最无奈的,它因情绪而生,却从不为情绪改变轨道。
然后,隔壁大门两分,开出了一辆跑车来,林芳一愣,这分明是乔青的车,于是她急忙带起墨镜闪避,但还是没能快过乔青,一眨眼,乔青就把车倒回了林芳身前,然后对坐在旁边的川穹说:“怎么?不打个招呼?”
川穹僵硬地回了下头,他整张脸透着灰败,嘴唇苍白,因为昨天才出院的关系,显得非常虚弱。川穹牢牢盯着林芳,微微地叹了口气,“林芳,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有理由恨我,但是我没有办法补偿你,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林芳的眼睛霎时感到一阵酸涨,舌尖绽出苦意,她是要强的人,只身到美国,以布衣身份跻身名流之列,她靠的是手段,靠的是学识,她像一个穿梭在纽约的女金刚,冷暖自知,所以当她和川穹结婚之后,面对冷漠的川穹,再苦再难,她也没掉下一滴泪来,她本以为他是个不会爱的人,可是他却是个最会爱人的人,只不过是分对着谁。
林芳别过了脸,努力不让起伏的胸口出卖她的情绪,她勉强地扬了下嘴唇,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从你主动吃下那把安眠药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林芳心酸地笑了一下,“徐小宁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交流时间还没有满,还要两个月吧。”川穹淡淡地说。
“哦。”林芳应了,随即问乔青:“出去旅游?”
乔青拍着方向盘说:“今天是去看医生,旅游明天去。”
“总算有这个机会了。”林芳似有所指道。
乔青冷笑了一下,“有没有机会都无所谓,结果不是已经可以预见了?”
林芳盯着乔青,许久,她点点头,毫无情感地祝福着:“一路顺风,我走了。”转过头的时候,林芳忽然觉得可笑,命运之神的安排有时就是这么不合理,连乔青都输了,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2003年12月底,乔青带着川穹来到艾奥瓦州东部的一座小城,乔青在城郊河边建了一栋木屋,自从三年前建好,还是头一次跟川穹一起来度假,然而这度假无非也就是聊聊天,钓钓鱼。
川穹哆嗦着大叹:“这么冷的天来钓鱼,真是活受罪。”
乔青嗤之以鼻道:“你是好日子过久了,这点罪搁以前哪叫罪啊!”说着话,乔青从车里提出个“饭盒子”出来,然后放了一盘磁带在里面,一个舒缓的女声沉沉流泻而出: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
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
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
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
但凡是过去
总是最登对
……
川穹知道这是乔青最喜欢的一首歌,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么,总觉得这首歌里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虽然有如诗的画面感,但因着某种原因,他虽然上了心,却不愿去仔细去琢磨。川穹刻意避开了话题,他半眯着眼睛说:“三洋的?你竟然还有这东西,还能用,那就更稀奇了。”
乔青聚精会神地抚摸着录音机,一寸一寸,像是抚摸爱人一般轻柔,他说:“这台单卡录音机是发给无线电商店的那批货,后来又卖给了一个教师,这几年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了,总喜欢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上次有朋友回国,我托他又去跟那老师买了回来……”
“那是,那一年在汉正街,你可是赚了不少钱啊……”
“是的,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赚小钱没有用,要转就赚大的,同样是辛苦,产出就不同——”
川穹忍不住笑起来,他忽然觉的这首歌的名字倒也应景:似是故人来。
1。2
5月15号一早,武大组织全校听由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主讲的报告,大部分人都呆在宿舍里听广播大会。徐小宁在凳子上坐的端端正正,那个时候的人们对战场上荣归的英雄有着一种本能的尊敬,然而门边一闪而过的人影却牵住了他的视线,徐小宁匆匆跑出去问:“你去做什么?”
川穹神色有些黯淡地说:“体育馆有刘先生和席先生的追悼会——”
徐小宁虽然没听过这两个人,但还是说:“我陪你去吧?”
“好。”川穹点点头,率先走了。
其实川穹也没有听过刘永济、席鲁思先生的授课,但是两位先生都是武大“五老”,地位超然,然而在1966年10月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封建遗老”,70残年而终……川穹鞠了躬,猛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若不是他痛下决心砸断了自己的脚,多年之后,恐已被人遗忘在寂寂黄土之间了。
川穹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徐小宁耳语道。
“好。”
追悼会结束后,一路慢行至珞珈山北坡,川穹抓住徐小宁问:“你到底带我去哪啊?”
徐小宁故作神秘地说:“当然是好地方!”
西行数十步,川穹猛然看到一栋建筑,青砖墨瓦,用色简拙,与下午时分的珞珈山苍秀山势溶为一体,低调的壮美。
“这是哪里?”
“这里叫半山庐,是蒋介石和宋美龄以前的寓所。”徐小宁牵住川穹的手说:“这种‘人民公敌’住过的地方,学校巴不得没有才好,所以没有人知道,更少人来。”说着话,徐小宁抓住了川穹的手,说:“我很想你。”
川穹仿佛听到一声炸雷在身体中爆响,然后他抱住了徐小宁。
然而,时光就静止在这个拥抱中,许久,川穹挺直了脊背,说:“今天我心情不好……回去吧……”
徐小宁抿了抿唇,他有些失落,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徐小宁低眉顺目地说:“好!”话落,就跟着川穹一前一后走了,手牵着手的两人都没有看到墙后那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
川穹本来是约了徐小宁饭后去半山庐散步的,结果刚回到寝室放下饭盒就被身后一人一膀子勒住了脖子,川穹左右难逃,一时间急了眼,忍不住骂:“乔青,我日——”话没说完,乔青就松了手,他火烧火燎地说:“赶紧,忙着呢,你快点跟我走。”
“什么事啊?”川穹被他那一脑门急汗给唬住了,“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有点急事,你要陪我去一趟,我没跟你张过嘴,是朋友就这种时候跟我去一趟。”乔青抖着脚说,有些焦躁。
“好!”川穹回过身,干脆地说:“走吧,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