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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子知在床上攥着手机等周重的电话,可他没有打来。夜里果真很冷,周子知向里缩了缩,把自己整个人都用棉被裹了起来。
次日周子知臭着一张脸,喊口号的时候都撅着嘴不出声。被教官拉出来训话,休息的时候别人站在树荫底下乘凉,他在太阳底下罚站。
大晴天,太阳烤人得厉害。狐狸站在一尺之外的阴影里看他,笑说:“没事儿自虐个什么?”
周子知说:“有事儿,没事儿我才不自虐!”
狐狸问:“什么事儿?”
周子知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心事儿。”又添了一句,“唉,你不懂。”
狐狸磨拳霍霍,小教官说:“胡落,你要是那么同情他,就跟他一起站吧!”
狐狸二话不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周子知身边。
“英雄!”同班同学为他喝彩,周子知不齿,他知道这小子体质多好,每天中午大太阳底下练长跑,几年下来还是白嫩嫩的。
晚上周子知决定干脆不再自虐,给周重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关机,往家里打没人。周子知开始挠墙,下铺的狐狸踢他床板,“还想你心事儿呢,扰民。”
周子知一颗大脑袋从上铺倒挂下来,给狐狸吓得够呛。黑暗中也能感觉得到他一股子哀怨的味道,狐狸有些担心地问:“到底怎么了?”
周子知小声说:“你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说喜欢你很累。然后你就放他自由,这样做对不对?”
狐狸想想说:“对。”又问:“你跟余诺吵架了?”
周子知说:“不是。”
“可是我特别特别难受,一点都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周子知一边呢喃,一边把头缩了回去。狐狸又踢了踢床板,“别想了,睡吧。”
早上叠方块豆腐被子,周子知发现军绿色的杯子被他撕了一个大口子,还揪出了一堆毛边儿,露出了白花花的棉花,床上一堆碎线头儿。周子知掩面,狐狸看见问他:“你这心事儿想了一晚上啊?”周子知忙说:“梦游,纯属梦游。”两人合力把口子叠到里面,毁尸灭迹。
小教官过来查房,指着周子知的杯子说:“今天怎么叠的这么规矩?”要上手拨弄,周子知忙拉着他的手给他拦住,“难得我叠的这么好,就别碰它了……”
周子知手机没电了,侦查一圈发现楼道应急灯上有个插口,便插上充电,蹲在楼道里看夜色。狐狸小解回来看到这个情形,就问:“也没人给你打电话,你天天充电干什么?”
“我玩儿游戏。”周子知拿手机晃他。
狐狸夺过手机,噼里啪啦给余诺发了个短信:“我是胡落,这小子最近不对劲,你们到底怎么了?”
余诺很快回:“他向来不对劲,不关我事儿。”
狐狸一翻他通话记录,都是“爸爸”。无言地把手机递给他,回去睡觉了。
军训结束,周子知向小教官挥手道别,还抛了个飞吻,小教官做出心碎的动作。
回到学校直接上课,住宿生不能回家。课上周子知在课本上随手勾勒,同桌的狐狸眼睛一瞟,见是一朵玫瑰。下笔流畅,像是已经画过无数次。
狐狸问他:“你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演话剧,你演小王子,我演玫瑰吗?”
周子知说:“恩,你演的玫瑰,但你是狐狸。”
狐狸说:“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怎么跟我演对手戏都不专心。说台词的时候一直望着台下,你是在看你爸吧?”
周子知默认。
每一天都是煎熬,漫长得无法忍受。狐狸依旧怡然自得,每天中午去大操场跑步,俨然成为一道人人争看的靓丽风景。
晚上周子知不睡觉,在宿舍走廊里溜达。狐狸问他你怎么不睡觉,周子知杵在窗框上说:“我要好好想想。”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信手翻着手机短信,突然看到余诺初中的时候写的一个小故事。故事讲的是一只被人类收养的小白猫,拒绝了小黑猫叫他一起流浪的邀请,拒绝了他的示爱,“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开开心心地一起远行。而这里总有一个家,让我一辈子惦念。我抛弃你,你可以去找下一个伴儿。他抛弃了我,我一定肝肠寸断。”小白猫隔着玻璃对小黑猫说:“你不懂,心痛了,才是爱。”小黑猫不解,摇摇尾巴走了。
周子知突然豁然开朗。
他给余诺打了个电话,劈头就说:“我要和他在一起。”
那边冷了半晌,“你爸爸?”
周子知说:“对,我要和他在一起。”
余诺说:“你先再好好想一想,我们明天再说。”
周子知挂了电话。
他还穿着拖鞋,翻窗户出了宿舍楼,又翻墙出了学校。在站牌子前形只影单地等车,刚好赶上了末班车,售票员叫他买票,他不好意思地说:“急着回家,忘了带钱了。”售票员阿姨反倒安慰他:“别太着急。”
公车穿了半个市,周子知下车已经快十二点。
像两年前那天一样,周子知开始奔跑。可他这回有了盼头,他把什么都想清了。他明白了为什么他想要独占爸爸,把爸爸身边的男人女人统统杀掉。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他心痛,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对他有欲望。
那就够了。
溅起的小石子钻到拖鞋里,磨破了脚。
终于跑到了楼下,家里亮着暖人的橘黄色灯光。
推开家门,他看到他的爸爸,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他关上门,扭头就跑。
周重追了出来,周子知撒丫子跑得快,跑到了楼下的小花园里,周重才从身后一把把他捞住。他一手勒在他的胸前,一手搂住他的腰,怕他再跑。
周重问:“回来做什么?”
周子知在他怀里就老老实实的,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没什么,打搅你了。”
周重的双手缓缓加力,周子知觉得无法呼吸,却不挣扎,只是冷冷地问:“军训时候写的信,你看了吗?”
周重说:“看了。”
“恩,就是信上说的那样,就这样了。” 周子知开始挣扎,“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周重突然一声低吼,周子知平静了下来。
周重放开周子知,轻声说:“这么晚了,先回家吧。”拉起他的手,把他向家的方向拽。
推开家门,那个女人已经收拾好,笑着对周重说:“那今天就不打扰了,我们换个时间再约。”
周重说:“恩,麻烦你了。”
周重反锁上家门,周子知突然瘫软到地上,开始哭。
周重坐到沙发上,点了颗烟,冷眼看他。
周子知很快就哭肿了眼,他来到爸爸面前,跪到爸爸面前,把脸埋在爸爸的膝盖里,哭着说:“爸爸,我错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不好?我不想住宿,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放开你,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周重眼前烟雾缭绕,他的手有些抖。
“爸爸,我爱你,我爱你啊……” 周子知胸腔颤动着呜咽,“如果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想和别人在一起没关系……你不再爱我没关系,可不可以,稍微留一点点给我?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爸爸,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呆在这里……”
周重抬起他的脸,为他擦去眼角边的眼泪,可是总是擦不净。
周子知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挨个儿虐~
喘口气……
鞭打自己,怎么停在这么个地方了!
我个乌鸦嘴啊乌鸦嘴!意大利又悲剧了……
卡卡悲剧了……撞墙撞墙撞墙……
裁判什么的都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10 退宿
10 退宿
周子知的头发细密,像猫咪的毛一样柔软,周重总是爱不释手地抚摸。
周重说:“子知,刚才的人不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心理医生。”
周子知的眼中在一瞬间闪现出喜悦。
“我这里的病,”指指自己的胸口,“已经快治好了。”
周子知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他觉得窒息,痛苦,像是在泥潭中翻滚。无可发泄,一股酸苦涩辣的气息在喉头翻滚,找不到突破口。
“治不好的……”他低语,“爸爸,这种病,治得好吗?”又抬起头来,微微侧着头望着他,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写满了无措的疑问。
“治好了就不会痛苦了对吗?也治治我好吗?”说完随即就摇摇头,“我不要治好,痛也好……爸爸,你不再觉得痛苦了,那就只有我来痛,可以吗?”
他看着只是深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