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曾天天祈求盼望着花开,总认为那是妈妈原谅他的征兆。可当真如愿时,那一朵朵盛开的花瓣却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讽刺,讽刺他的天真他的痴心妄想!
凭什么祈求原谅?像他这样的人,罪不可恕。
孟谭秋伸手轻揉的安抚他,“不怪你。”
“我就是个杀人犯。”青年的声音晦涩暗哑,压抑着浓浓的自责。
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孟谭秋闭了闭眼,温声却坚定道:“你不是。”
肖想抿起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支离破碎的惨淡笑意,“我是!”
如果那天他没有去酒吧喝的烂醉,也许,妈妈就不会死。如果那时他乖乖听爸爸的话在家陪妈妈,也许,如今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没有如果。
他就为了那可笑又幼稚的失恋酿成了一场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大错!
青春年少,可谁来替他任性妄为的青春买单?
孟谭秋不忍看他这副悲呛的样子,伸手捂住那双承载着万千悔悟的眼睛。掌心下的睫毛微微颤动,那样的轻盈脆弱,无力去挽留大颗溢出眼眶的泪珠。
心情复杂的叹息,孟谭秋撤回手,翻身上床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力道之大手臂上都泛起青筋。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与怀里的青年感同身受一二。
到底,该怎么抚慰你残破的灵魂?
小想,这样让人心疼的你,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
☆、23
快天亮时肖想突然发热却固执的不肯去医院,孟谭秋知道他有心结只好把医生请到酒店客房。
折腾了近一个白天,肖想的高热才渐渐退去,病兮兮的瘫在床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差了。
孟谭秋把一碗清淡的米粥放在床头,俯身轻声询问,“起来吃点东西?”
肖想无力的晃晃头,“吃过还是要吐出来,麻烦,不吃。”
“。。。”
用干净的毛巾擦拭青年汗湿的额头,也许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身体虚弱反而没有力气伪装自己的淡漠,此刻的青年就像一只被翻过身的蜗牛,把自己最无防备的一面暴露在外,惹的孟谭秋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肖想垂眸扫一眼触碰自己嘴唇的修长手指,微微皱眉问道:“你要亲我么?”语气清冷的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孟谭秋轻笑,“小想会拒绝么?”
“会。。。”
答案,隐没在相触的唇齿间。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轻柔的,温暖的。轻易的化去突兀的冒犯,连指责的话都变得苍白。
“口是心非。”
肖想垂眼并不显尴尬,唇上异样的艳红衬着白色的面容三分清雅七分媚色。愣神了一阵,喃喃道:“感觉,像在背板一样。。。”
孟谭秋心里一动,皱眉道:“胡说!”
肖想抬眼,眼里闪过迷茫,“我这样的人,配拥有幸福么?”
“当然。”孟谭秋语气肯定,“我给的,小想都要得起。”
肖想怔住,随即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真是自大。。。”
孟谭秋也笑,不动声色的转移某个沉闷的话题,佯作感慨的叹息道:“唉,还是生病的人比较可爱。恩?小想这是脸红了么?”
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肖想语气干巴巴的回敬道:“你也很可爱。你的讨厌,都还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
呵!
孟谭秋意味不明的短笑一声。青年鲜少这样伶牙俐齿,谁说生病的人就软绵绵的好欺负了?眼前这个倒是更凶悍了些。
近乎宠溺的屈指弹一下青年的额头,孟谭秋笑道:“小朋友话变多了呢。”
那是因为,清醒时的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而明天再天亮时,世界又将是冷漠的。
肖想闭上眼,下巴取暖似的蹭进被子里,语气疲惫而厌倦,“真的,好累。。。”
孟谭秋无奈,只好搂紧这个像是被上帝遗忘的青年,抱着他轻声哄道:“睡吧。”
愿你在梦里,安稳无忧。
。。。
第二天早回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见他手里提着早点便清淡道:“谢谢,这两天麻烦你了。”
孟谭秋脚步一顿,那个清冷的青年又回来了。暗叹,走过去伸手碰上青年的额头,稍稍放心,低烧也已经退了。
肖想在对方伸手过来的时候身体往后退了退,动作不大,但确实是向旁边躲闪了一下。
孟谭秋收回手唯有苦笑,他还真是被动。亲近、回避,全部都是青年在控制着节奏。
先爱先输吗?这条亘古的定律还真是令人不爽又无奈。
两人安静的用早餐,饭后孟谭秋见肖想脸色还很差便提议道:“在这边休息两天再回学校吧。”
肖想摇摇头,拒绝道:“不用,我已经好了。”
孟谭秋看他一眼便也不坚持,沉吟片刻又道:“算起来,大学这个时间应该快期末了吧,”说着又问对面的青年,“过年有什么打算,留在B市吗?”
肖想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含糊的恩了一声。
对方的冷淡回应并没有影响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新年还是和家人一起过比较热闹,小想以为呢?”
'‘一个人过年很冷清。。。’'
男人的话跟苏念曾对他说的重叠,肖想垂眼,口里本甜腻的糕点霎时没了味道,味同嚼蜡起来。
“合家团圆确实是件高兴的事儿,可如果回去的人并不受欢迎呢?”肖想看向孟谭秋,那张清冷的面容透出几分讥讽。
人人都在劝他,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回家?H市那个温暖的地方早就在两年前被毁了!现在那个家里有他的亲人,却再也没有那个盼他回家的身影了。
青年少有这样情绪外漏的时候,孟谭秋觉得新鲜又心疼,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恨你父亲吗?”
肖想闻言怔住,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可能。”
母亲突然离世,父亲的愤怒崩溃他都看在眼里,那个坚韧的男人似乎一夜之间脆弱了。肖想悔恨,同时也惊骇。
他欣羡父母之间的爱情,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即便他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也介入不了。那样纯粹而又浓烈的感情。。。
父亲的难过,肖想百倍受之。他只会觉得惭愧,怎么敢恨?
眼前这个他在意的青年啊,无论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冷酷不通世故,内心却还是无怨无恨那么的柔软。
孟谭秋走到肖想面前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缓缓道:“如果我说当年的事小想了解的并不是全部事实呢?”
“什么。。。意思?”
肖妈的身体一向不好,在肖想高中住校期间更加糟糕,之后甚至几次住进医院。不过这些肖想统统不知,一是肖妈有心隐瞒怕影响快高考的他,二则那时的少年正值青春疯闹没心没肺的时候,自然没有留心注意过母亲的变化。
直到后来,一个无心的□□点爆了这个善意的谎言,留下两个猝不及防的男人,互相伤害着。
孟谭秋猜想过肖爸的态度,在肖想高三时医生就曾下达过病危通知,肖妈的生命最长也就能维持半年。但就是这个保守的估计更加令肖爸无法面对妻子的突然离去,这个爱妻如命的男人一下慌了,近乎理所当然的把他的崩溃发泄到亲生儿子身上。
人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去伤害最亲近的人,也许是因为太过亲近,才会觉得即便是伤害了也会很轻易的得到原谅。人性的自私,近乎本能。
当年的事,谁对,谁错,早就模糊不清了。
可还有一个人,在独自背负着整个罪过。。。
“这些,我都不知道。。。妈妈她病了那么久。。。”肖想完全傻了,他只记得那时妈妈的身体很差,却没想到。。。
孟谭秋轻轻的握住青年冰凉的手指,借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温声安慰道:“所以,小想不必自责,你妈妈的离开并不是你的错。”
肖想是事件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肖爸肖妈直接抹杀了他作为家庭成员知道真相的权利,这也许是因为爱,却又爱的那么残忍。
肖想微微侧头,眼里浮起浅浅的波动又渐渐归于平静,淡淡开口道:“那又怎么样呢,即使一切是必然,可我却连最后一面都错过。”
孟谭秋叹口气温声劝导:“你妈妈不会怪你。”
“可我会怪我自己。。。”
孟谭秋回身递过去一杯热水,不动声色的引导肖想跟着他的思路,“那么,小想有没有想过回家陪你爸爸一起过年?”见青年敏感排斥的皱眉想要拒绝,孟谭秋打断道:“既然有过一次遗憾,难道小想还要让自己遗憾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