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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还好的时候,总能吭哧吭哧跑很远去给他买喜欢的大葱煎饼。
逐渐的陈川便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再后来姥姥老家原本的住房拆迁,几个儿女帮忙办了所有的手续,房子没了,钱分了,意思意思给老人家存了一些在存折里。那点数字,陈川无意瞄过一眼,心就凉了半截。
还不如他两个学期打工的钱多。
姥姥人离得远,也没什么办法。事已至此便只能认了,后来三姨妈说让姥姥一直这样住着也不太好,房子毕竟不是母亲的名字,万一以后有什么事,老人家可怎么办呢?于是主动出钱给姥姥在这边置办了一套房子。
二手房,面积不大,住处也比较偏。
可好歹也是过户的房子,写着姥姥的名字。陈川觉得母亲当时还是松了口气,大概也悄悄期盼过,万一姥姥哪天过世了,还能惦着他们母子对她的好,能分点什么。
如此平安无事了几年,直到自己毕业,工作半年有余,眼下却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
或许三姨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吧,姥姥年纪大了,这种年纪的人总是说出事就出事的。小县城的二手房能值多少钱呢?眼下比起姥姥的医药费,用“已经买了房子没钱”这样的借口,几乎是一推二五六,外人听起来还觉得挺是那么回事的。
母亲也就没了办法,其他亲戚又一个都不在这边,谁能照顾到呢?理由借口都是现成的,还都说得通,于是照顾生病的姥姥这件事就担在了母亲身上。
陈川一个人在外头累死累活,也没什么时间回去看过。眼下接近年关,回去是迟早的事,原本想着要面对一系列的埋怨和麻烦已经够头疼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他心头再有火气,又能对着那些所谓的姨妈舅舅说出什么来呢?
人甚至和他们隔着遥远距离,打电话斥责有什么用?为了讨医药费或者说个理,他还能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一路冲到另一个城市去吗?
到时候别说是花了大笔的机票钱,住宿钱,指不定还什么好都讨不着。
陈川一想到这些破事就烦得不行,犹豫了一下想要婉拒,“我们家……比较偏远,你肯定不习惯的。”
周海歌愣了愣,“不想我去?”
陈川揉了揉鼻子,“你去干嘛呢?大过年的,在家陪父母不是更好?”
周海歌便不多说了,坐在沙发里手指在身侧轻敲两下,“不去就不去罢,那你多久回来?我好安排时间。”
“去你家?”
“恩。”
“……为什么?”陈川有点不能理解,“你……怎么介绍我?”
“朋友,同事。”周海歌耸肩,“你想怎么介绍?男朋友?”
陈川瞬间有点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自作多情,自讨了个没趣,“大过年的,谁会特意安排同事朋友上家里去。”
周海歌随口道:“你不是我第一个带回去的人,不用想太多。”
陈川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周海歌道:“每年过年,我都会带人回去。有女朋友,也有单纯的朋友,只是为了堵一堵家里人的嘴。有女朋友的时候,家里人高兴,带朋友回去,家里人也不好在朋友面前多问我。”
感情是挡箭牌啊。
陈川恍然大悟,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怪怪的。
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咕哝:“你带过几个女朋友回去?你家里人是不是快习惯了?”
周海歌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总之从那以后他们几乎不过问我的感情问题了。”
那是对你绝望了吧。
陈川眨巴一下眼睛,叹气。
周海歌拍了陈川的屁股一下,“时间不早了,洗漱睡觉去。”
陈川心里装着事,哦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走了。
周海歌端着水杯喝了一口,看着陈川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后头,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才稍微放了一些下来。
他的眉眼原本就很立体深邃,昏黄的灯光下带出一种自然而然地风情味道。
就这么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端着水杯的样子,像一幅静默的画。之前与陈川闲聊时的种种情绪都收了起来,如果没人和他搭话,看起来就像一只没有任何瑕疵的精美娃娃。
他转着手里的杯子,听着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眼底的情绪沉得很深。
很显眼,陈川对于自己去探访他的家人这件事下意识地排斥。他不认为这是因为陈川讨厌自己,相反,这说明“家庭”这个词在陈川心里或许有着什么疙瘩。
陈川的性格时常是互相矛盾的,他能认真、勤奋、懂事、安静,也能在被触犯底线的时候变得歇斯底里、疯狂和不顾一切。
这明显是心里装得事情太多,一旦压抑不住就会爆发的典型。
周海歌与他相处这么久,一直想要探寻他会突然翻脸的症结所在,可一直都摸不准。
不过眼下他能确定一点,家庭——应该是陈川的症结之一。
周海歌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玻璃杯。他想起了陈川惊讶不解的表情。
其实莫说是陈川,周海歌自己也没看懂自己。他甚少花心思在某人身上,虽然对陈川说得头头是道,什么缘分,什么喜欢不是维持关系的唯一,什么互相了解磨合。
实际上接近他的人,和他相处的人无一不是先看中他的样貌,他对这样的人已经有了一套习惯性的相处模式。
以一个最佳男友的身份站在对方身边,满足对方的虚荣心,可在相处之后,提出分手的往往也是对方。
原因无他,要么就是他这个人比想象中的更无趣,要么就是除了脸好看,其他好像也没有很特别。
要说感情史,他不觉得自己比陈川高明到哪里去。
可说到看人,他却觉得自己比陈川经验老道了许多。不得不说,他并不是那么洁身自好的人,送上门的人通常是长得不错,有一定自信的,没有自信的人往往不敢接近他,只敢远远看着。这大概是人类的一种通病。
所以他交往的那些人都有一副好皮囊,他能满足别人的虚荣心,而对方又何尝不是在衬托他呢?
所谓俊男美女,金童玉女,白富美配高富帅,放在他这里也就不过如此了。
所以分手是必然。
在某人身上花了心思这种事,陈川还是第一个。不……或许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人,不过记忆太遥远了,他也不太记得了。
应该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吧,高中?初中?而且可笑的是,那个可谓是“初恋”的存在,竟是个男人。
周海歌的这段往事是谁也不会知道的,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所以陈川其实是他喜欢上的第二个男人,对于这一点,周海歌自己也觉得很惊讶,可他向来随遇而安,所以很快就接受了。
带陈川回自己家,当然也有挡箭牌的意思。今年没有女朋友带回去,不管是朋友还是同事,周海歌能第一个想起来的,都只有陈川而已。
至于另一个理由,周海歌自己也说不好。只是心里有个地方隐约觉得,年假好像太长了一点……
☆、32。回家
结完最后一笔单子,刘承雨兴高采烈地宣布,今年结束了!大家可以休息了!
虽然这个大家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但刘承雨对未来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希望,工作室会越来越壮大哒!你们要相信我啊么么哒!
陈川对此又无语又好笑,不过辛苦了这一年,不管这一年过得有多么不一样,总归是要翻过页去了,新的一年一定会充满了美好和希望吧?
陈川拿出新的日历,在2月的某个日期上画了个小小的叉。那是父亲的忌日,说来也奇怪,明明最没有感情和记忆的便是这个人,可陈川打心眼里喜欢那位在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父亲。
或许正是因为从未有过清晰的记忆,反而能储藏下最美好的部分吧。
每一年的父亲忌日,陈川从未缺席过。
周海歌看他放下笔,走过去问了一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陈川倒是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说了。周海歌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发现陈川表情自然,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这才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不用。”陈川笑着摇头,“每年都是我和我妈两个人去的,就坐一会儿,烧点东西就完事了,也没什么的。”
周海歌便点点头,也不多说,拉过他抱进怀里揉了揉。
陈川对周海歌时而亲近的动作还不太习惯,应该说他从来没被人这样亲近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