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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动弹不得。
夜沉了,整个城市都沉睡了,四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同一室里,隔壁床上轻微的鼾声最为明显。不敢放开的动作,彼此紧贴的身体,二人的呼吸都渐渐粗重了一些,这种好似偷情的味道让人觉得刺激,连肖浅的心跳都快的不正常,他自己清楚,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紧张。
符言离压低着声音说话,热气吐在他的后颈上:“你别乱动乱蹭,小心惹上火。”
肖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隐隐的感觉到,对方的“火”似乎已经上来了。这时,偏又听见小杨蹬了蹬被子,惊得他心跳如擂鼓,再不敢乱动。
“下学期我可能不会去上学了,我爸还是打算让我出国。”符言离说。
肖浅默不作声,头低下去了些。
符言离搂在他腰上的手抬起来,去摸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也是微凉的,手指尖擦过肖浅的睫毛时,那细小的触感让他流连不已。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还得先在国内学几个月的语言,然后再走,这几个月我虽然不在学校,但是还是能常过来的。”他干笑两声。
肖浅像是睡着了,一直都是符言离再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走了后,你会不会想我?”
踟蹰了半天,符言离还是问了出来,他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好的回答,他甚至想着,最好的结果,大概是肖浅的漠视。
可没想到肖浅竟然开了口。
“也许……”他张口,声音轻到如果符言离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到,“也许不会。”
愣了很久,然后,符言离无声的笑出来,之前的几分钟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句话,也许不会,也许不会……那会不会有“会”的可能性?而那个“也许”占的分量又有多重?
忽然,小杨清嗓子似的清咳了两声,这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二人心里炸开,都一动不动,等着对方那里的反应。好在,小杨应该是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呼吸立刻又恢复到跟先前一样。
肖浅的脸终于不再凉,背后甚至有点汗意,他把声音压到极低:“别说话了,小心把人家吵醒。”
果然不再说话了,这时候,符言离把他的手拉过来,手臂绕过他的身子,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因为看不到,肖浅只能感受着手心里的微痒的触感。
你,还,生,气,吗?
肖浅的眼帘垂下来一些,身体也往被子的深处缩了缩,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得不到回应的符言离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自己。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你跟我在一起,能多开心一点的,”符言离生硬的笑,“可是你看我,把一切都弄糟了。”
肖浅听他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里的某处好像被什么人揪起来了一样,可是他仍是没有反应,只是呼出的气沉重了些,一抹叹息,似又不似。
“算了……”良久,符言离发出一声真正的,短促的叹息,他强行把自己的五指插入肖浅的五指之中,下巴在他的头顶上蹭了蹭,柔声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睡吧。”
☆、离别与照片
离别与照片
那天晚上肖浅一直背对着符言离,他本以为这样睡会很难受,可是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睡的确暖和,又或许是太晚了实在太累了,眼睛闭上后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像是某个电影的桥段,天还没有亮,从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铅灰色朦朦胧胧的天空,吸入肺中冰凉的空气,带的鼻尖都慢慢变凉。男主角从小心翼翼的从被窝中起来,为身旁的人掖好了被子,穿好衣服后还是舍不得走,坐在床边久久流连,指尖拨过仍在安眠中的那人的刘海,然后沿着眉心,到鼻梁,到嘴唇……
觉得有些心痛,他心疼面前这个孩子般沉睡的人,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拥有更多,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给他,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啊。
然而,总之的是,肖浅睁开眼后,身侧是空的,他从未感觉到这张床如此空阔过。小杨还在睡,外边天已经大亮,鸟儿在窗外的地面上一跳一跳,又低头啄着什么,他闻到了不知从哪家传来的饺子的香味,但好像又很遥远。
新的一年似乎从这个时刻才让肖浅有了感觉,可是符言离就这么走了,太不像他的风格,一句话都没有说。肖浅坐在床沿那儿发了很久的呆,心里面有个地方大概是被昨晚的那人埋下了什么种子吧,然后抽出枝芽,以肆虐的方式疯狂的生长着,那些柔软的藤蔓,就快要把他的整颗心包裹住了。
“符言离……”他终于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后来,果然,符言离没有再回过学校。
冬日渐渐变暖,阳光渐渐晴好到照在人的身上有些微微的发烫,年轻的男孩子们脱掉了上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女孩子们的衣裳也开始变得单薄而艳丽。学校外墙的铁栏杆上爬满了绵延了一条路的蔷薇花,旁边另一条有名的古街,道路两旁全是种的全是樱花树,风一吹便是漫天的樱花之雨,吸引了不少摄影爱好者和拍写真的人,整个学校,整个城市都在轻快起来。
可是肖浅觉得缺了什么。
他知道符言离还在,也许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可以用两个人之间无形的那条线,衡量出彼此一个真实的距离。
自己面前的,身边的,来的,往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似曾相识的,偏偏少了那么一张面孔。
是一张恼的,厌的,恨的,曾经想过不愿再见……
却又有些想念的脸。
除了符言离,生活的圈子里也少了一些人,嗓门大的郭旭斌,爱帮倒忙的沈勋,带着些女气的小野,都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不过想想也的确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靠符言离维系着的么?
想到了这些,肖浅以前从不是会怀念过往的人,这一次,对自己倒是有些诧异了。
郭旭斌是从生日会后就没有见过了,和沈勋是在那次KTV里,而小野是他最后一个见到,而且认真说了“再见”的人。
肖浅记得,开学后他辞了KTV的工作,领了最后一笔薪水后,一个人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那时候临近傍晚,他等的车迟迟不来,忽然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自己跟前,副驾上的车窗降下来,露出小野的脸,开车的男人约有四十多岁,肖浅并不认识。
“小野?”
“在等车?”
“嗯。”
“最近还好吧,符言离那小子天天咬着书本学英语呢。”
肖浅没笑:“还好。”
“回学校?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好。”
小野也没有多做挽留,他看了一眼开车的人,那男人的手指以一种固定的频率在敲打着方向盘,他低下头想了会儿,然后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好,再见。”
“再见。”
车窗重新又升了上去,汽车尾气喷洒出来,肖浅看着汽车向远处驶离,心里忽然有某种说不出来的不好的感觉,他明确的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在做出的猜想,可是他不敢确定,更不会对谁说。
哪怕是对沈勋。
他以为这样就全部结束了,就像是以前因为好玩,QQ上加的那些好友,曾经无话不谈,现在却安静的躺在好友列表里,再也没有跳动过,有的,甚至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但他并不知道,符言离其实回来过一次。
那时候天已经热了起来,床上的小吊扇也装了起来,那天他不在,关彦事后想起来,对他说“你那个朋友来过一次”的时候,他已经想不起来那天为什么不在了。关彦说,那人进来走了一圈,在你桌上看了看,像是确认你真的不在,切,反正没两分钟就走了,坐着轿车走的,我看到的。
肖浅听完没有反应,可是眼前书上的一行字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办法跳到下一行去。
关彦说,你最近怎么浑浑噩噩的,恍惚什么呐你?
肖浅笑笑,没什么,不是马上要考四级了么,我英语差,有点担心,刚才走神了。
或许,只有符言离一个人知道,事实并非是关彦所说的那样。那天他走进肖浅的寝室,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人的寝室,床上的被子是叠好的,垃圾桶里只有浅浅的覆盖住底部的一点垃圾,桌上也比其他三个人要干净一些。那一刻符言离觉得自己像是学工处检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