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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駸对於莫珊的频频示好无动於衷,有时甚至会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是这些排斥只要有江城子在场,都会统统掩饰好,甚至还会学著江城子叫她丫头。
她本来以为胡駸会不动声色地报复自己的哥哥,自己在旁边看著点儿,不管是提醒迟钝的江城子还是趁著胡駸伤弱时期表现女友的不可或缺(好吧虽然是前女友),都是好的,可是胡駸却真的不动声色了。
胡駸的毫无动静就算了,莫珊发现了更为可疑的事,就是胡駸看哥哥的眼神。
那种漫不经心的、玩味的充满兴趣的眼神。
莫珊的第六感想警报一样尖叫起来,她不知道胡駸会对江城子做什麽,或者说计划做什麽,但她知道那对自己的哥哥一定是没好处的。
更重要的是,她本来期盼过胡駸会用那样热切的眼神注视自己。
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所以莫珊几乎没怎麽思考,就把电话拨给了那个从不轻易接触的男人。即是那个把江城子称作“阿江”的男人。
“白叔。”
“什麽事。”对方的声音仍旧慵懒冷漠,等莫珊的下文等了一会儿,莫珊也吞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不耐烦地接过话题:“那个胡家的小子心术不正,我知道。”
“啊,白、白叔知道?”
“嗯。”
“那、那这事怎麽办?”
“你不用管,”电话那边的男人顿了顿,“他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不管是什麽主意,就得担著後果。”
江城子与白幼宁的相遇,大概是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吧,尧城非常冷的冬天。江城子还不是江二,每天带著一帮屁孩子把尧城绕个圈地闹腾。
那天的雪很厚,一脚踩下去能淹没半个脚踝,这种天气大家都窝在家里不影响市容了,毕竟出门寻刺激也是需要客观条件的。
江城子一个人在家,蒙头大睡了十五个小时,终於觉得再躺下去骨头就得散了,空荡荡的胃也承受不住,但是当他在家里晃荡了几圈,把柜子角落里过期的饼干也解决掉以後,仍旧饥肠辘辘。本来从父母去世以後他就几乎没在家里弄过吃的,更何况最近被学校开除,班主任好心,帮他从学校那要回了大部分学费,手里稍微宽裕,就都是在外面挥霍,家里更是没有存粮可言。
江城子决定出门觅食,他蹲在坏了一个腿儿的柜子前翻捡钞票,最後几乎绝望地发现只有十三块六毛。
那麽冷那麽冷的冬天,就算是那帮整天闲得要长霉菌的坏小子也都埋在被窝里,说到底江城子大哥大的名字也只是叫起来好听些,不会有人在这时候出来相应他的号召。
所以非常孤单了。
他已经无数次体会过这种感觉,只是这次来的尤为强烈,以往还能呆在学校里找愿意的不愿意跟他说话的同学聊天,现在连学校操场也去不得,他的影响那麽坏,不出五分锺就会被认得他的老师拎出来。
江城子裹紧薄外套,走出门。
他当时在校长的办公室里,紧抠住校长光洁巨大的办公桌桌角,说了一个又一个“求求您”。他是在这一次才会用课本上教的敬语,但是显然太晚了,校长把开除说明递给他的时候顺便拍掉了他糟蹋桌角的手。
江城子下了楼,单元楼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标致,江城子多看了两眼,驾驶室的车门就突然打开了,他被稍微吓了一跳,忙转过脸去。
“江城子。”
刚下车的人出声叫了他,然後朝他走过来两步。
“我们老大找你,跟我上车。”
老实说,这种港产黑道片上的台词,江城子是从来没有幻想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哪怕“被老大叫去”古惑仔一般都会有大作为。
然後呢?
他被带到了一栋别墅,七拐八拐进了个别致的後花园,这里的梅花开的非常好,每一簇都顶著一层适量的白雪,那种不压弯枝头又有冬日分量的视觉享受。
白幼宁就这麽转过身来了。
在大冬天穿了一身丝绸,看起来像是民国年间哪户人家里病弱的公子,头发茸茸的,有个冷红了的鼻尖,和更冷的一双眼。
江城子见到白幼宁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冷吗。”
白幼宁笑了一下,说“嗯。”
“所以我们进屋吧。”他接著说。
江城子後来又回到了学校,因为那天白幼宁问他要不要去帮他做事的时候,他说:“如果你能让我上学我就帮你。”
白幼宁对这条件感到惊讶,但第二天就让司机载他到学校了。但是江城子除了跟著白幼宁从一个孩子中间的扛把子修炼到真正的黑社会以外,他还有特殊的使命。
那就是每隔三天,放学以後江城子都要到某个不起眼的中药铺,跟著掌柜路过一层层浸著药香的抽屉,走到地下室,躺到用玉片铺成的石床上,火炉在房间的四个角燃著,然後地下室的门关上,这就是一间只有他一人的密室。他在被掏空血肉的挣扯里度过一个夜晚,第二天早上又毫无异样地上学去了。
而那些玉片,会被用来铺满白幼宁的整个房间,直到他33岁过後。
☆、'当然也可能是要关上旧屋子'
胡駸出院了,重新回到学校的日子两人还是以兄弟相称,平凡得让人几乎忘记最初在病房内,胡駸用捏住蛇七寸的语气叫他“江二”。
“江城子,有人找!”
被点名的男生是被从课桌上挖起来的,他正睡得酣畅,就被摇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挪到教室门口,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把勒住了脖子。
等他看清来人是胡駸,也来不及惊讶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门口的欢送仪式呢(这就是个傻逼仪式),他光顾著喘气了。
“咳咳咳……我靠,你干嘛啊!”
“等会儿来我们班找我,放学了我带你玩去。”
胡駸说完,又揉了揉江城子那头早就想伸手摸摸看的鸟窝,意料中的手感相当好。
“去玩?呃,好的。”这小学生一样的邀约是嘛意思?
“那你倒是给我利索点啊,别让我等久。”
“知道啦,搅我清梦……”
摆摆手又回到座位,重新趴下来却怎麽也睡不著了。
从肘弯的空隙里可以看见班级後门,那里自然没了胡駸的身影,江城子维持著这个别扭的姿势,怔怔地,余夏的日光照耀著那扇门,莫名就给人──像是要打开什麽新路口的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要关上安稳的旧屋子。
江城子没想到胡駸带他玩,是来道场玩。
灯光昏暗,过道安静得很,江城子问了几遍来这干嘛,胡駸也只是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到了就明白。
他想起胡駸说带他玩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干净得就像小学生邀玩伴,但是这冷清的只有沿路一扇扇闭紧的木头滑门的地方,并没有什麽让人轻松的氛围。
等终於到达灯火大作的主道场,江城子发现那里面盘腿坐了一堆穿白色道服的家夥。
而且清一色的黑腰带。
“怎麽回事?”这样过於明显的威慑江城子怎麽可能打哈哈忽略过去,他只是,真的不相信胡駸会有恶意。
不谈胡駸可能是为了出气而照他当初的做派如法炮制(只是小混混能跟黑腰带比?),单说胡駸的性子,也断不会跟你搭肩勾背几个月,然後再来下绊子,做什麽“获取信任以诛心”的狗血戏码。
可胡駸给他的回答,是浅浅牵著嘴角的:“带你来玩啊。”
江城子狠狠皱了眉,不再多话,转过身来看著那堆黑腰带。
目光巡视一周室内,他又往前迈了几步,那堆黑腰带中有几个已经面露异色,因为江城子站的那小块木地板,正是整间大道场最有益於格斗的位置,特别是在面对十几个对手的时候。
所有人都还在静观其变,他却已经先入为主地摆好迎战甚至主动出击的姿态了。
胡駸穿著一条松垮的麻布裤子,麽指和中指在裤袋里互相蹭了蹭,赤足站在江城子的背後,又忍不住兴奋起来,这种少见的情绪,自从认识眼前这个痞子以後,总是不请自来。
“胡駸,你要怎麽玩?让我给你看打戏?”江城子背对著胡駸,算得上施施然地开口。
“……”
“别逗了,你不会那麽无聊吧。”
“……”
“……咱们不是朋友麽?”
胡駸沈默了一阵,直到感觉江城子的背脊越来越僵硬,他才开口:“当然了,但谁也没说朋友之间就不存在演猴戏的和看猴戏的啊。”
那种天真的语气激怒了江城子,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