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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父亲卧底之事被发现,差点害死了整个赤帮,你以为我的父亲如何肯用一只手换取一个叛徒的性命?若不是你母亲甘愿献身,你们一家几口按照帮规当然要被拉出去填海!不过,是因为你的母亲恰好是我父亲早年的初恋情人,这才巴巴地换了你们几条人命……”
突如其来的消息,有如惊雷激得我差点喊叫出声。
是……这样吗?!
早年间听人们谈起的旧闻,难道那些并不是谎话?!
蓦然想起曾经与海茜在家中发现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那上面长发及腰的女子的脸被生生挖成了一个大洞,让我们看不到她丝毫的容貌。
父亲说:“你们没有妈妈,你们的妈妈早就死了。”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总有无限感伤,让我们以为,那是他对已故母亲最深沉的爱。
然后武成说:“海锡,你的父亲是伟大的人,他保护了你们和你们的妈妈。”武成断了一掌的手臂摇曳在人前,露出的光秃秃的胳膊,像是秋季已然枯萎的枝桠。
是啊,如果武司话中的言语为真。那我们的父亲自然很是伟大,因为他为了我们的生命牺牲了我们的妈妈,由此,武成就与初恋情人愉快地在一起了。两全其美的方法,他能想出并且付诸于实践,自然很伟大。
但是,即使真是这样,那武司母亲的死又与我的母亲何干?明明……
“武司,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那我再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武司的声音又一次没有温度地响起,他的脸上现出冷冽的神色,斜斜地睨着我,那眼光冷得让人发疼。尔后开口:“你们的妈妈给我父亲做小老婆后,与我父亲其实还育有一个孩子。海锡,你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
“不!”我喝止住他,全身的血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在瞬间冻结。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武成只有一个私生子……
那个孩子……
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急速地刮过,在柔软的心脏表面落下一片片干涸的疼痛。我的全身有些颤抖,已经分不清是因了那体内手表的作怪,还是因了武司话语中不断被加诸进去的事实。
惶恐中,我似乎看到了许多年来飘忽在我四周无数个极尽鄙视的眼,他们一个个盯着我,那仇视的眼光,似乎只就望着,便能够将我洞穿。
……
“爸,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我们要在这儿受人白眼?”七八岁的我站在门前,全身脏兮兮的泥泞像是刚从泥地里面滚过一样,“既然他们都是坏人,那你就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吧!”我又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了,他们骂我是“叛徒的儿子”“没骨气的家伙”。他们说我的妈妈是武成的小老婆,可是我明明连自己的妈妈是谁都不知道。
我的父亲海战辉正在自家的院子里修理车子,带着满身的机油从很大个儿的吉普车底钻出来。那院子里的枣树上已经结满了绿莹莹的果实,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小灯笼一样十分好看。
“海锡,说过多少次,男子汉不可以哭!”他的眉头深深地蹙起,在眉心间形成了小小的川字。
我一直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他看起来伟岸而挺拔,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是只有一点,我是相当不喜欢的,就是他明明在家里面摆满了警察世家的荣誉,却在外面甘心受人驱使,甚至去为坏人卖命。
他说过的:“海锡,我们欠武家的,我要为武家卖命,就连你也是如此。”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为武家卖命?我为什么要为武家卖命?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他们会说我是“条子的儿子”,可是我却一直视这一切为荣誉。甚至还曾挑唆父亲重拾雄风,不要再为外面那些坏人做事。
然而每每这时,父亲却总是极复杂地望我,而后苦笑着摇头。
“海锡,我是被组织背叛的人,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又说:“海锡,你太小,还不懂。”
可是我有什么不懂?我从小就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与海茜的生命从而委曲求全。但我在慢慢长大,我也在逐渐长成一个男子汉了,我明明就不怕死!
我一直就不愿接受目前的生活状态,即使父亲接受了,然而那出身警察世家的荣光还是让我从小‘就带了与众不同的因子。我总觉得自己的血液中存了那些坏人没有的使命感,我认为我可以破开父亲的牢笼,破开父亲为我设下的牢笼。直到有一天,那可恶的武成带了那个可恶的武梓伦出现在我的面前。
“海锡,你要保护他。”武成认真的表情,即使是现在依旧还在我的脑海中盘桓不去。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儿子,可他这些年来连认都不敢认,直到近期他老婆也就是赤帮的大姐大疯掉了,他才敢把这孩子领过来认祖归宗。
我看着面前那怯弱的躲在武成身后的男孩,心里面没有一丝好感。
我知道我是讨厌他的,从始至终。
“你必须保护他!”武司的话就像魔咒,将我困在了他这个私生子的身边,好似从此,我就只能是这个孩子的保姆一般。
“保护他,像哥哥一样!”他可恶的话传来,可是我连听都不想听。
那个时候武成的小舅子钱大林正在为了姐姐的事想要派人做掉武梓伦,但是碍于武成的暗中保护又加上一时的心软,致使武梓伦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仍旧平安茁壮地长大。
我曾经问过他:“武梓伦,你的名字真奇怪!”我瘪着嘴,看着面前还是很小只很小只的男孩,眼中现出的尽是嫌弃的表情,“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干脆利落的,就只有你一人,名字起得这样怪!”
面前的武梓伦正低着头手拿着蜡笔画画,他的笔下正画着一个头发很长很长的女人。她穿着粉红颜色的洋裙,提着粉红色的包。
“妈妈,妈妈叫小梓。”他把那画好的画交到我手里,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
我被他的笑容灼伤,内心深处涌起的深深的嫉妒,加上对于这个孩子直觉性的厌恶,让我一时冲动将手中穿粉色裙子女人的画撕了个粉碎。
我觉得武梓伦他太罗嗦了,真的太啰嗦了!我没有妈妈,明明就没有妈妈,他画了一个妈妈给我,所以我更加的讨厌他。
那一日,武梓伦哭了。他哭得梨花带雨。
“我要为妈妈报仇!”小小的孩子,小小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世界,只消一阵轻风,就能够将他吹得四散飞扬。
他要报仇?是找我吗?
我的嘴角扬起笑,笑他的自不量力。然而他却说:“我要找武司报仇……”
……
作者有话要说: 13年要结束了,感谢大家。14年一起努力吧!
☆、(二十八)
我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武司,生怕他说出那个名字,令我的心脏再此腾起悲戚。
可是他毕竟残忍,这些年来的嗜血完全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那个孩子,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他的脸上透出笑容,但是语气却是生冷。“
他说:“海锡,武梓伦也是你的弟弟,你高不高兴?”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然后俯身贴近我的脸。我感受到他扑在我脸上的热热的呼吸,像是粘腻的软体动物一样,让我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我怎么高兴?怎么会高兴?!
我的背脊一阵发凉,往后躲,就贴在了身后紧闭的车门上。武司却在这时候贴上来,用一双略带粗糙的手抚摸‘我的脸。
“所以我说我恨你。我恨武梓伦,也恨你,我恨你们!”他抚摸着我脸的力道是那样的轻缓,然而我却觉得他的手犹若带了尖锐的利刺,刮得我鲜血淋漓,刮得我刺剌剌的疼。
不过他恨得很对。若是我,恐怕我也会恨。
原来我的妈妈也是害死他妈妈的罪魁祸首,若是我,恐怕早已找他拼命!
只是,心里面反抗的情绪却让我在这危险时刻仍是死鸭子嘴硬,即使方才心脏在武司说出那一通秘密之后差点停止跳动,脸上却依旧做出一副大无畏的表情。
“无非是空口说白话,你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