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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生望着夜空,心中一阵涟漪。
也许他无法得到阮君烈的爱情,但是这样深重的友情,也足够祭奠他的人生。
临别的时候,阮君烈的话让叶鸿生感动,但是,叶鸿生没想到他如此执着。
叶鸿生入狱以后,真心希望他们两人恩断义绝,不要再有瓜葛。
他们不适合做朋友。
呆在军统手中,不知道哪一时哪一刻,叶鸿生就会被指认出来,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死去。
如果阮君烈不再插手,叶鸿生将在这个时刻牺牲,死得其所,并没有太多遗憾。
可是,阮君烈的固执再一次扭转了他的命运。
当叶鸿生从潘岳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想起阮君烈,就会一阵阵的痛苦。
叶鸿生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将在无边的情海中沉浮,挣扎,不会有好结果。
阮君烈说过那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叶鸿生再也无力摆脱这份感情。
叶鸿生比以前更爱阮君烈。
爱火是这样强烈,即使身处囚室之中,也无法淡忘。
阮君烈要和他做兄弟,心意是那样真诚、热烈,但是他们注定做不成兄弟,只能做仇敌。
叶鸿生瞒着阮君烈,辜负了他的情谊。
如果叶鸿生得救,将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发生什么事情……
叶鸿生心如刀割,胸口淤积了好大一片。
这种痛苦的感觉丝毫没有浇灭他心中的爱火。叶鸿生被热望与痛苦夹击,感觉到像在炭上烤,又好像在冰雨里淋过。
叶鸿生站在窗口,让冷风吹自己,在半明半暗处,默默吟咏。
叶鸿生对着窗外,默念道:“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无所希望中……”
他停顿一下,哽咽道:“无所希望中,得救。”
沐着夜色,叶鸿生久久不能平静。
那天以后。
叶鸿生痛苦难耐,很期待潘岳不要照章办事,找个机会枪毙自己。
放过叶鸿生,潘岳肯定是不乐意的。
叶鸿生很乐意配合他,想找个机会,重新回到黑牢里。
潘岳不给他机会。
潘岳感觉到,叶鸿生心思有所变化,花费一段时间,试图策反他。
除了亲自劝服,潘岳还指派其他共军投诚人员,对他不间断地劝说,疏导。
潘岳暗暗打定主意,只要叶鸿生松口承认,立刻上报案情,打消上面的蠢念头。
军统要把叶鸿生扣留下来,训练成走狗,永远不还他回去。
叶鸿生并不知道潘岳的主意,但是他始终不改口,不承认。
叶鸿生心想,到这个地步,碍于阮君烈的关系,他无法承认,必须否认到底,以国民‘党的身份去死。
如果军统失去耐心,一枪崩掉他,他也能解脱。
潘岳没想到他又硬起来,油盐不进,一口气耗到春夏之交。
眼见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潘岳心急起来。
潘岳不确定,叶鸿生有没有跟幕后的靠山做过约定,心中知道期限,所以在这里耗时间,做缓兵之计。
潘岳跟上面反应一下,随便找证人录个口供,决心继续关押叶鸿生,找突破口。
叶鸿生看起来心思纠结,不怎么吃东西,越来越瘦,但是他一直不交代,看来是不吃这一套了。
潘岳暗自扶额,在心中咒骂。
潘岳无法理解阮君烈和上级委员们的政治策略。
潘岳认为他们不够了解共产‘党,简直愚蠢透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共产‘党员就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是变不成沃土,开不出花来的。
放叶鸿生出去,在潘岳看来,完全是放虎归山。
国民‘党内相当松散,党员对待主义的态度各有不同,不像共产‘党员的信仰那么深入,但是国民‘党的每个小团体之内,倒是恩深义重,彼此相护。
潘岳觉得阮君烈对叶鸿生白费心思,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君烈不这样想。
时间一到,阮君烈派人上门询问,为何到了日子,军统还不放人?
潘岳翻看日历,烦不胜烦。
第 36 章
军统的规矩,凡是抓进来的人,只有好好走进来,难得有好好走出去的。
潘岳不准备让叶鸿生破例。
潘岳心生一计。
这一天,叶鸿生同往常一样,被带进审讯室。
这段日子,潘岳遵照指示,没有对叶鸿生用刑。叶鸿生的伤处长起了血痂,除了筋骨的损伤还没养好,大体无碍。
特务们让叶鸿生坐下,给他一杯水。
叶鸿生倦怠地叹一口气。
没完没了的策反让他心烦,很想安静一下。
潘岳和他心有灵犀,停止了策反。
当特务们将几个犯人一起推进门,关上审讯室的时候,叶鸿生发觉,潘岳要出新招式。
叶鸿生坐在椅子上,另外三名犯人站在墙根,是一个女人,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半大的小男孩,分别被特务们押着。
叶鸿生审视一遍,这里面没有认识他的人,不可能指认他。
叶鸿生感到蹊跷,潘岳这是要怎么审。
潘岳走进来,坐到叶鸿生对面,对他笑道:“今天气色不错。”
叶鸿生扯出个笑。
潘岳回头看一眼,对叶鸿生坦言:“他们都不认识你,你很高兴吧?”
叶鸿生冷淡道:“潘组长,你不必这样。”
潘岳冷笑一声:“你继续装。”
潘岳指着身后几名犯人,说:“这几个人都是共产‘党,证据确凿。你跟他们也算情投意合,所以我给你们搭个伴,黄泉路上不孤单。”
潘岳点起一根烟,缓缓吐出烟雾,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坦白。我可以饶他们不死,否则,一律就地正法。你听懂没?”
叶鸿生皱着眉头。
潘岳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不懂。”
潘岳并不介意,先让人把那名年轻女子押到跟前,指着她,对叶鸿生说:“她是个大学生,长得挺水灵吧?跟共产‘党不清不楚的,为共军秘密电台工作。”
特务们将女孩子的头发揪住,强迫她扬起脸,露出纤细的脖子。
她挣扎着,叫骂起来,眼睛又黑又亮,闪着愤怒的光。
潘岳说:“处决。”
特务们二话不说,捉住她,制止她的挣扎。一个人掐住她的脖子,开始扼杀她。
年轻女人发出呼吸不畅的尖吟,在他们手中扑动。
囚室里一下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她细细的嘶叫,不时奋力地扑腾一下。
潘岳对叶鸿生说:“你现在承认。她就能得救。”
叶鸿生口瞪目呆,望着潘岳。
叶鸿生终于明白过来,他心中掀起一阵波涛,默默捏紧拳头。
年轻女子在死神手中挣扎着,好似垂死的白鹭,剧烈地扭动着,半刻之后,终于不动了。
她的眼睛闭上,头颅永远垂下去。
潘岳让人将她摆着地上,以儆效尤,又命人将老头带上来。
看到特务们活活掐死了柔弱的女孩,这老朽之人也痛苦起来,气喘吁吁地控诉,一边喊口号一边口不择言地骂他们“畜生”。
潘岳充耳不闻,含着笑意,站起来。
潘岳用手枪指着老头,对叶鸿生说:“你也有父母吧?你如果可怜他,立刻坦白。否则我就处决他。”
叶鸿生眸子里含着怒意,说:“你没父母?你不给他们积点德?”
潘岳露出轻蔑的笑容,果断扣动扳机。
一声巨响,老头倒在血泊中。
血液飞溅,溅在叶鸿生身上,一片浓烈的血腥气。
叶鸿生闭了一下眼。
潘岳身上也溅到一些,他用手帕稍微擦一下,叫人把最后一个犯人提上来。
小男孩已经被吓哭了,尿在裤子上。
他大哭着,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是共产‘党,我已经说了!我只给他们送过几次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全都说了啊!!”
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子,一张娃娃脸,嘴唇上只长了点青色的绒毛,还没长出胡须。他的脸色吓得青白,眼里含着泪水,反反复复地分辩着。
潘岳让人把他捉上来,他简直要吓死了,哭着,扑上去抱潘岳的腿。
看他这个样子,叶鸿生都相信他肯定不是共产‘党,心里难受。
潘岳将小男孩踹开,叫他跪下。
小男孩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潘岳指着叶鸿生,说:“你去求他,他如果救你。你就可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