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琦琪言语中的特别强调令我格外在意,我见她把书包拿到面前,拉开拉链似乎想找什么东西出来。
“这件最重要的事情,我无法为你转述,所以还是你自己听吧。”
说着她已经把一个MP3播放器拿在自己的手里。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把MP3打开,又插上了耳塞,开始选择播放文件,最后又把MP3递给我。
琦琪眼神里明显地写着不容拒绝,我只好伸出手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在琦琪眼神的注视下,我慢慢地把耳塞也塞上,塞上去的一瞬间,MP3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
☆、Boy (一)
“神思者之夜,欢迎大家的收听,我是今天的节目主持人Blue……今天的第一句问候,依然献给我挚爱的他——‘莫逸可……你在哪,你还好吗?我是Blue,我很想你。’……”
“……也许我终于有一天要明白,除非我们都重新轮回一次,否则你这辈子也不会有爱上我的那一天。……”
“……你可以不用给我一个回答,就像你留给我的那封空白信一样,反正我……早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一个结果。……”
“……不,等待你并不是最煎熬的事情,对我而言,最痛苦最煎熬的是我明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我却已提前放空等待你回来的勇气。……”
“……我已经不奢求更多了,只要在你知道我还爱你的时候,你还能允许我继续想你。……”
……
楼昱从没有关紧的大门缝隙里看着莫逸可。
静静地停在大门口,坐在他的轮椅里,双手安放在腿上,一声不吭的,只是静静看着莫逸可。
莫逸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手里拿着一个MP3播放器一样的东西,耳朵里塞着一副白色的耳机。
他看着他脸上不住地流着眼泪。
小溪一样的泪水,源源不绝地流淌过那张静默的漂亮的脸颊。
他就这样看着他的恋人。
很久,很久了,他的恋人任由泪水在脸上横流就是没有想起来去擦一擦。
他并未看见那个陌生来访的女孩,也许她早已离开了。
此刻,楼昱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切的事情他或许早已预料。
昨天躺在床上,看着卧在他的臂膀上熟睡的恋人时,他还在想今年的夏季似乎漫长得有些疯狂。
他其实不太喜欢夏季。
因为有时候即使是一动不动,也会全身都变得汗涔涔湿嗒嗒的。
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尤其在他的双腿变成现在这样以后。
“莫逸可……”他看着沙发上的恋人,轻轻启动嘴唇,无声地喊出他的名字。
话语刚落,外面的世界忽然从远处送来一阵强风。
楼昱的头发在风里被吹得凌乱,手上的一只彩虹色风筝也差点被吹走。
他想起来了,他回来是想找莫逸可一起去旷野上放风筝的。
这是他特意摇着轮椅从远处的一户人家那里借的风筝。有风筝的人家原来并不多,他独自摇着轮椅,走着乡间不是很宽阔太平的小路,连连走访了七户人家,才终于借到了手上的这只彩虹色风筝。
说起风筝,他只记得这大约还是在童年的时候接触过的东西了呢。
他并不知道莫逸可会不会愿意和他出来放风筝,因此在拿着风筝回来的路上还一直非常忐忑。
真怕被恋人用那种看小孩子的眼光看他: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心情放风筝啊。
但是,楼昱只是想和他一起出去罢了。
这么晴朗的天,这么舒适的天,他只是想着不要呆在家里白白浪费掉了。
天空这么蔚蓝,四周又这么静谧,还有不时吹拂过来的凉风。楼昱只是在想,莫逸可一定很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至少,他就很喜欢。
他就是很喜欢,去看看这个被莫逸可所喜欢的世界。他已经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渐渐喜欢上了夏天——爱屋及乌,其实他早已喜欢上了这个被莫逸可喜欢着的夏天。
在那个叫做琦琪的女孩来了又离开了以后,我和楼昱依然平静地在这个小乡村里过着我们平静的生活。
我们还是会不时地出去散步,去那个森林里的小湖,去附近的人家串门聊天说话,去所有轮椅能够行进的地方。
或者哪里也不去,一整天,一整天就坐在家里看看书,或者一起做一些有爱的事情。
但我想他还是发现了。
就像我发现了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一样,我想楼昱一定也发现了我变得喜欢发呆走神的情况。
有一天晚上,我们做完爱,喘息着分开,然后躺在床上,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
楼昱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地梳理我的头发,纤长的手指温柔地在我的发丝间穿插来去。
我像只猫儿一样享受被他这样对待,舒服地闭上眼睛。
“如果……”头顶上忽然传来他低沉略带喑哑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我会再一次离开你,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心蓦地一跳,睁开了眼睛,。
“楼昱……你怎么忽然说这种话?”
“先回答我。”
“什么再一次离开我?什么意思?你是指死去吗?”
“不……嗯,也许也包括了死吧……”
“如果是死的话,还不一定是谁先死去呢,你怎么就能肯定先离开的是你而不是我呢?”
他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他的声音似是有些无可奈何。
“什么算了?你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吗。”我翻起身,有些不爽地看着他。
他却蛮不在乎,把手伸过来抚摸我的脸,一双沉敛的眼睛直视着我。
“莫逸可,你想象过我们白头偕老的样子吗?”他问道,唇边勾着淡淡的笑意。
我有些诧异,不曾想他还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想了想,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然后也勾唇笑起来。
“那幅场景一定很搞笑!你肯定是那种即使是到了八十岁,也喜欢绷着脸故作严肃的白发老头。”
听了我戏谑的话他竟也不生气,反而顺着我的话说道:“至于你,即使到了八十岁,即使白发苍苍,也依然有着像现在这样善良的……美丽的……迷人的目光。”
听完我脸色一红,不无好气地瞪着这个轻浮的男人。
他只是笑着,温柔地笑着,温柔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
忽然我的眼眶猛地一酸,连忙低头把脸埋在他的耳畔。
“楼昱,我,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楞了一下。
“你没有。”他说,“一次也没有。”
于是,我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先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他的耳廓,然后再贴着他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我,爱,你。”
大约过了三秒钟,我猝不及防地被楼昱有力的手臂一推,仰面睡在床上。
他用手撑着上身,从上往下近距离地俯视着我。
我发现他的眼眶和我一样,边角上都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和我一样,我们都在很努力地克制眼角上那渐渐凝聚起来的透明水珠不要往下掉落。
我们就保持这样接近的距离互相看了很久。
我们慢慢地靠近对方,一点一点,互相看着对方的眼越来越接近自己。
我们开始近乎感恩近乎虔诚地接吻。
在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楼昱已打算要离开我。
我还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打算在一个星期以后离开我,离开这个小乡村,离开这个我们共同的家,离开到一个我看不到他的地方去。
他在给我留下的一张纸条上写到:
莫逸可,假如,假如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你要是还能够再遇到我,或者你能够自己找到我,那么,我就向你保证——这辈子除非是死去,否则我将再也不会离开你。
在他离开了两天后的那个下午,我提着自己当初带来的小行李箱。
站在别墅的大门口,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所房子,这个记忆了我和楼昱一起生活过的家。
院子里那一小块地里的蔬菜已在我的悉心照料下长得精神熠熠,鲜活健康的绿色像是在自豪地宣告着它们对于生命的敬意。
屋檐下放置的两个铁笼子已经空了,里面圈养的鸡鸭已在昨天被我送给了附近的一户人家。
至于那群花了我最多心思去养育的三十株蓝色郁金香,如今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在凉爽的细风中摇摆着她们美好的身姿,畅快地炫耀着那一份比天空还要明媚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