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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开春,到了傍晚,天气依然寒冷。
穆择付了钱,走下的士,忍不住紧了紧大衣领口,微微狼狈,又迫不及待地踏进公寓内。
料想了家里不会有人,却没想到打开门后,看见了纳闷地前来应门的原来。
手里还拿着一颗苹果,穿着两人在街边商店看中,买回来的绒毛拖鞋,也许是因为近日来工作繁忙的缘故,眼底还有淡淡的一片青黑。可即便这样,也可以轻易地,让穆择放松舒适起来。
小孩子错愕又惊喜的表情,让穆择不自觉笑了出来,而后打趣道,“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
原来想要摆手,急忙解释的样子,还未出口,就听到里屋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喂,你买的是什么苹果啊,太大颗了吧?!”
“啊……我……”原来仓皇地与愣在玄关,换鞋换了一半的穆择对视,又像是不放心地,想要往里面走,说些什么。
隐藏在里屋的人很快便暴露了自己,穆择头脑一懵,有些狼狈地愣住。
心里有一种真心被糟蹋,体贴被不屑,爱意被冷落的凄惨难过,近似于五雷轰顶头重脚轻的感觉。
从里屋走出来的青年体格高大,脚下穿着和原来相同款式的拖鞋,眉眼间是常见的,不掩丝毫帅气的不耐烦,此时他手中拿着一颗苹果,很是厌恶的样子,“要我明天拿这个去拍戏,如果我NG了几十次怎么办?你是想趁机撑死我对不对?”
原来分神看了钟醒一眼,就又转过身,无措中带着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的样子,望向穆择。
穆择却只是怔怔看了会原来,就低下头,深呼吸着,继续换鞋。
从鞋架上拿下那一双,他从未穿过的,属于客人的拖鞋。
46、Chapter 46 。。。
不知道钟醒是真的没有眼力,还是故意为之,见到穆择回来,居然没有主动告辞,反而是继续对原来大吼,骂了他一顿关于明天拍戏要用的苹果,死皮赖脸蹭了一顿饭,才在原来欲言又止地神情下,不情不愿地离开。
其实三人在一起吃饭时的气氛很是尴尬,在原来去洗碗,钟醒和穆择两人沉默地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时的情形也非常诡异,钟醒却没有立刻走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钟醒也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你去收拾东西,我来送钟醒。”拍拍原来的肩,穆择换下鞋,和钟醒一同走出门外,“顺便把拖鞋也洗了。”
钟醒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脸色隐隐泛着青。
原来迟钝地点着头,目送两人走上电梯,才关门,听话地收拾残局,并且洗了那双被钟醒强行穿在了脚上的,原本只属于穆择的拖鞋。
钟醒和穆择沉默地在狭小的电梯中,直到到了底层,走出电梯时,钟醒才开口,“那小哑巴这段时间是我的助理,所以我准备要求他从明天开始,住到我那里去。”
穆择朝大厅内的保安打招呼,随意地回答着钟醒的话,“不可以。”
“你凭什么说不可以?”钟醒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他做你的助理的时候,可以住你家,那么同样的,做我的助理的时候,就可以住我家。”
“原来可不是以助理的身份才住进来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公寓楼前,穆择从容体贴地帮钟醒打开车门,面带微笑的,“他是以恋人的身份。”
“……”钟醒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听穆择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一个大新闻,立刻拧起了眉,明显的心情很差,夜色下高大的青年显得越发难以驾驭,也极具威胁的样子,“什么恋人,我问那个小哑巴的时候,他明明否认了。”
穆择唇角的笑微僵,随即反应过来,转过身,仰起头和钟醒对视,“不管怎么样,我和原来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说罢,就罕见地冷笑一声,用力将钟醒推进了车内。
猝不及防被推倒的钟醒狼狈地趴在后座上,略略惊愕地瞪向穆择,却见穆择只是毫无愧疚地浅笑着,“也请你从明天开始,不要随便地差使原来,你没有这个资格。”
接受到穆择的示意,不敢乱听的司机立刻启动车子。钟醒坐在车后,脸色渐渐泛青,直到车子开走了几米,才回过神,张牙舞爪地将头伸出车窗,大喊着,“喂,你这个伪君子,是不是在欺负那个小鬼?!还不许我接近他,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头子!”
钟醒中气十足的叫骂渐渐远去,穆择微笑着听完,挥了挥手,还好脾气地说了一句“再见”,而后就转过身,向公寓内走去。
钟醒其实骂得没错,“伪君子”或是“老头子”,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当之无愧。只是他并不想让钟醒这个毛头小子呵斥。
他当初的确是在欺负逗弄原来,那现在的钟醒,又何尝不是呢?
觉得原来和平常的助理不一样,虽然听话乖巧,做事认真,也总是卑躬屈膝的样子,却没有曲意逢迎。偶尔对他音乐的评价也很是中肯,不由得就会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类似于好感的感觉。
其实很容易就会将原来这样无害纯良的小孩子划分到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想要保护他,又更加的,想要欺负他,却在他真的受到伤害时,不顾一切的维护他。
原来之于钟醒,只不过是一个稍微脱离了掌控,有些新鲜,有些感兴趣的玩具罢了。
他渐渐的自然而然的,就会害怕原来接触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关注。钟醒就是一个例子,而穆择不想多出更多的意外,所以才会不惜展露出微微恐怖的不近人情的,或者说,其实更加人性的一面。
有谁在看见喜欢的对象对其他人笑,无微不至地伺候其他人,甚至拿出自己的东西去取悦其他人的时候,会开心的呢?
在看见钟醒穿着他的拖鞋时,他其实更想做的是冲上去揍他一拳,而后幼稚的,拉风地拥住原来,用似乎是在对全世界宣布的姿态说,“这里是我家,原来是我的恋人,你……给我滚出去”。
只是他做惯了完美的机器人,不到非不得已,不可以冲动,要冷静,完美无缺。
电梯“叮”地响起来,穆择呼出一口气,向家门走去。走在走廊里,就开始期待起原来为自己开门,并且惴惴浅笑的情形。
和原来在一起,他总是会想起多年前,家庭还完整时的模样,并不大的房子,黄晕灯光,母亲做的香脆南瓜饼的味道,以及父亲太过爽朗,变得其实有些刺耳的大笑。
就算再骄傲,再高高在上,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原来的。
喜欢原来带给他的,那些温暖的,属于家的感觉。原来期望得到一个得以安生的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所以他对原来的喜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比当初在医院时,轻轻弯腰,吻上原来的额角,叹息着说“也喜欢上你了”的喜欢,还要多。
期望还是落空了,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人来应门。穆择在门外站了一会,就勾勾唇角,推门走了进去。客厅里并没有原来的影子,走到厨房,也并未看见,甚至连浴室里也没有,除了一双刚刚洗完,凉在架子上的拖鞋。
穆择免不得心头一跳,脑内神经猛地抽痛了一下,在他还苦恼地一边揉着额角缓解疼痛,一边走上楼梯时,就听见了从卧室内传来的,原来讲电话的声音。
小孩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是室内太安静,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许多。
什么“妈妈,最近身体好吗?不要太累了”,什么“穆先生?他很好,我照你的意思,有很照顾他,恩,前段时间回冷,我煮姜汤给他喝了”或者是“穆先生刚刚回来了,妈妈……你……怎么了?诶?恩,好,我明天回去……”之类的话,近似残酷无情地一波波侵袭着他的耳膜。
电话讲了一会,小孩子就收了线,穆择勉强拢回精神,离开支撑着自己身躯的墙壁,有些“老态龙钟”地,走下了楼。
他只是有些意外,事件发生的频率太快,危害性也太强,所以他才会这样狼狈,无法应对地变得好像自己回天乏力一般。
其实他是有能力解决这一切的,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
什么叫“我照您的意思,有很照顾他”,什么叫“我明天会回去”。
原来只是照着母亲的意思,才会来到他身边,对他无微不至地体贴,不求回报的好的吗?所以母亲只要一开口,他就可以离开了?
那么原来眼中的,他一直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