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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无法为自己的子女带来长久的幸福。
听完王西平那忆苦思甜式的回忆,李雪生暗想:“这样两个自强不息、朴实无华的老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们的命运已经如此坎坷,难道我还要人为地增加他们的痛苦吗?”
李雪生带着矛盾的心情,向王西平辞行。
王西平请李雪生稍等片刻,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一扇紧闭的原木色木门前,敲响了房门。
王西平进屋之后,李雪生这才有时间仔细查看公寓的格局、装修。
这间80平方米左右的公寓,只刷了白墙、铺了原木色地板,家具也只有很少的几件,看起来简单得有些简陋。
不过,因为主人的整洁与勤劳,公寓被收拾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让稍稍有些洁癖的李雪生感到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7月15日晚6点更新。
66、再见 。。。
环视着被岁月刻下种种痕迹的老旧公寓,想到王西平所说的“将手里所有的钱全部用来捐助孤儿”,李雪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开门声传来,李雪生循声望去,只见双目红肿的白静严率先走出门来,身后跟着一脸关切的王西平。
白静严缓步走到李雪生面前,缓缓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起腰后,她眼神凝重地注视着李雪生,忏悔道:“小煦,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有罪……”
听完白静严饱含血泪的沉痛忏悔之后,李雪生被震动得大脑一片空茫。
他婉言谢绝了王西平的护送,带着复杂的心情独自回到悬壶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在花园里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任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陈书华在病房里苦等了半日,没有等到迟迟不归的李雪生,反倒迎来了提着保温桶和饭盒的王西平、白静严夫妇。
听完王西平的介绍,他礼貌地向白静严问好,心中暗暗疑惑。
见陈书华神色茫然,王西平、白静严夫妇知道对方尚未得知李雪生遇到亲生父母的事情,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愿意单方面破坏王西平与李雪生的约定,以免给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雪生不在吗?”王西平环视着301病房,问道。
陈书华摇了摇头,在心里埋怨道:“雪生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王西平问道。
陈书华再度摇头。
白静严见状,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紧张地问道:“你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陈书华对白静严的表现感到不解,如实回答道:“自从他中午离开,就一直没回来。”
王西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不会是走丢了吧?这可怎么得了!我才刚刚找到他,怎么能又把他弄丢了!”
“报……警……”
白静严颤抖着声音,一脸惶急地站起身。
陈书华被陡然间面无血色的王氏夫妻吓了一大跳,赶忙安慰道:“雪生不可能走丢,他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
“他才12岁,孤身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怎么不可能走丢?”
白静严目光凄厉地盯住陈书华,双眸之中闪烁着点点泪花。
陈书华对白静严的表现大为不解,却无暇弄清楚原因,只能解释道:“雪生不是普通的12岁小孩儿,他8岁的时候,就能一个人倒3趟车、一路颠簸五六个小时,去市里找我。”
白静严征了一下,流着泪控诉道:“你们竟然舍得让他一个人出远门?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他才8岁啊……8岁……”
“雪生的特别,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陈书华暗暗想着,对白静严的控诉不以为然,却也不排斥她对李雪生的担心与关心。
想到李雪生为了让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尽心尽力地治疗、关照自己,特意扮天真、装可爱、引怜悯,陈书华心里一阵感动,立即趁热打铁地向王氏夫妻讲述平桥镇福利院的凄苦生活。
自从考取北京大学,陈书华经历了全国各大媒体、各种晚会和比赛的磨练,口才、表现力等等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令王西平、白静严夫妇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陈书华对自己的才能暗暗得意,却哪里知道这对老夫妻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凝听他的讲述。
“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有罪……”
白静严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仰天嚎哭。
王西平一边轻抚白静严的后背,一边哭得涕泗横流。
“妈妈?”
陈书华惊讶地瞪着白静严,心思电转。
想到这对老夫妻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他突发奇想,被自己吓了一跳。
陈书华盯着悲痛欲绝的王西平、白静严观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白阿姨,您刚才说‘儿啊……妈妈对不起你’,您的儿子是谁?是雪生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王西平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和李雪生的约定。
他点了点头,哽咽道:“雪生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儿子……我们一直在找他……总算……”
陈书华只觉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响,整个人被炸成了片片碎片。
李雪生回过神来时,发现天已擦黑、华灯煌煌。
他赶紧起身,急急匆匆地跑出医院,去附近的包子铺买晚饭。
李雪生拎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馄饨推开301病房的房门时,发现王西平、白静严夫妇正相拥而泣,而陈书华则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病床上。
意识到自己遇到亲生父母的事情已经提前曝光,他暗暗埋怨王西平不守信用,却又无力生气,只能在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应对方法。
将打包带回来的包子、馄饨分别倒进盘里、碗里之后,李雪生轻轻拍了拍陈书华的脸颊,吸引回了对方的神志。
见陈书华以伤痛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予理会,只是轻声说道:“赶紧吃晚饭,馄饨该糊了。”
陈书华微微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吃不下!”
李雪生皱了一下眉头,压低着声音冷冷地命令道:“吃不下也得吃!你要是再敢生病,休想我再来看你!”
陈书华心中一痛,眼神变得哀伤而凄楚。
李雪生摆好病床上的桌板,将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陈书华面前,又往陈书华的右手手心塞了一把不锈钢勺子。
他坐到床头柜前,一边无声而缓慢地吃着馄饨、包子,一边快速思考。
陈书华舀了一只馄饨送进嘴里,缓缓咀嚼了一会儿,艰难地吞咽下去,完全食不知味。
望着直勾勾地盯住李雪生的王西平、白静严夫妇,想到这二人竟然是李雪生的亲生父母,他的心里一片凄凉。
从小到大,陈书华的愿望一直非常简单。
他只想和李雪生相依为命、吃饱穿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而,如此简单的愿望,却是那么的难以实现。
李雪生先给自己找了一对养父母,让沈逸轩那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以哥哥的名义横插在二人之间。
现在,李雪生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让陈书华那二人相依为命的梦想彻底成为泡影。
李雪生找养父母时,陈书华尚有争取的余地。
如今,李雪生找到了亲生父母,他这个外人根本无从置喙。
陈书华知道,不管他如何抗争,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摆布。
自始至终,他总是孤独一人。
自从被李雪生以激烈的方式拒绝了求爱之后,陈书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挽留李雪生了。
他这只一心眷恋着主人的风筝,终究逃不脱被主人抛弃的下场。
在李雪生吃晚饭的过程中,王西平、白静严夫妇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想到自己破坏了与李雪生之间的约定,王西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转念想到自己的毁约提前试探出了陈书华的真心,他又觉得这次冒险是有意义的。
王西平认为,李雪生的年龄太小,尚不懂得人性的复杂。他这位做父亲的,应该积极承担起帮助儿子分辨、选择朋友的责任。
他虽然感激陈书华对李雪生的搭救之恩,却不希望儿子身上有太多陈书华留下的印记。
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