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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来啊,怎么起不来?”纸萱撇撇嘴:“你不是说要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的?我们每天晚上可以监督对方,看哪个早睡。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虽然我数学不怎么样,但是英语没有问题,是吧?”纸萱挑挑眉毛。
“好啊,我给你发短信。不过我手机坏了,得用我妈的手机,我先给你发,你再回。”者仁说。
“你手机坏了啊?怎么坏的?”
“就那样坏了。”
“哦,好吧。”
者仁觉得纸萱也许猜出了什么,但是也不甚在意。
夜晚者仁主动上了第四节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和纸萱一起出校门,她妈妈在大门口一众家长中格外醒目,扶着自行车,是一个颇有气质的女人。
“你妈来接你?”者仁问她。
“是啊,我妈每天都来给我送饭。晚上怕我回去不安全,再出来接我。”
“骑自行车到你家多长时间啊?”
“半个小时吧。”
“哦,好,路上小心。”
纸萱坐在她妈妈自行车的后座,微笑冲者仁挥手说拜拜。
那夜的路灯昏黄黯淡,在者仁心里却璀璨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爸爸起来催促者仁早点睡,者仁口里答知道了,马上睡,手上却奋笔疾书。
两点的时候,者仁拿着妈妈的手机,给纸萱发短信:“睡了?”
“我怎么可能比你早睡。”她神速地回复过来。
者仁笑笑继续做题。
两点半的时候,纸萱发来一条短信:“我刚刚做的四篇阅读理解全部满分,不过数学错得惨不忍睹,政治还好,一张试卷只错一道选择题,PS:大题没做。”
“我的函数还是不会做啊,英语的完形填空十题九错。”者仁打过去。
“完形填空明天我跟你讲,你先把函数的公式背熟,那个最重要。”
“好。”
纸萱忽然回:“我好困。”
“我也是。”
“再坚持一会儿,加油!”
“加油。”
三点的时候,者仁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了,但是意念还是逼迫自己在做函数题,他想着再多做半小时,或许高考就能多拿5分,或许就能去北京了。
就在头重得快要磕到桌子的时候,纸萱发短信来:“你睡了没。”
“没呢”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嗯,你也是。”
者仁打起精神,他想着洪辉,想着南锣鼓巷,想着北京冬天干丫丫混合着白色雾气的树枝,继续做了下去。
三点半的时候,做完数学试卷最后一道题,他艰难地起身,给纸萱发了条短信:“我去睡了。”便踱步到卧室,钻进被子睡着了。
从那以后,者仁和纸萱经常在夜晚复习困得要睡着的时候给对方发一条短信,美其名曰“吓醒”,其实是为了鼓励。
多少个就快要撑不下去的夜晚,给了彼此最温柔的坚持。
第三次模拟考,最后一堂考完后,暮色四合,学校里已没有多少学生,只剩风在翻着桌上的书。
鸿雁和冬至在理科班18班里坐着,她们俩考试被分到这个班,江海他们班。
考完后赖着没走,一直坐到人去楼空。
“鸿雁,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丢人了啊?”冬至边收拾书包边说。
“丢不丢人反正就这一回了。”
鸿雁看看黑板旁边贴的座位表,找到了江海的名字。
第四组倒数第三排外边一个。鸿雁走到那儿,将手上那张小心翼翼拿着的纸,轻巧的塞了进去。
“你确定他会写?”冬至问。
“我确定。”鸿雁肯定地说。
“随便你,不过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把这张同学录还给你?”
“不晓得……”
江海也是放在鸿雁的抽屉里。
当她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打开抽屉,看见静静躺在那的一张粉红色同学录时,错愕又欣喜。
她坐下来,看见第一句是:
“在门上考试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其实我有预
感会有一张同学录在我的抽屉。结果就真有。”
鸿雁的眼泪唰地流下来。
满满一张纸,全是他的笔迹,有些潦草,最后一笔带些飘逸。
全部是他的回忆。
鸿雁对着这一整张纸,趴在桌上哭了一整个晚自习。
高三的最后一段日子没有颜色,事后回想起来,都是在打不尽的哈欠做不完的试卷和浑浑噩噩的三点一线里被催赶着走过,没有人告诉他们前路有什么,彼此却都能用最大的忍耐力熬过。若要真的用一种颜色形容,恐怕是灰色,却在灰色中间开出一朵粉色的花。
财富哥的《雪之女王》依然是断断续续十分钟十分钟这样放着,有时候刚看开头怎么样也想不起前边内容,想起来又打上课铃了。于是大家对于连续四节英语课反而比连续四节其它课能够接受。投影屏幕上绵延的拉普兰德成为了全班七十多个人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地方。但是它放到第七集就没有再放了,因为这时离高考只剩9天。
高考前要放假休息,老唐过来给他们加油打气,大家心里都想着回家,早已经有了一点凉薄的姿态。者仁心里反倒诸多不舍,和鸿雁一起关好了电扇,最后离去。其实这个时候众人的成绩都已经定下来了,不会因为最后几天的努力而改变什么,但者仁不想以后的自己后悔。仿佛一头困兽的争斗,在最后几天里做完了高三一年没做完的所有资料书。
者仁家楼下有一个很大的花坛,花坛里种满了栀子花树,每天早上四五点钟栀子花盛开时,香气会把者仁熏醒过来。妈妈早起去摘几朵栀子,插在水杯里,放在者仁桌边。者仁有时凝视那花瓣,觉得它们洁白得不真实。
时光倏忽而过,者仁走出高考考场时,只觉得面前仿佛有一股光亮照过来,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上,有一股很圣洁的光亮。
湖边吹来栀子花香。
和煦而温暖,炎热而凉爽,这个季节,从绝望转换到充满希望,不过两天而已。
者仁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手机,装好之后,跟父母说一声出去了,便欣欣然走去营业厅,取消了报停业务。
回家的路上微笑着打开手机,没有短信。不过不要紧,者仁对自己说,他会来找我的。
夜晚看完电视后父母便睡了,者仁躺在沙发上,静静等着洪辉的电话。
他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高考完后就会开机,一定会在今晚打给我的。者仁心想。
电视关了,灯关了,黑暗的屋子中有月光洒进来,躺在沙发上的者仁,被月光从脖颈洒到脚踝。他把手机高高举起,看着小小屏幕上黑色的字,其实也没有什么字,他就一直看着,满心等着。
石英钟敲过12下,洪辉还是没有打电
话过来。
者仁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
很快看见回复:“你是谁?”
者仁心凉了。
原来他已经把自己删了,自己还傻不拉唧等他电话。
呆坐了一会儿,又来一条短信,是一个大大的“?”。
者仁没打算回。他戴起耳机听一首歌,是袁耀发的《亲爱的你在哪里》。
“我最亲爱的,
你怎么了。
别不吭一声就离开,
这样我会不知所措……”
他没有办法不想洪辉。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或许不该这样,彼时彼端的他一定很难过,而自己却为这一切,享受既得的理所当然。他伤心、生气也是正常的。
者仁一遍一遍地听《亲爱的你在哪里》,一遍一遍,体会洪辉当时的心情。他想洪辉那时一定比自己现在更难过。
单曲循环。他躺在沙发上仰望窗外的白月亮,单曲循环了一晚上,直到天边出现火红的朝霞。
他站起来,一夜未睡。没有哭,眼泪早在那晚流完了,所以不会哭。等电话等一个夜晚,他在思索,更是在清醒。
想通了以后,现在去睡了。
梦里是无穷无尽的一条路,路旁开着野花与野草,他一直在向尽头奔跑。
醒来后喝了妈妈炖的豆腐鱼汤,说是要补补。鱼用的是刚从湖里钓起来的鲢子鱼,汤汁乳白色,喝起来有一点甜。
晚上进了卧室,者仁关上门,揿开台灯,给洪辉打电话。既然他不打过来,自己只有打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后,他接了。
“喂”
“喂,你在干嘛?”
“你是谁啊?”
“我是者仁。”
“……”电话那端空了好几秒,然后说:“哦,你啊。”
者仁听见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