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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眼睛闭上。”林辙说。
季楠听不到他话似的,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林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别看了。”
“林辙,我是谁?”沉默片刻,季楠轻声问。
“……小楠。”
“我不是姚旭楠。”季楠说。
“我知道,你是小楠,我的小楠。”
林辙话刚说完,就有护士冲进屋子里问发生什么事了,林辙不满她进病房太迟,脸色不善地侧侧身告诉她季楠流了鼻血。那护士简单地为季楠处理了一下,血便止住了,她说因为只是突发性的流鼻血,很快就止住了,加上季楠还在观察期,所以还需要留院观察一下,她会和主治医师说这件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留下林辙坐在床边阴沉着一张脸。
“明天还是转院吧。”林辙说。
季楠闭着眼睛,没说话。
“小楠,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季楠睁开眼睛,鼻孔里还塞着纸,微微侧脸看向林辙说,“在这就很好了,我没那么金贵。”
“小楠,你别这样。”林辙说。
“这样?我怎么样?”季楠反问,“说实话,林辙,你在我这儿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了。你忘不了你的姚旭楠的。”
林辙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不如来反驳我啊,说你可以试着忘记他,让我相信你啊!……说不出口吧?连这点都做不到,口头上说一百次爱我,但在你心里我连给姚旭楠提鞋都不配吧!”
说完,季楠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语气特别重,锐刃似的剜在自己心上。
他不是不信,他是不敢信。
让林辙说爱他,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敢去梦见到事,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林辙不会爱他,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都染满了铜臭,从头到尾都是隐瞒,是阴谋,是算计,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另一个人所做的。他怎么敢相信这个一个月之前还说着我不知道的人,转眼间就爱上自己?他哪里有理由让他爱上自己?
季楠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他没有办法飞蛾扑火那样不管不顾地投身一段感情之中,他必须要尽可能地保留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即便是输了心,也至少要让面子上不那么难看。
“小楠,还记得章瑞蕊来找你的那次吗?”
林辙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转移话题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季楠闭着眼睛说。
“那次是我送章瑞蕊到你楼下的。”林辙自嘲地笑笑,“但是我没有胆子上去,章瑞蕊下来的时候,我问她你过得好吗,她呛我说‘想知道?自己上去看啊’。但是我最后还是没上去,我不敢……
“那后来,回到T市,我去见了爷爷。
“我向他出柜了。”
季楠霍地睁开眼睛。
林辙笑,但表情却特别难过,“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不过是不说而已。你说的对,当初是我自己蠢,本家那一大屋子的人,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样个货色,知道我对姚旭楠的心思,只有我自己掩耳盗铃地觉得隐藏得很好,觉得自己背负了一切,好像牺牲了自己特别伟大一样。然后我又想起你说的话,我太死心眼,明明可以留有余地,我却硬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我又一次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了,呵,我答应爷爷,会带你回家过年的。原来那么信誓旦旦……但是现在却不确定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当初说的话,你没有那么多耐心,你不会等我的,你不会回头看的。”
季楠觉得自己又要流鼻血了。
沉默了很久,季楠才开口说,“林辙,我不是姚旭楠的替代品。”
他说这话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林辙慌忙凑上去,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我没有把你当作Jeff的替代品,从来没有。”
许久,季楠空泛的视线慢慢移到他脸上。
“那从头来过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好像快写完了,一定会HE的,但就是烂尾是我的专长= =有大人缩想看王小栎和林蠢攻的对手戏,我这种玩票的死娘炮肯定不会酱写哒!乃死心吧哼唧!
☆、第 80 章
六月底的T市,温度已经攀升到一定阶段,沿海并不能改善气温奇高的现象,反倒是让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黏腻。
季楠下了班,看见店外边的天都黑透了,心想着在工作间里坐久了也累得慌,索性插了耳机走路回去。
天黑了之后温度便稍微有点降下去了,没有白天里那种炙烤着人的感觉,街上的风很大,吹得路两边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季楠的耳机里在放Brian Hyland那个版本的《Sealed with a kiss》,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他恰好走到斑马线边上,双手插着口袋,单边后挎着一个包,一副学生的模样,他微仰头,扫视了一下指示灯上倒跳的数字,视线掠过对面的斑马线,停顿了片刻,又飞快收回来。
红灯转黄后,倒数三秒又马上跳到绿色。季楠掐着点迈出了腿,若无其事地过了马路。
对面斑马线上站了个人,直直盯着他看,见他过来了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模样,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季楠身后。
季楠往前走了一段,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耳机里的《Sealed with a kiss》已经结束,正在跳转播放下一首歌,季楠停下来,往边上走了走,靠着路边蹲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掏了一支点上抽了一口。
这是条岔路,被夹在两幢高楼之间,两边铺了绿化带,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季楠就蹲坐在绿化带边上。
“没想到是你先找到我。”
烟抽到一半,季楠笑了笑,掸掸烟灰说。
“林辙告诉我你在这儿的,没想到你又回到T市来了,我本来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回来。”
王栎靠近他两步,接过季楠抛过去的烟盒,也摸了一支点上。
“你假期还没结束?”季楠问。
王栎笑笑,不说话。
季楠长叹一口气。
“我不是女人,你这么为我吊着,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报答不了你。就算是我现在和你有个什么,你不用回你的澳洲了?我不用继续上我的班了?咱们以后定在哪?你家里知道么?这些问题你想过没?”
“只要再给我一年半就好……一年半之后,我就能回国了……”王栎说。
季楠叹气,“一年以前你能想象你现在会是站在这和我聊这些么?一年那么长,发生什么谁都控制不住,况且,我没那个心。”
王栎看着他,眉头拧在一起。
季楠说,“我有自己的工作,并且我希望能够在这个领域里走得更远一些,所以我不可能在刚起步的时候就跟着你去澳洲。那么你呢?你能为了我丢弃那边的所有东西,回国来重新开始么?”
王栎没说话,季楠笑了笑,喷出一口烟雾,用夹着烟的那只手蹭了蹭额头,“我替你回答吧,不能。你不可能为了我放弃那边的机会,我们之间还没有情深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你这样,我也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爱情是什么,今天哭一整夜明天一睁眼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去上班,时间久了,痛得也淡了,最后都会慢慢忘记的。”
“你是这样淡的吗?”王栎问。
“嗯?是,痛久了,就习惯了,慢慢地就没感觉了。”
“对不起。”王栎说。
季楠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情我愿的事情,人总要长大么,这么说来我应该谢谢你。”
“我给你的伤害太大了,对不起。”
王栎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他一直知道季楠的情况,母亲出国杳无音信,父亲重组的家庭不欢迎他,这种生长环境下,季楠本来就比一般人脆弱敏感。在他认为季楠是个女孩时,就曾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她,但那一切的誓言都在季楠的谎言被拆穿时分崩离析。
现在想起,曾经说要保护他的自己却是给他伤害最大的人。
“……算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季楠犹豫了片刻,脑海中闪现出霓虹灯下的T市的夜晚,吧台里王栎面无表情的脸孔,想起那份天价的赔偿,想起车厢里放着《shape of my heart》时自己眼皮底下岩浆似的滚烫的泪,想起看到那块石头时绞碎心肝的痛。
然后他又想起了林辙从身后环上来的手臂,温热的身躯和轻柔的吻。那些苦痛逐渐地就淡了,剩下被时间水洗过的伤痕。
有句话说得对,治愈受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