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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大婶指的方向走去,胸口里有某些东西呼之欲出。
他轻轻地敲了敲那扇包着铁皮的门,后来转为用力的拍打。
最终,他瘫软在门前,倚着门嚎啕大哭起来。
门突然被打开。
心被忽地捏紧,孟子温抬头望去。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屋里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找人吗?找错地方了吧?”
“哗”的一声,什么都碎了。
孟子温连忙站了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是后妈?怒戳
24
梦境 。。。
到了家之后,孟子温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王雅芝的声音冰冷得毫无感情,“如果你想自己生活,可以继续住在以前的家里,我会打电话通知中介公司房子不卖,另外学校那边让他们把学籍转回去,每个月我会给你打生活费。如果你想和孟平一起生活,那么请你自己找他。刚刚我和律师联系,他也和孟平失去了联系。”
挂了电话,孟子温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他留了下来,但他还有两种选择:找到爸爸和自己生活。
不找到孟平,他留下了又有什么意义。
把沙发上罩着的白布掀开,孟子温躺了上去。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冬日里的阳光恰好洒满了沙发,阳光是橘黄色的,暖入人心。整个房间都被雪白色覆盖,只有这一角被他掀开,露出了米色的布料。沙发很柔软,躺下之后整个人都微微陷了进去。
跟以往在这里发生的激烈的事情不同,此刻孟子温只在这里找到了闲适和安稳。很像他们以前的,不掺杂任何欲望因素的拥抱。
在和煦的阳光中,孟子温闭上了双眼。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一个人便跪在他的面前,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像是被碟翼拂过,轻柔得像一场梦境。
但等他真的把眼睛睁开,梦境便破碎了。
闭上眼之后,幻境又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一只大手在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孟子温觉得有些痒,伸手去拨弄,才察觉到没有什么大手。
他笑话自己,真是痴了,傻了,疯魔了。
一刻没有找到父亲,他便会一刻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温柔之中。
整整一天,他都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阳光慢慢地挪走,最终像魔法的粉末一样哗地消失。
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供他把焦躁沉淀下来,好好审视自己。可他都浪费掉了。他想,既然他想要,为什么抑制自己?这么想着一切便释然了,什么伦理道德都抛之脑后。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浪费,有的是机会尝试。
犹豫再三,孟子温在晚上的时候拨通了王建国的电话。
王建国先是很惊诧,“你没有跟你妈出国吗?”
孟子温说:“我不走了,我要跟我爸。”
“小温,你什么意思?”
“我要跟我爸过,你能联系上他吗?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么?”
那边的语速变得很急,“小温,你要想清楚了啊?王叔叔是一路看着你长大的,可不想你步入歧途。还是跟你妈妈出国吧,国外教育体制也好,在那边发展一定比这里好的。你不知道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况且他现在已经一无是处了,你跟着他怎么过得好?”
“我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孟子温说,“而且我也是。”
那边长久地沉默,孟子温耐心地等。
王建国终于说:“吴长河的事我一直知道,你好好想想,他一直瞒着你们母子俩,有空两个人就混在一起,不知道有过多少谎言。小温,你年纪还小,现在什么都来得及。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了解你爸爸吗?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到底能不能接受?”
“他是我爸爸,别的什么都不是。”孟子温说得异常坚定。
“这事儿太脏了……”王建国的语气里丧失了那点耐心,“我和你爸早就绝交了。既然多说不宜,那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孟子温觉得手脚又凉了一截。
第二天一早,孟子温就去了孟平的学校。他左思右想,也只有吴长河能找了。可惜他并不知道吴长河是哪个年级的,找认识的爸爸的学生问了,他们也纷纷表示不知道这个人。
后来就只能在学校门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等,眼睛片刻不挪地盯着校门口。还买了咖啡和面包,准备长期蹲守。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态了,果真像孟平。如果他抽烟,那也会一站就是一夜一地的烟屁,这样就根本和孟平没什么两样了。
好在吴长河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中午的时候就从校门口走了出来。孟子温本想上去叫他,可见他神色憔悴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忍住了。
吴长河到了大路上叫了辆出租车,孟子温也马上叫了一辆叫司机跟着。
这位司机师傅沉默寡言,但跟踪工夫明显到位,始终隔着两辆车不容易被发现,也不会跟丢。没有电影里的惊险,只是心累。怕跟丢了人,也怕被发现。
前面的车停了,孟子温也在五十米远的地方交了钱下了车。
原本不太确定吴长河是来找孟平的,但见他神色匆匆,孟子温便有了八成把握。
根本不是上次那片平房,这里离市区更远些,更落魄些。孟子温不由得心痛,想爸爸你这是何苦呢。
凭什么吴长河就知道他的住处?他们不是断了吗?
孟子温咬紧了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这里有一片规模不小的小平房,都是红砖垒的,开间进深不大盖得也不高。房顶覆着石棉瓦,时间长了棱角已经破烂了。房门都是木头拼的,有的上面包着长了锈的铁皮。窗户都开得不大,玻璃普遍都脏乎乎的看不清里边,有的甚至是用报纸糊的。
巷子很窄,泥路两侧有自然形成的水沟,里面流淌着污水,冬天里还冒着热气。中午的时候人也不少,有不少中年妇女都坐在门前淘米做饭,灶台也搭在外边。几个大婶扯着嗓子聊着,都操着听不太懂的外地口音。加上不时泛起的臭味,孟子温觉得这里的环境并不比山区里好上多少。
孟子温怕跟丢了于是跟得很近,好在吴长河心无他念,并没有发现他。东拐西拐,拐进了一个很深的巷子。到了尽头,是个漆着红漆的双开木门,门前还立着两只不大的石狮。吴长河推了推大门,木门吱呀地悠然开启。
门后有个小院,院里有两棵树,其中一棵上面还挂着几颗红彤彤的柿子。院里有三所小房子,都是木构的,红梁青瓦,瓦上有草。没有外面的房子那么简陋,但看起来有几分凄凉。
吴长河一路径直走了进去,孟子温也跟了进去。
正对着大门又扇木屏风,屏风后面是架得很高的正房。孟子温躲在屏风后面,透过窗子上盘旋的已经枯萎了的藤蔓,依稀可见里面的人影。但在那之前,先是有一股很烈的烟草味传来。是手卷的烟草的味道,现在这个境地,恐怕是不容得孟平抽什么好烟了。
冬日里的太阳高度角很小,阳光轻而易举地越过挑檐射进了屋子里。
雕花的木窗棱上糊的纸早已破破烂烂不知去向了,阳光打在孟平脸上,斑斑驳驳。他躺在一张大藤椅上,闭目养神,乍看之下安详极了。
紧接着吴长河也出现在孟子温视野的窗口里。他站定在孟平的面前,脸有悲戚色,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
孟平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动了动嘴角,“来了?”
“老师……”吴长河突然跪了下来,把脸埋在孟平的膝盖之中,“我不在乎您心中的人是谁,我不在乎您是贫穷还是富有,我爱您,愿常伴您左右,不离不弃。”
孟子温只觉得眼眶一酸。吴长河虔诚地跪在那里,和孟平慢慢地睁开眼睛,慵懒地正视他的样子,都十足的协调美好。孟子温甚至动了现在就离开这里的念头,可他的脚底下却挪不开分毫。
吴长河的面目,也从下贱的第三者演变为一个一心追求着真爱的执着的孩子。孟子温想,如果他是孟平,在这样的真诚面前恐怕也很难不动容。很难有人在你已经不爱他了,滤尽铅华、一无所有之后还能说一句不离不弃。
然而孟平只是摇摇头说:“你走吧。”
吴长河仰起头来问:“为什么?”
孟平依旧只是摇了摇头,一只手托起了他的脸,“我并不需要你的陪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连妻子都可以抛弃,更别提只是情人。强求没意思。”
吴长河很快站了起来,为孟平的狠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