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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估计活过来也要拜他为师。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不是不做什麽，而是根本做不了什麽）
朱婉言不知从什麽地方得来的消息，也掺和著帮忙。帮忙搜索资料，帮忙整理一些既有的研究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这一天，蛋蛋应邀来到朱婉言房间看些资料。
两个人讨论的时候无意间点开一个文件夹，打开居然全部都是朱靖煜的照片。
从小到大，各个角度，不过似乎多半是偷拍的。
蛋蛋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麽隐私，所谓的豪门里面多奸情，姐弟不伦，暗恋多年终身不嫁，手一抖差点就把鼠标给摔了。
“居然被你发现了。”朱婉言在身後阴森森地说，完了还嫌不够再配上几声似是而非的可怕笑声。
蛋蛋缩了缩脖子，一动不动地僵在那儿；脑袋里冒出四个字──杀人灭口。
黑漆漆的房间里无端起了一阵阴风。
“话说；这里面有好多好东西；我给你看看。”
大小姐好像很兴奋，眉飞色舞地挤到电脑身边，抢过鼠标，然後点开一张照片。
──哎呀，这张经典，是某人尿床的证据，是不是很像一个桃子。
──看，这是朱靖煜上小学第一天拍的。
──这是他整的鸡窝头。
……
蛋蛋心惊胆战地坐在那儿，像个受气包小媳妇一般，耳边不时地传来了听不出到底是否愉悦的描述声。
过了一会儿，随著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渐渐也开始被照片上面的人物所吸引。
然後一张很特别的照片跃入眼中。
朱婉言似乎对这一张特别的情有独锺，看了好久才慢慢解释。
“这个就是那小子受伤躺在家里。”
“受伤？”
“是啊，好像是跟严野打架，你可不知道有多凄惨，躺床上躺了好长时间，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啊，还在上中学吧。”
蛋蛋的心惶然地跳了下。
他猜到了，这个伤定是那个时候，因为自己的关系，朱靖煜跟严野打架造成的。照片上的人睡著了。
朱靖煜的睡颜蛋蛋从没有细细看过。
不过他敢确定，这张上面的一定与往日的大不同。
因为那微微蹙著的眉头，莫名地透露著一丝无力和孤独。
见鬼的，怎麽就看出孤独。
蛋蛋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浸水了，可是却是控制不住地一直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人。
眼还是那样的眼。
眉还是那样的眉。
多年之前的样貌之前都有些淡忘了，可是现在却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丰满起来。
这麽安静地睡著。
像个大娃娃。
细细抿著的唇怎麽看怎麽透著委屈。
蛋蛋想，其实朱靖煜有时候也是挺可爱的。
那个文件夹里的照片实在很多，等到两个人看完，居然过了大半天，蛋蛋拿著资料离开，总觉得好像有什麽被他忘记了。
直到晚上睡到床上才想起来。
他纠结著翻来覆去。
联想起朱婉言和朱靖煜的相处模式，怎麽看怎麽怪异。
朱靖煜说起朱婉言的时候每每都是咬牙切齿的，而朱婉言提到朱靖煜的时候脸上的神采每次都相当精彩。
要说拍照的话至於是偷拍的麽，而且自己的电脑上面放著那麽多另外一个人的照片，怎麽看怎麽又问题。
即便朱靖煜对朱婉言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但是朱婉言大小姐对朱靖煜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不像是姐姐对弟弟。
反倒像是。
像是。
两个字呼之欲出。
仇人？
似乎不太确切。
情人？！
蛋蛋生生被情人两个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到朱靖煜洗完澡爬上床的时候，就发现平日里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人，今天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然，这个现象是非常好的。
起码说明，蛋蛋的眼里终於有了他的存在。
不过这转变是不是快了点。
他想到了当日蛋蛋忽然转性诱惑他，然後这般一联想，立刻觉得必定是朱婉言又从中作梗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大姐的存在到底是个问题，是不是找个人把她给嫁了算了。
蛋蛋爽快地承认找过朱婉言的。
朱靖煜立刻开腔：“你以後还是别去找她了。”
蛋蛋挑眉，明明这话平日里听得多了，可是今天听起来似乎有另外一层意思。
难道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麽？
还是说其实朱靖煜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对这个姐姐躲避不及的？
他越想越觉得似乎都有理，又似乎都没有道理。
朱靖煜感觉到蛋蛋的视线越发的火热，无可奈何地说：“蛋蛋，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跟我说？”
第三十五章
朱靖煜觉得今年听到的冷笑话绝对不是米国总统和基地组织领导搞基，而是他大姐暗恋他。
靠！
他大姐！
朱婉言？！
暗恋他？真真是天雷滚滚。
说恐怖故事都不带这样的！
偏偏说这话的人还信誓旦旦，跟真有其事一样。
“真的，她电脑上面全是你的照片，而且很多都是背影，侧影，一看就是偷拍。”
朱靖煜抚额，不知该怎麽解释。
为了避免蛋蛋误会，他拉上人直闯大小姐的闺房。
蛋蛋依旧战战兢兢的，他没想到朱靖煜居然直接冲进来质问了，连反应阻止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说实话，他还真的挺好奇的，更何况，有朱靖煜在，大概不会有什麽意外伤害吧。
朱婉言默不作声地听完朱靖煜的叙述，然後神情自若地打开电脑。
背景是个大蜘蛛，下面还歪歪扭扭地带著一串鲜红的数字18 5 12 9 5 22 5。
蛋蛋皱了一下眉，这背景好像有什麽不同。
朱婉言径自玩了一会儿，感觉两个人还杵著，不耐烦起来：“还有什麽要说的麽？”
蛋蛋听完，以目光示意，你看，肯定有猫腻。
朱靖煜翻白眼，有毛线。
她暗恋蜘蛛也不会暗恋我。
可是这话又不能当著心爱的人面说，为了解释清楚，只好继续纠缠：“大姐，你不会真暗恋我吧？”
朱婉言不胜其扰，手指如飞，搜出来好多个文件夹，文件名说不出的诡异。
间斑寇蛛，格莱斯捕鸟蛛，施展蜘蛛……
然後她随便点出一个。
赫然就是满满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让朱靖煜吓了一跳。
这分明是他老子！
不同时期，各种状态，神情不一。
当然也是以侧影和背影居多。
他终於有些理解蛋蛋了，不过他现在怀疑朱婉言不会是恋上他们老子了吧。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下子眼前又是自己二姐所有的照片，然後是三姐。
“你还要看麽？”
朱靖煜和蛋蛋在朱婉言冷漠的眼神中离开房间。
“你大姐很喜欢拍照。”
“啊，是。”
“桌面上的蜘蛛是她养的哦，不过，凭空多了一串数字，看上去好奇怪。”
朱靖煜沈吟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麽。
久晴的天空终於下起了雨。
蛋蛋从案边起身，打开窗准备透透气，正巧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
轻叩了一下窗沿，尾随了上去。
雨并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可是走在其中难免有些地方被打湿。走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停下脚步。
他不太清楚这是个什麽地方，心里猜测著大概也是属於朱家的地方。
绿树丛中那抹清瘦的秀影素雅而美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想著什麽。
“跟来了，怎麽不现身？”
蛋蛋愣了一下，意识到在跟自己说话，摸了摸头，大大方方地从大树後面走出来。
朱婉言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悠远而疏离。
雨水顺著树叶慢慢流淌下来，滋润著大地，天地一片苍茫。很多隐隐藏在心底沈淀已久的东西发酵开来。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朱婉言喃喃地说。
“什麽？”
朱婉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著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一个很温柔的母亲，在怀孕的第一天亲手栽上了一棵小树苗，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跟小树一样茁壮成长。
可是。
却在分娩的时候难产。
选择留下了孩子，自己撒手人寰。
小时候不懂，只知道周围的人对她百般迁就。
长大了一些才明白，那其中多半是对她的同情。
曾经最最开心的生日终於变成了最最痛苦的日子。
因为那是自己母亲的死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