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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韩老板，您还打算让我真上去现眼啊？”方华瞪他。
“确实有点搓火啊，现在这帮小孩儿够嚣张的，卖骚卖的够入戏啊，看着他蹦跶我就头晕！”师朊站起来，拍拍方华的肩膀：“看我一会儿怎么教训他，让他长点记性，别一天到晚老觉着自己是个恒星，人家都得围着他转！”师朊说着，一口闷下去剩下的酒，他脸色有点泛红，看意思是醉了，眯着眼解开了两颗扣子。
“你算了吧！”方华皱眉，看了一眼韩毅：“你给杜明轩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范不着！谁敢打我跟谁急！”师朊忽然动了真火儿，韩毅拍着他安抚，他也看出来了，今天师菊情绪很糟，而且这人有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容易醉，醉了节操就守不住，非要闹一通才罢休，他努力拉住他不让他上舞台上发泄去，方华叹了口气，冲着师朊喊了一声：“你老实坐着，我去！”
说完，方华穿过舞池，跳上舞台，伸手搭住了正跳的忘情的小男孩的肩膀，他笑了一下，随着音乐慢慢舒展了一□体，然后贴着小男孩的身子扭动身体。方华也不见得就比那小男孩跳得好，但他浑身撒发出一股子攻受难辨的气质，气势明明完全压制住了对方，却偏偏动作煽情，眼角带出一股子蛊惑来，眼睛里仿佛有对小勾子，看得人心痒。
小男孩被他弄得身体僵硬，跳错了好几步，被人群一哄气得推开他跳下舞台走了，方华耸耸肩笑得很无辜，他随着音乐象征性地动了动，完全没有那小男孩那么卖力露骨，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但那种漫不经心的勾引却让舞台下的人移不开视线。
“艹！有完没完了！”韩毅不爽地盯着舞台上的人，一双眼因为嫉妒而发红，就在他准备冲上去把人拉下来的时候，忽然从后台冲上来一个人，猛的把一桶水泼在方华身上，方华动作僵硬了一下，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浅色西裤，一湿透再被灯光一打，几乎□，韩毅骂了一声，忽然窜起来冲上去，接着那个恶作剧的男孩就被他按在地上，铁锤似的拳头招呼下去。
方华裹着韩毅扔给他的大衣，由着韩毅在那打人自己冷着脸朝外走，时不时有人招欠过来摸他一把，无一例外地都被方华狠狠回敬了拳头，一口气走到门口，方华打了个哆嗦，身后就有人跑过来，他扭头就要打人，却发现是韩毅，动作一僵整个人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我艹他大爷的你浑身都凉透了！”韩毅吼了一声，搓了搓方华的胳膊，搂着他往外跑，直把人推上车，他跟着坐进来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
“干个屁！衣服脱了，先换上我的！”韩毅气也不顺，他把自己的衣服扔给方华接着打开了暖气。
“韩毅我真是多谢你招惹来的烂桃花，亏了他泼的是脏水不是硫酸！”方华哼了一声，脱了衬衣套上韩毅的，但是西裤却没脱，他指了指外面：“去宾馆开个房，我要洗澡。”
韩毅嗯了一声，俩人很快停了车，有些狼狈地开了个房，方华一进门就拿着浴衣进了浴室，韩毅坐在卧室抽烟，听着浴室的水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才意识到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跟方华两个人开了个房？
韩毅看向浴室，忽然有点口渴。
*
方华站在浴室镜子前，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保养很好的身体皮肤光滑，发出诱人的光泽，还有前些天韩毅留下的浅浅的吻痕。方华看着镜子里的脸，他的轮廓其实很柔和，所以显得非常年轻，他眼尾细长，带着点妩媚，眼神却很犀利，因此并不会显的娘气，这长相无论怎么说，都是很让人得意的，方华摸了摸自己的脸和眼角，转眼就是三十岁的人，难免会有皱纹和松弛，所以老男人什么的，也是个事实，没什么好介意的。
可是心里这种别扭不爽的憋闷感是怎么回事？
方华皱起眉，忽然浴室门被砸响。
“你晕里头了？怎么还不出来？”
“少废话！”方华吼了一声，本来还没那么不爽，听见这人的声音就更烦。他穿上衣服，猛的把门推开，韩毅吓了一跳，瞪眼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我衣服湿了你跟着开房是怎么意思？”方华哼了一声。
“我……”韩毅语塞，随即嚷嚷起来：“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你一天到晚跑到gay吧瞎混，至于被一个毛的没长齐的非主流泼一身嗖水吗？你这纯属作的！”
“跟你有关系吗？你韩老板改邪归正全世界都得陪着你艰苦朴素是怎么的？我一个老男人难道还不能找点乐子了，活该禁欲一辈子？”方华话说出来觉得酸了吧唧的，皱眉啧了一声：“我还没说你雄性荷尔蒙不检点惯了，到处释放，招来一群兔崽子还非得连累我呢！”
“妈的！你性…欲够旺盛的啊，才几天啊，我没喂饱你是吧！”韩毅黑着脸咬牙：“艹！你以为我为了谁去的卡萨布兰卡！”
“为了我一老男人真不至于，等着求你上的小伙子都能排队排到隔壁街了……”
“方华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敢说你不知道我他妈的想要谁？”韩毅吼了一嗓子，忽然愣了一下，语气有点犹豫：“我说……你其实是吃醋呢吧？”
“我？”方华无语地嗤笑起来，肩膀却忽然被韩毅猛的按在墙上。
“老男人这三个字你挺介意吧？毕竟青春活力的小男孩太多了，你是不是特别没有安全感？”韩毅越说越嘚瑟，他笑起来：“放心吧，我就好你这一口，吃过一次就上瘾了，这辈子都不打算松嘴，他们管这个叫爱是吧？我发现我可能真挺爱你的……”
“韩毅我发现你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跟一傻×没区别！”方华猛的挣动一下，后腰还没好疼得他皱了皱眉，韩毅笑出声了一把抱住他：“行了，老男人，腰别闪了！”
“韩毅你成心是吧？”方华一刀眼风飞过去，提腿就要使用暴力，韩毅赶紧按住他的大腿，顺势捏了捏，凑近过去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方华脸上，他力道温柔了些，轻轻揉了一下方华的肩膀。
“说真格的，方华，你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挑战，跟你做一次这坎儿就能过去了。我现在觉得你可能就是个坑，我跳进去就别打算出来……”韩毅苦笑了一下，忽然正经起来的语气让方华有些不安。
“六年前的事情说多了没意思，我有再充分的理由，对你的伤害也产生了，不管他是个误会还是个错误，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得负责。其实我开始也觉得自己挺冤枉挺无辜的，但我一想到你因为那些破事儿从那么单纯一孩子变成现在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精明的样子，我彻底认了，说什么都没意义，是我的错，后知后觉发现我喜欢你是我错，忘了你也是我错，对感情太轻浮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是我错，我唯一能做对的事儿就是心疼着你，乖乖认错。”韩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这人情话说的烂了舌头，导致我在你这说什么估计也没信用度了，虚的说多了也没意思……”韩毅咽了口口水似乎有点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方华伸手按住了他的嘴，狠狠瞪着他。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韩毅笑了，他抓住方华僵硬的手腕，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心：“我们浪费了前半辈子互相伤害，互相较劲，互相折磨……眼看着就只剩下半辈子了，咱们好好过成么？方华，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爱你。”
“但这个跟我没关系。”方华低着头，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身体僵硬，似乎在跟自己较劲，韩毅的声音震得他手心发痒，他想抽回手，却发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已经用去他大部分力气了。
他说爱自己？他妈的六年前干什么去了！
是他亲口跟自己说随便玩玩的，就因为他脑回路迟钝，后知后觉发现对自己有感情，就称得上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对自己说忘就忘，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逍遥快活了六年多，自己却被这份感情禁锢着寸步不前，难道一句车祸失忆就能冰释一切？他的确情有可原，但六年的留下的伤痕不是一句情有可原就能解决的，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受过的痛苦难道就只能让一句“情有可原”来买单？或者就凭着他韩毅态度诚恳的一句“我错了”全化解了？
凭什么？难道就凭着他方华犯贱地还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