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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韩封忍不住要厉声责骂,却临时收了口,慢慢走到炎育陵身后,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够了,感觉睡了很多。”炎育陵把挑好的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再弯腰选折好放在衣柜底层的裤子。
“要换衣服吗?封哥帮你拿。”韩封轻轻把炎育陵往旁推,从衣柜拿出一套家居服。
“我要换出门的衣服。”炎育陵挤到韩封身前,拿出一条牛仔裤扔到床上,淡淡说一句‘我去洗澡’,就往房里的浴室走去。
韩封追上前,用最温柔的力气抓住炎育陵手臂,耐着性子道:“你还不能出门,来,回床上躺着。”
“封哥。”炎育陵任由韩封拉着自己坐到床上才说道:“我没事,可以回公司工作。”
“你有事。”韩封蹲下来,抬手揉炎育陵头顶,轻声道:“你可以休息,不用担心工作。”
炎育陵转头看床头上的电子时钟所显示的日期,再看向韩封,语气平淡地道:“我今天应该要开始录第三首歌,封哥你知道录歌很耗时,不能拖。”
韩封蹙眉,正要开口炎育陵却抢道:“我知道封哥很担心。”
“既然知道,那你……”
“我不可以无所事事。”炎育陵再一次截韩封的话,顿了顿,眼神更坚定地看着韩封,“我想唱歌,我喜欢唱歌,让我唱。”
炎育陵如果用别的说法来要求返回工作岗位,韩封或许可以强硬拒绝。
“好,我联络唱片公司,你去洗澡,吃饱了再出门。”韩封站起身拍拍炎育陵肩膀,炎育陵即利落地下床,拿了毛巾便走进浴室。
韩封靠在浴室门外,仔细听从浴室传出的声音,在这之前他把浴室里的利器都收了起来,可还是无法放心。
韩封实是后悔莫及,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那件事就该自己说,炎育陵受的伤害可能就会少一点。但想一想,又觉得就算自己说,炎育陵未必会相信,会要找父亲亲口证实。
昨晚预算时间差不多时要去接炎育陵,推门进入贵宾室时看到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炎育陵流泪哭泣的样子已经让自己心痛非常,没想到,不哭的样子竟痛苦百倍。韩封看在眼里,几乎无法呼吸。
炎育陵对父亲的信任,是不是就此告终了呢?韩封曾经有期待过这样的发展,可此时才意识到这么想的自己非常自私。失去对某个人的信任,以及被对方抛弃,两者所会承受的伤痛,前者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驱车前往唱片公司途中,炎育陵主动问韩封自己该怎么面对媒体?
“什么都不用说。”韩封果断回答。
炎育陵沉默,一点反应都没有,平时他再累、心情再不好,也至少会‘嗯’或‘哦’一声,就算是在闹脾气,都会有个闹脾气的别扭样。
什么情绪都看不出,让韩封更不知如何是好。
抵达录音室时,录制团队已经到齐,正在修饰之前录好的两首歌。骆禾羽见炎育陵到了,便从控制台走到钢琴前坐下,郎着声道:“来!热热身吧!”
炎育陵点头,边把外套脱下。录音室的空调不像之前那么冷了,温度很适中。转身将外套递给瑞哲时,炎育陵觑到韩封靠在墙角打呵欠,仔细看才发现韩封的脸色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疲惫,心下顿感内疚,走上前扶着韩封手肘。
“封哥,你回去休息。”
韩封自知体力也快到极限,逞强非明智之举,手抚上炎育陵右脸颊,不舍地轻轻摩挲。
“你可以让封哥安心睡一觉吗?”
“嗯,我会照顾自己。”炎育陵低下头。
“我知道你会照顾自己。”韩封托起炎育陵下巴,炎育陵比自己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色令他皱起了眉,难掩一脸心疼,“你该学会不伤害自己。”
“嗯……”炎育陵撇过脸去,韩封立即扳了回来。
“说一遍——我不会伤害自己。”
“我没有受伤。”
韩封抓起炎育陵自己咬伤的左手,抚摸那显眼的红肿齿痕,“不要再这样。”
炎育陵将手挣脱,藏到身后,语气略显不耐烦,“小伤而已,不算什么,封哥担心的应该是我的心情吧?我没事,真的没事,爸爸和小旗说的那些话我可以了解,所以我没有哭,我接受。”
“我没有要求你不哭!你难过就说出来!”韩封不自觉说得大声了些,引来了录音室里其他人的目光。
“我不是小孩子!”炎育陵亦大声顶撞,“封哥关心我的工作就够了!”
韩封心口仿佛被铁锤狠狠敲击,瞪着炎育陵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搂着炎育陵,在他背上拍了拍,便默默离开录音室。
炎育陵混若无事地走进录音间,搬了凳子坐在钢琴旁,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像尊冰冷的人偶。
骆禾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可单看这样的情况就知道那顿饭散场得很不愉快,可惜身为‘外人’的自己,不便表现得过分关心,仅无奈地摇了摇头。
活生生的人唱歌都未必能唱得情感丰富,更何况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四小时后,歌录好了,炎育陵按时休息,吃了些东西暖胃再吃药,本来还有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可以小睡,可他睡不着,提早回到录音室,听见了制作组的讨论。
“程度和前两首差太远。”
“不客气说一句,唱得比外行人还差。”
“要么重录,要么换歌,他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这是工作。”
一旁只是聆听的骆禾羽首先注意到炎育陵站在半开的门外,向同事低调地打了眼色,众人才各自返回工作岗位。
炎育陵不好意思关门离去,只得进门,骆禾羽却走了过来,两人一进一出。
“你跟我来。”骆禾羽跨出门时向炎育陵勾勾手指,也不理会炎育陵有没有异议,即大步沿着走廊而去。
歌唱得不好,被制作人私下教训是应该的。炎育陵犹豫了一会儿便跟上骆禾羽,保持大约两步的距离随行。
骆禾羽转过两个转角来到并排数间的练歌室,其中几间里面有人,但隔音很好,听不见任何声音。骆禾羽找到一间空置的,便把炎育陵带进去。
练歌室不大,里面有一台钢琴。
“坐下。”骆禾羽靠在墙边,挥手示意炎育陵坐到钢琴前。
炎育陵没心情和骆禾羽有多余的交谈,机械般依言坐下,坐姿端正,双手摆在膝盖上,面对钢琴时的认真和严肃是他的习惯。
“随意弹。”骆禾羽说。
“随意……”炎育陵喃喃,把手指摆放在键盘上,试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奏。
Clair de lune,几乎每天都会听到的闹铃声,优美的旋律在狭小的录音室里荡漾。一曲终了,炎育陵手指还没移开,骆禾羽即道:“再来,尝试自编和弦。”
重新编曲对自己来说并不难,炎育陵稍微想了想便动手。
“再来。”
“换曲。”
“再来。”
骆禾羽就这样在旁边给着简短至极的指示,当然,那指示绝对不是随便一个歌手都做得到。待炎育陵弹了近十首曲子,骆禾羽走近前,坐在琴椅边缘。
“刚刚录的那首歌,你重新编和弦吧。”
歌曲和弦原本是骆禾羽编的,主旋也修过,炎育陵压根没想过要重编。看了看骆禾羽,欲言又止,转回头去,将原曲弹奏出来,轻声跟着哼唱,毕了,他把手垂下,了无兴致地道:“编曲很好,不用改。”
“我承认不坏。”骆禾羽牵起嘴角,嚣张的表情终于逗得炎育陵嫌恶地拧了拧眉。
“但是你不喜欢。”骆禾羽接道。
“我没有不喜欢。”炎育陵复又抬起手,随性地弹起前奏。
“那为什么唱得那么烂?”骆禾羽不客气地道,可招牌笑容还是挂在脸上。
炎育陵脸颊立即泛起红潮,低垂着头嗫嚅:“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不喜欢所以做得不好,那是很有道理的。”炎育陵翘起腿。后仰背部靠在钢琴上。
“都说了我没有不喜欢。”炎育陵语气透着些愠怒,骆禾羽见着反而欣喜,生气总好过没有情绪。
“我不信。”
“谁理你信不信……”
“唉,我看还是作废好了,重编吧!重——编——”
“不用麻烦啦!”
“那又的确很麻烦。”
“重录我会唱得更好。”
“会吗?我总觉得你会越唱越烂。”
炎育陵陡地站起身,脸已经涨得通红,想回嘴却又怕自己说得太过分,结果还是泄气地坐了下来,语气很不服地道:“我知道,我烂,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