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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共享这盛世江山?”
陆宁不仅不迟钝,恐怕还是在世间少有的伶俐之人,穆子陵一再坦露心迹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感觉太过复杂,但无论是怨恨、无助还是憧憬、欣赏毫无疑问都谈不上喜欢,于是此情此景之下,对着穆子陵目光灼灼言词切切,他也只能无力的转过头去,选择沉默。
酌君一杯,如沐春光。恐怕这春光再好,在炽焰骄阳下也只能落得个烟消云散的惨淡下场,这是一场以一辈子的悲欢喜乐为赌注的豪赌,而陆宁还未等到尘埃落定便已经满盘皆输,因为陆宁从来都不属于他自己。
宴席一散,御苑因为地广人稀便显得颇有些冷清了。穆子陵骑着马随意穿行在临远的巷道之间,若是有谏议大夫看到难免会因为深夜纵马参上一本骄奢吧,不过在南唐恐怕就只能是空谈而已了,陆宁原以为,穆子陵方才说什么深夜入宫面君不过是句戏言,未曾想竟是言出必行。
在经过了方才一段插曲之后,陆宁对南唐的这样一位傀儡国主也难免多出几分好奇来,毕竟傀儡帝王要能稳坐江山比之明君暴君甚至是昏君都还要难。坐在穆子陵身后,陆宁再度和他一起穿过深夜的集市,两番穿过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市,心境也是天差地别,一次是心情忐忑如履薄冰,一次是心如死灰,前途暗淡,似乎只要和穆子陵搭上边,陆宁就总是要遭遇不幸,只是纠缠到如今,两人之间已经不单单是只凭爱或恨就能区分的。
南唐的皇宫并不算大,回廊殿阁也只是中规中矩,甚至比之陆宁一直住的军神别院也没有丝毫优越感,曲折的宫阁之间穆子陵带着陆宁一路畅通无阻,竟直直行到了国主的寝殿。穆子陵站在殿外,未经内侍通传,贯穿着内力的声音已经一股脑的冲了进去:“星儿可睡下了?”
半刻之后,南唐年轻的国君草草披了件外袍便急急迎了出来,这君臣之份似乎反了过来,虽黄袍加身却依旧掩不住楚星面上为脱的稚气,南唐这位国主虽年少,却已经明明白白在位五年,陆宁站在穆子陵身后细细打量一番。
楚星五官平凡,眉目甚至算不上清秀,因为他的眼睛实在太小,即便努力睁大也不过是一轮弯弯的细月,神色活泼毫无心机,哪里有半点君王的威仪和风范,只有间或从眸光中泄露出的点滴纯净,稍稍给陆宁留下了一点印象。毕竟四国虽未击鼓开战却一直是摩擦纷争不断,能在这样复杂的博弈之中保有一颗至纯的心,委实难得,毕竟撇开内政不谈,不论是接见外国使节也好,邦交通商也罢,俱是国君亲自处理,无数国与国之间的虚以委蛇和勾心斗角竟也没能让他小小的心灵产生丝毫的污秽和偏差,心志定然也是坚韧无比的。
迎着夜风却是楚星先开的口,只有这声音不同于普通少年的青涩明朗,带着不合时宜的沧桑:“穆叔叔如此深夜到访,可是边关有急务?是越还是东临?”即便眉宇间罩着浓浓的担忧大约是顾忌着陆宁在场的缘故,声音还算镇定。
穆子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星儿近年来长进不小啊,一开口都是军国大事,怕是不用几年你穆叔叔便可以告老归田了吧。”
楚星先是一愣,而后才顺着穆子陵的话应了句:“既然穆叔叔还有心思和侄儿说些闲话,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吧。”
“不过是突然想要治治太史令和中书侍郎,想趁着晚上先和星儿商议一番,免得明日早朝上露了破绽。”
楚星此时才完全放松下来,近退之间也自如了许多,隐隐显出几分君王气度来:“既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我们还是到偏殿去谈吧,夜里风大,凉在外头总是不好。”
穆子陵虽未说话,眉宇间已暗暗露出几分赞许来,等着三人都在偏殿坐定,穆子陵才郑重其事的向楚星交待:“这是陆宁,便是星儿念了许久,你穆叔叔找到的有缘人,此次定罪本不过是想给朝官们一个下马威,只是情急之下,只得给他二人扣上个大不敬的罪状,不知星儿可有妙计?”
“叔叔这个考题可是大失水准,难不倒我了。既然叔叔能扣上个大不敬的帽子那么必然是证据确凿了,即便没有证据,一整个晚上以叔叔的手段难道还制造不出些许的证据来?既然诸事以定又哪里还需要什么妙计,不过是按部就班下旨问罪便是了。”
“要治钟郭二人的罪自是不难,只是我原就想让随云成为下一任的中书侍郎,也好免了你叔叔的相思之苦,倒真没什么可以服众的良策。”
楚星歪着头想了一会,才颇不情愿的回了穆子陵一句:“叔叔既然非要逼星儿做一次昏君,那么星儿也只有勉为其难自导自演一出好戏了,叔叔只管放心先回去休息吧,保管明日陆先生便是正三品的中书侍郎。”
穆子陵得了楚星保证,也不多问,很快就利落的起身告辞了。
19、金丝囚笼(四) 。。。
金丝囚笼(四)
爱恨纠缠,逃不掉,想不通。
陆宁和穆子陵风风火火的一走,园子里满桌的菜肴便无人搭理的冷清下来,风九大大方方的从阴影里走出来,坐在陆宁方才坐过位置上,甚至连筷子亦是用得同样一双。正当风九要去夹桌前的清蒸湖蟹,一缕阴风便扫了过来,饶是风九身手不凡也狼狈的从椅子上滚落下来。风九正要提气跃到房顶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一个阴沉的声音便在风九耳边炸了开来:“九儿,不过几个月便要忘本了么?”
风九神色一僵,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回了句:“大哥。”
屋角的暗影里一个浑身墨黑的男人鬼魅般滑了出来,姿势分毫未变下一刻却立到了风九身边:“九儿,你可知你错在哪?”
“大哥可是指方才我没出手救雪雁?”
“不是,这事你做得对,主子既然对陆公子这般执着,雪雁夹在中间着实碍眼,你错就错在不该乱说话,你可知道影卫最重要的便是要隐,难不成你竟对那陆宁起了恻隐之心?”
“大哥,小弟不过说了一句实话便是错?”
“在这世上永远都是多说多错,更何况是感情的事?你这话不轻不重却恰巧激起了陆公子的好胜心,以他的心机和蛊术,主子又这般宠着他,若是哪天真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有一百个风九也换不回来的。不管主子是对是错,他自小收留我们,悉心教导武功,若是如今你我还不能护他周全,那主子养我们这么多年,你我又与忘恩负义又有什么区别?”
“大哥也以为主子错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又又一起习武,同食同寝数十年又岂会听不出他大哥的弦外之音。
“若陆公子不是这般人物又岂能得主子青眼有加?感情的事从来就是最没有道理可言的,何来对错,你我只需要将陆公子当作第二个主子小心护着便是了,至于其他多余的事,你可千万要言谨言慎行,你是知道“风陵卫”有多少人的,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即便是大哥也护不了你。”
风九一抬头,正要应答点什么,轻风一过,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在。风九只得自嘲的笑了笑,再回到桌前,饭菜却早已经凉透了,他规规矩矩将筷子放回陆宁离开时的模样,就如同它自始至终都没人动过一般,然后沉默的悄无声息的再度隐没在黑暗之中。
永宁十七年夏,太史令钟会,中书侍郎郭舍人因私闯将军别院意图盗取虎符,以谋逆罪下狱,次日大将军穆风上表求情,国主震怒,钟、郭二人斩立决,诛九族、曝尸市集月余,朝野惶恐。为安抚军神,稳定民心,国主楚星同日下诏,赐官将军府清客陆宁太子太傅代中书侍郎职。
这场来去匆匆又莫名其妙的血雨腥风在朝堂上很快便散了,永宁十七年秋,大司马司空明亲自上书请太子太傅陆随云执笔秋试,短短数月,陆宁便因为一文一武两位重臣的举荐成为南唐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
这一连串的变故的升迁,陆宁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便错愕的被推倒南唐朝堂的风口浪尖之上,起初他还小心应对按时上朝点卯,几天之后他便明白了穆子陵的险恶用心。
南唐国主尚且年少,羽翼未丰又何来太子?他这太子太傅自是一等一的虚职,而这中书侍郎也不过是个起草文书掌管印信的闲职,对朝官而言自是可有可无,对穆子陵的意义便大不相同了。
这中书侍郎领平章衔,枢密院议政司都是来去自如,而太子太傅出入皇帝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