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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雅伦不想再提此事,于是转而问道:“你想见梁栋吗?”
沈雪英一惊,怒吼道:“你别跟我提他,那只会让我更恨你!”
艾雅伦表情平平地说:“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你的梁老师……就别再过问柏瑞和四安的事。知道了?”
沈雪英被镇压了,不是为了梁栋,而是因为恐惧,一种对自己母亲那永远带着一抹讳莫如深的淡然表情的恐惧。她似乎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侩子手。对她,对柏瑞,对四安,都是这样。尽管她并不十分了解四安和柏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柏瑞和四安是不能分开的。对于这种情感,她理解,所以始终不甘心,便在离开之前问艾雅伦:“你是不是想再看到姑姑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不,你已经成功导演这一幕悲剧。妈,我们还是你的儿女吗?”说完,她无声地流着泪走出了母亲的那所到处布满繁花的院落。
初夏,阳光慢慢绚烂起来。郁葱的风景沐浴在那光中,落下蓝天,投射着一个个或独,或群的身影。
省城的街道还是那风雨飘摇的模样,生活仍在继续。
柏瑞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短短数日,他仿佛经历沧桑巨变。爱像一把利刃一样,插在他的心口,不能深入,也不能拔出,折磨这他迷乱的心智,从而打击着他风雨飘摇的身体。当他再回到义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回家后,经过家人细心的调养才得以渐渐恢复。他没有像沈雯茜那样发疯,也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吵闹。只是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等着,等着一个关于四安的消息。
听闻消息的寇婉婷第一时间赶来探望,她想说点什么,可柏瑞对她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从前的热情,只一个人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世隔绝了。
之后婉婷又来过很多次,艾雅伦觉察出了这女孩的心思。于是她便计划着如何完成她和自己的心愿。
见柏瑞没什么大碍,艾雅伦也病愈了。看着当家的差事递交给了何秀芝,她便闲出了好些时间。她开始低调盘查各个下人的口风,关于柏瑞和四安的事儿这些嘴上没把手的底下人都知道多少。尤其是跟他们俩走得比较近的几个,被重点询问了一番。最初她是要找来一直照顾柏瑞的土贵来问话的,谁知一传才知道,这人早就不知去向了。无奈下,她只好调集其他几个院房的伙计丫头前来。
翠娥这日早上像平常一样伺候了邱婆婆,正要去洗衣房拿换洗的衣服。路上就被拦了下来,然后被领到了艾雅伦的房中。
柳儿和其他几个家丁都站在屋里,翠娥抬眼看着一脸肃穆的艾雅伦,弄不清情况,直吓得发抖。
安静了好一阵,艾雅伦喝了口茶,手托着椅子的扶手,问道:“你们平常都是谁跟少爷四安走得比较近?”
下人几个相互对看一眼,都摇头,不说话。
柳儿站在一边,紧张着自己是否在这个所谓走得近的范畴里。因为雪英的关系,她一直和柏瑞四安的关系素来深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承认这一点。
艾雅伦看了一眼柳儿,又问:“不说话吗?”
柳儿按耐不住,上前几步,双膝跪地,道:“太太,我知道。”
艾雅伦冷冷问道:“你知道什么?”
柳儿低着头,说:“半年多前,少爷和四安的事儿,就有人在传了。我……当时不信,也劝过少爷,可是……”
艾雅伦气恼地看着柳儿,心里积怨着这些下人平时嘴巴一个比一个松,唯独在对她一个人如此严防死守。如果早发现这事儿的苗头,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苦果。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大的胆子!”
众人吓得往后一退,然后个个低头不语。
艾雅伦继续斥道:“说来你在这府里也当了这么些年头的大丫头,什么该报什么不该报,你还不清楚。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就瞒着我一个人?”
柳儿抬头辩驳道:“不是的,太太……”
艾雅伦截断她的话,继续说:“不是什么。你以为你瞒过我,这事儿就过去了吗?现在四安不知去向,少爷重病不愈,你们给我拿话来说。你平常都是怎么照顾的,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府里做下去了,是不是!”
柳儿听着话,一阵委屈一阵心酸,她知道太太不是有意责难她一人,出了这事儿总得有个人站出来硬着头皮让上头人发泄一通,纵使说出一万个大道理去,这俩个男孩之间的事儿也都没有别人的责任。柳儿自来是个懂事的人,她知道自己怎么做事正确的,同时她也害怕太太迁怒于她,顺势引了火气将她扫地出门,她不愿离开沈家,因为多少年的岁月都在这宅子里度过,又是跟府里的上人主子些个处得和睦,不由就生出了一些牵挂,这深宅大院也自然成了她心中的归宿。
想着这些年的心酸甜蜜,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泣声诉道:“太太心里有气,柳儿都明白,也万不敢为自己争辩……自八岁入府以来,我一直深得太太小姐的恩惠。这份情,我到死也是不能忘的。因为这份情,我才和少爷四安同亲人一样的相处,所以也才有了这些节外生枝的事端。太太有气只管打只管骂,万般错都是我这个做丫头的不懂事,害太太操心,只求别让……”
翠娥看着柳儿挨训,一下子急火攻心,慌忙哭着上前解围道:“太太,这事儿不是柳姐姐的错,少爷每次找四哥都是我给他们递的信儿,柳姐姐都不知道。”
艾雅伦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儿,这才仔细看清了她的样子,话说这府里的下人们她也这才看清了她们的样子,以及她们淳朴的内心。她仍旧生气,但理智渐渐回归,她知道就算打一顿骂一顿又能对这已经发生事实起到什么样的帮助,无非是徒增更多人的悲切。她冷静一会儿,遣走了众人,留下翠娥和柳儿,询问了一些过去四安和柏瑞的少许她不知的事情,之后也让两人去了。
艾雅伦一人坐在厅室中,脑子里想着很多事儿。孙霖海出去找四安至今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找到。又想起事发那晚,她屋外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联想这前因后果,那个人影很明显有人刻意为之,要引他去撞见柏瑞和四安的丑事。土贵从柏瑞搬回宅子那时起就一直鞍前马后,柏瑞就算要藏也备不住让土贵知道一星半点的隐情,所以柏瑞当晚出门土贵定是第一个知道的。现在人又凭空不见了,毋庸置疑那晚肯定是他。但她想得更深,土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伺候柏瑞那么长时间,难道不应该像柳丫头那样,跟柏瑞一条心吗?他没有理由要让柏瑞出丑,更没有理由让四安难堪啊!莫不是他们几个孩子在私底下有些恩怨瓜葛?想来想去她始终不得答案,于是打算等孙霖海回家再商量这事儿的调查。
柏瑞身体的情况有所好转,家人依旧软禁着他,每天只准大夫来瞧,就是不让他踏出房门半步,死活要他答应不再起那出走的念头才肯解禁。他的态度十分强硬,坚决不肯就范,死活要去找四安。见不能解放便不和人交谈,又开始自主地断了食粮茶水。
最后,府上没人再能想出办法,艾雅伦不得不找他谈话了。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中午,雪英坐在柏瑞身旁,苦苦央求着:“……吃点吧,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这是折磨谁呀。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劝我跟梁栋的吗?那些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啊……柏瑞,别让我失去你,好吗?姑姑已经走了,四安也走了,我真的……怕,怕极了。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柏瑞默默地问道:“姐,你说……四安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就在雪英不知如何作答的当口,艾雅伦来到柏瑞的房间里。她环视房内的摆设,然后看着床榻上犹如尸体一般的人。
雪英撇了一眼,然后粗鲁地擦了脸上的泪,没再说话,径直出了柏瑞的独院。
艾雅伦端端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抬脚走了几步到侧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沉默许久说:“四安是我遣走的。如果你想知道他在哪儿……还想见到他的话……你必须得给我生个孙子,给沈家留个后,就这样,我没别的要求。”
柏瑞还是一动不动蜷缩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
艾雅伦起身道:“你自己考虑吧!”说完,她跨出房门。
这如同钢铁般无情的话让柏瑞顿然醒悟,他重新抱着希望,拾起生活。而这生活的目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到那个曾经在阳光下对他幸福一笑的人。
母亲刚走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