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琛却也并不挂怀,马鞭一扬,又自去围捕猎物。黄昏渐至,一片霞光流彩,美艳异常。李煜天和白力静静沈浸在美景之中。
云琛又策马奔回,黄昏金色而温和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骑马时挺拔的身姿,衣袂飘飘的神态,宛如神佛下凡。手上拎一猎物,银光耀眼,细细看去,却是一只皮光闪耀的银狐,更为其平添几分神采。
云琛扬扬手,三人精神都为之一震。白力先欣喜地叫出声:“这……这可是银狐?传闻这毛色纯净的狐,行动灵敏,狡黠异常。王爷,白力服了您!”
再细看去,这只银狐身中三箭,一箭入头,剩下两箭各中左右前腿。如若剥皮为袍,定是整整一张,完美无瑕。
云琛淡然道:“二皇子的箭也用光了,围猎三日,只剩明日上午半日狩猎时间。明日下午……就到点数之期了。”
白力不放心道:“大皇子既然暗中谋害二皇子,万一他安排眼线,见到王爷您替二皇子打猎,岂不糟糕……”
云琛不言,却用眼角瞥了瞥李煜天。李煜天低著头,喜怒哀乐,一片模糊。
越明帝李承盛行帐。
李承盛随手拿过身旁的一盏茶,一口气饮了半盏,开口问身边人:“王丞相,今日那两个小子表现如何?”
王丞相在旁躬身道:“侍卫去打探时,大皇子倒是表现神勇。可二皇子……”王丞相欲言又止。
“小天怎么了?”
“回皇上,云王爷在帮着二皇子打猎……”
李承盛点点头,吩咐道:“你下去吧。这两个孩子,哎……”
王丞相退下。
屏风后一人走出来,跪在李承盛身前。
“赵太医,你怎么想?”
“皇上心中早有计较,又何须臣多言。”
“你知道朕心中所想?满朝文武,敢和朕顶嘴的,除了去了的云易,也就是你了……”
“继位之人,皇上您早已定下。皇上对二皇子的偏爱,人尽皆知。否则何以给大皇子起名为煜德,二皇子为煜天?何况二皇子又有云王爷支持,行权掌事,都方便些。”
“煜德……煜天……这件事,云琛帮了煜天,却难办了……”李承盛挥挥手。
赵太医叩头离帐。
李承盛又是举杯饮茶,还待暖胃,入口,茶却已凉了个透。
2
2、白鸽信尺牍传心意 君王帐言语问详情 。。。
第三日清晨。
白力在李煜天帐前反复踱步,不知走了几个来回,仍不见云琛踪影。李煜天见他焦急,自己心里也焦躁不安,几次想自行上马打猎,都被白力死死劝住。
白力一抹头上汗珠,道:“这云王爷,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李煜天身子一挺,扭头道:“未必要靠他……”这一扭头,朝晖在李煜天脸上勾勒出倔强而英武的神采来,帝王之气,隐然而现。白力心中遽然一惊,随后安然。
二人正沉思间,远远飞来一只白鸽,白鸽颈间涂朱红色。二人辨得这是云家传信鸽,白力几声呼哨,白鸽听闻,落于他掌间。白力取过白鸽脚边绑系的竹筒,抽出纸条来,小声念道:臣今日不便前来。望二皇子安忍宁静,相机而动,切切。墨迹濡湿,笔法遒劲,颇见神韵,几笔仿似就把他的飞扬神采写了个透。李煜天偷瞄一眼,看那字句,仿似那人将自己的心事娓娓道来,说与他听。
李煜天无他良方,只得差他帐下效劳的几个卫士做了些捕兽捉鸟用的机关置于林中。秋季日短,不消一时即时值亭午。云琛仍未露面,只命人早将他打好的猎物送到李煜天处,众人见了以为都是二皇子的猎物,个个皆喜形于色。
午膳,越明帝设宴林中,佳肴美馔列于金桌,群臣尽欢饮。酒至半酣,李承盛意兴高涨,封贤臣,免赋税,大赦天下。李煜德和李煜天分列李承盛下首,共举杯赞颂父皇英明。
李煜德一杯饮毕,粲然一笑,又斟一杯酒,说:“二弟精通骑射,晓畅国事,这杯酒,哥哥敬你。”
李煜天脸上顿现惶恐之色,急急斟满一杯酒快步跑到李煜德身前,一躬身,道:“弟无才无德,哪得如此盛赞!”手一抖,半杯酒洒得李煜天满袖醇香。
李煜德浑不在意地一挥手,笑言:“听闻民间常说女子当无才有德,倘若二弟你直承其事,岂不是自认女儿身!”李煜天在旁可劲赔笑。
李承盛摆摆手,道:“尽说些孩子话。”语毕理服正冠,下旨道:“点数开始!”
围猎场上霎时间变得肃穆森严。侍从太监远远呈上猎物,分列两侧,李煜德、李煜天行礼过后,相对而立。
李承盛心里闪过一丝悲凉。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场景他见得多: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你死我活。一面是森严的等级和繁复的礼节,另一方面是私底下的勾心斗角。他自己如此,他的亲生骨肉亦如此。每朝每代,循环往复,永无止境。风掠过,有寂寞擦肩而过的声音。
李承盛神情恍惚之间,负责点数的一个太监表情凝重地上前叩拜。李承盛一愣,道:“何事要奏?”
跪着的太监颤抖地递上手上之物:“这……这是从二皇子的猎物上取得的……”
李承盛接过,举起那东西看了又看,脸上波澜不惊道:“李煜天,云琛,你们可知欺君之罪?”
李煜天和云琛闻音而跪。
李承盛又拿起手上的东西,道:“煜天,这箭是你的么?”
煜天微微抬头,傍晚的日曦清楚地投射在那羽箭上,箭尾刻着一朵云。越朝制度,皇家羽箭箭尾纹龙,王侯纹特殊图腾。云家世袭越胜王一位,羽箭上纹的是一朵云。
李煜天边抖着身子边叩头:“不是……”
李承盛眼风扫到云琛,云琛仍然不发一语。
李煜德起身跪在李煜天一旁,一副爱弟心切的表情道:“父王息怒!许是二弟箭术惊人,将羽箭用尽向越胜王借了几支……”
李承盛盯住云琛:“越胜王,是如此么?”
云琛缓缓摇头,“不是”,顿了顿,“臣请陛下移驾行帐,臣自能向陛下解说清楚。”
“准。”
“云琛,已到了朕的行帐,朕倒要看你怎样将此事解说清楚。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是朝中大忌,你可知道!”
“臣恳请陛下准二皇子脱衣。”
“准。”
李承盛身边的侍从扶着李煜天到屏风后宽衣解带后又扶着李煜天出来。帐中几人见李煜天的身子都是一惊。莹白如玉的身子上,伤口皮肉外翻,不断还有殷红的血渍外渗。
李承盛拉过李煜天的手,细声问道:“天儿,这是谁做的?”
李煜天还未答话,云琛已跪下,头如捣蒜,磕个不停,口中祈求的语气十分强烈:“望陛下恕臣误伤皇子之罪!”
李煜德最为惊诧,瞪大了眼睛瞧着云琛。李承盛又静静看着云琛磕了许久,额头已经一片血红,才道:“行了,等你分说事情经过,自有治你的刑罚。到时候可不是磕几个头,流几滴血这样简单。”
云琛低头道:“二皇子身上所中箭伤,是臣所为。围猎第一日,臣正追着一只麋鹿,那鹿身姿矫捷,七拐八拐就在林中不见了踪影。臣沿着那鹿跑的路径追过去,前面有什么一闪,臣以为是鹿,不假思索地拈弓射箭,却听得二皇子一声尖叫……”说到此处,云琛神色惶急,声音发颤,已有些说不下去。
云琛定了定神,又续道:“臣急忙快马上前查看二皇子伤势。只见二皇子神态自若,已将箭拔了出来,见臣过来,对臣微笑着说‘越胜王下次的箭可得准些。不碍事,皮肉伤,我回去上些药。’说完二皇子又骑马奔远。臣心里暗暗庆幸,想上前送二皇子一程……”
云琛再次抖得说不下去。帐中静得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臣刚扬鞭上前,却见前面二皇子从马上直直栽了下来……臣上前扶住,斗胆掀开二皇子衣衫一看,二皇子的胸腹早已……早已被血迹浸了个透,臣想看看伤口,却发现,肉和衣服已经粘在一起,分也分不开了……”
“二皇子脸色发白,却还笑着跟臣说‘不碍事,若要让父皇知道,责罚你便不好了’,臣忐忑不安送二皇子回帐。第二日……”
李承盛抬起茶碗随意喝了一口,语气不怒自威:“于是第二日你就帮着二皇子捕猎了这许多东西?”
云琛身子跪得更低,道:“第二日,臣想去观察二皇子伤势,却见二皇子又披挂上马,臣心想,二皇子这伤势不可再拖了,便劝二皇子向圣上禀明此事……但二皇子又坚持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