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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的一个指引,改变了他的方向,让他放下玩世的狂放沉静多思。
高柏骑着那辆单车开始找工作,几天后就应聘了一家公司做营销策划方面的工作,每月两千二百元。这个工作需要跟公司营销场地的变换而去跑场地,高柏就骑着他那辆单车穿行在喧哗浮闹的街市来回奔忙,当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有辛苦、有满足,让他想起在他遥望岭打工得到的那四百元收入。
从此后他的自立意识伴随行动真正的开始了。
以前他常去酒吧消遣,一夜掷万金的消费,沉迷、惶惑、恣情、诱惑种种,如今他的资金不够他挥霍,但还诱使他前往寻找可以宣泄的对象,他豁然发现宣泄的感觉和以往不同,因为他没再找到如同莫子骞的那种干净和清纯,他不仅仅需要慰藉,更需要一个切实的感情寄托,只有情到深处的体味才觉得有意思。
高柏想找到,想认真的体味一次,紊乱杂章的思绪让他的心空落的悬着,他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安静,不在以沉迷乱坠的堕落感为刺激,他想脱开金钱的背景找到让精神快慰的伴侣,于是他换了电话号码,脱离开原先靡乱的生活,让自己安静下来。
莫子骞回到学校,和同学借了几百元做为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同学笑他怎么回来变得如此潦倒,连那辆心爱的单车也不见了,是不是路上遇见了劫匪被洗劫一空,莫子骞不加否认的笑:“是,我遇见了一个劫匪,我身上的所有钱连带我浑身精脉都让他洗劫一空。”
同学笑,不解莫子骞在说什么。
莫子骞的确觉得自己失去了东西,那不是金钱,而是内心没被挖掘的情愫,他一直揣摩自己的感情,不懂长久来淤积的激情会为高柏释放,那么彻底,畅快淋漓、迷乱深刻,甜蜜与痛苦交织让他难忘,他懵懂、忐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因为那个性向,他的第一次是给了一个同性的男人。
莫子骞翻阅资料,从书上得知同性或者异性的吸引不是单纯的心理问题,而和脑部神经组织结构有关,科学研究表明同性、双性、异性恋由基因控制,如同人体肤色不同,是自然现象,同性恋者天生对异性恋激素刺激没有反应,而造就他喜爱同性本身。
莫子骞忽然安慰了许多,像是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出口,不再徘徊世俗观念的束搏,有种冲出压制意识的自由感,但他还是怅然,只因有高柏在先,让积郁的欲望自由的冲突达到顶点,那感觉记忆犹新,却难寻觅,只让他深刻记忆。
到了第二个月莫子骞刷卡取父母汇来的生活费,发现金额数目多了三万元,心里一惊,难道真有天上掉馅饼一说!惶惑的看看周围,跟做贼似的,以为是谁汇错了账户打到了他的卡上。凝神冥想,找不出所以然,来到银行,怯声怯气的要求查一下余额,结果还是多了三万元,莫子骞忍不住了,问:“不会错吗?”
对方回答:“怎么会错?当然不会错。”
莫子骞说:“那帮我查下汇款人是谁,什么时候汇出的。”
查询结果汇款人是高柏,就在他回北京的几天后汇出的,莫子骞恍然大悟,忽然觉得高柏挺仗义,说还钱的话没有食言,可莫子骞不安,他在精神上的慰藉足以丰厚,没在想其他的回报,可高柏居然还了三万元,这让莫子骞难以承受,后悔没有留下高柏的电话,通过银行查询了汇款人的电话打过去,传来的声音是空号,莫子骞茫然,想:高柏为嘛还他这么多钱?他到底是什么人呀?神神秘秘的,这出手也太大方了。
想着高柏有他的电话,会不会哪天高柏就打过来,莫子骞期待着,可始终没有接到高柏的电话,又想:高柏也许是在用这钱做为彼此的了结,莫子骞沮丧,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三万元始终在莫子骞的卡上,莫子骞不想去动,他在想,假使有一天他能够再和高柏相遇,他想对他说:留有的美好记忆远比金钱重要的多。
至此后,莫子骞没能再和高柏有过联系,但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段记忆,常常揣摩高柏的生活状态,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身边是否有依附的感情存在,一切莫子骞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个叫高柏的人,生活在远方喧闹雍华的大都市。
半年多后,临近毕业的莫子骞进入实习期,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生了重病,确诊为肝癌,莫子骞悲伤。手术需要大笔费用,莫子骞拿出了一直没有动的三万元给父亲,父亲惊讶,问钱是哪里来的,莫子骞说是和一个朋友借的,以后等工作了慢慢还,于是那三万元派上了用场。
但那钱也没能挽回他母亲的命,半年后也是莫子骞毕业后的一天,母亲离开了莫子骞。那天一直阴雨蒙蒙,增添了莫子骞的悲伤之情,他默默哭泣,感受人间无常的悲凉。
这时候莫子骞想起高柏说他母亲离世的时候也是一直下着雨,他忽然深有同感,像是找到同病相怜的慰藉,觉得有个人和他有过同样的悲伤,有个人能懂他失去亲人的痛楚,心里忽然落定,那个悲伤慢慢变淡,隐存在心里成为人生的深刻阅历,让他走向成熟与丰富。
☆、各自生活(下)
高柏仍在这家公司任职,几个月后,他的那辆漂亮的价格不菲的单车被人偷窃,高柏心疼,想起莫子骞丢下他那辆破单车的纠结心情,忽然有了同感,就是失去相依为伴的物件会让人不舍。
于是高柏开始和许多上班族一样挤公交、坐地铁,他始终没有去开那辆奥迪。就这样他在这家公司坚持干了一年,他的坚持让任宏志和了解他的人吃惊,更让马赫感到意外,感叹高柏居然也可以抛弃浮华承受平凡与寂寞,忽然想起自己曾经艰辛奋斗的经历,无形中高柏让他产生莫名的压迫感。
于是,就像时机已到,这天任宏志当着公司全体官员的面发布:“高柏被召回宏宇集团,任命于宏宇集团下属昌鸿商贸总经理一职。”
所有人都明白,任宏志唯一的儿子高柏任昌鸿商贸经理只是暂缓的锻炼和培养,不久于将来高柏就会跻身宏宇集团成为重要角色,也许他就是下一任宏宇集团的继承人。
任宏志的决策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情理之中是因为儿子继承家业无可厚非,情理之外是高柏给人印象不羁狂放、不受约束,甚至不学无术,这样的人接替宏宇集团是否可以通过董事会,这似乎是个久远的话题,但从这天起商界的目光开始关注宏宇集团的走向,开始关注富豪之子的高柏会给公司带来什么样的体质效应。
和莫子骞分手的一年后,二十四岁的高柏坐在了宏宇集团下属公司的位置上。他的账户被重新开通,好几辆的豪车任由他选用,似乎又可以随心所欲,但高柏忽然感觉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观念和需求似乎有另一方向的变化,他放下了游闲玩世的姿态,让自己变得沉稳多思,有时像个深明的智者,他暗笑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变化,常常想:如果没有那段旅程,如果没有遇见莫子骞,如果没有有生来在遥望岭的第一次打工的四百元……也许他不会有今天。
为了提携和帮助高柏,任宏志特意把自己多年信任的手下老吴派给高柏,老吴将近五十岁的人,在任宏志身边经历过各种商界征战,他深知官场的暗测与深巨,他也深知要拥有顶端的财富与地位需要什么素质行为,更明白任宏志让他在高柏身边的重要意义。
老吴平时不多言不多语,行为举动不露声色只装在心中,他是个诚然知命的智者。多年来他看着高柏的成长,为高柏解决了无数次的麻烦,现在高柏忽然安静下来他反到有些不习惯了。
老吴深知高柏原先的娱乐与嗜好,暗自耳闻高柏的同性取向,他只认为那是浮华背后聊以□的手段,是为了寻求迷乱恣情的刺激,老吴不认为高柏会认真,不认为那是特定不变的因素,只因为那是个人隐私,老吴不加评判,但他认为人之本性总会难以改变,现在高柏虽说安静,是在有意约束自己,这是好事,但反而言之这就让老吴把握不住高柏,因为他看不到他的真实心理,他搞不清高柏在想什么,搞不清他需要什么,从而他对高柏的辅佐与鉴戒也像是无从下手,暗自想,高柏是个难以支配的人。
“高总,你现在变得很安静,我记得原先不是这样的。”一天,老吴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高柏淡然地笑:“老吴,别叫我高总,叫我小柏就可以了,你可是我的长辈。”
老吴心想高柏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