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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像你小婶那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体贴又美若天仙的是不好找,但也不能对人生绝望就找个毒蝎子回来啊?!」说着,狠狠的一个眼刀射向贴着墙要溜出去的加贺原衫,咬牙切齿道:「更何况还是个放荡淫乱的毒蝎子!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勾引你小婶,还对我有不轨企图啊?!」
前面的谩骂看在这是个白痴呓语的分上还勉强可以忍,可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往他身上泼天然化肥,杀伤力是核弹级别的!加贺气得浑身哆嗦,却咬紧牙关不敢张口,就怕自己会一口丹田血喷涌出来。
而对林皓这种混帐话,林景禹居然还一脸受教的表情,无比虔诚道:「小叔,你放心,我会小心饲养,绝对不让他蛰到别人的!」
「……」
这叔侄俩一唱一和,直把加贺原衫气得七窍生烟,扶着墙的手指用力压得青白,硬是抠下了几块墙皮。正懊恼着怎么没带把枪在身上,把这两个混蛋打成蜂窝,一扭头,视线和门边的祁子嘉撞个正着。
这位他心中认定的唯一的朋友,正环着手臂,一脸暧昧的偷瞄他。
四目相对,祁子嘉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林皓,别发神经了,快放开林景禹,你要勒死他了!」说完,眼角余光又扫了加贺原衫一眼。
加贺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露出平静的笑容:「子嘉,你真不该一早就把那个疯子放出来乱吠!」
加贺和林皓就像八爪鱼和大白鲨,一见面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祁子嘉早就学会漠视,绝对不对这两人的互相诬蔑发表任何有偏向性的言论,倒是这突然显现的「奸情」让他饶有兴趣挑了挑眉,啧啧道:「原衫……原来……你们……」
加贺急忙否认:「我们什么也没有!」
「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
「哈哈……」加贺干笑几声,声音紧张得发抖:「我和林景禹?别开玩笑了子嘉,你知道我喜欢女人!」
「好吧!」祁子嘉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点头:「你说没有就没有。」
祁子嘉这样的笑容,让加贺原衫想起多年前在日本的机场,他唯一一次设计林皓,被祁子嘉识破后挨的那一拳。
当时挨揍的理由是什么来着……对,是「这是替你未来的另一半揍的」!
现在,挨拳头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痛,仿佛祁子嘉的预言成了真,而那个击碎他「妻子儿子都是事业的一部分」理念的人,就是躺在床上的林景禹?!
绝对不行!
加贺原衫突然将祁子嘉拽了过来。
多年前如猛兽一样警觉的男人,不知是被药物侵蚀,还是被林皓那个白痴传染,反射神经居然也变得迟钝起来,被加贺原衫抱了个满怀,下巴也被托了起来。
「子嘉,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啊!」说着,清晨尚未得到滋润而有些干涩的嘴唇,印上祁子嘉柔软的双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穿透耳膜的同时,加贺觉得自己被祁子嘉抱了起来,身体旋转,耳边似乎有风掠过。
「匡当!」一声,立在林景禹床头的折叠轮椅被林皓大力丢了过来,将门边上的一幅装饰画砸了个大洞。
这要是砸在身上,恐怕免不了半身不遂的下场!
一向惜命的加贺眯起双眼,多年后再一次对林皓动了杀机,冷冷的开口:「林皓,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林皓一把抓起汤勺,朝着加贺就冲了过来,大吼:「老子杀了你再给你烧香超度——」
中途被祁子嘉截住,迅速扛起他逃离战场,一路远去还能听到林皓撕心裂肺的怒骂。
「总有一天要杀了你!」加贺原衫蹭了蹭嘴唇,气郁之下胸口发闷,有些缺氧的晕眩,后退一步靠着墙,目光与从始至终坐在床上的林景禹对个正着。
林景禹那张总是和风旭日、平静无波的脸庞,此刻,面色阴沉得骇人。
「呵……怎么,听到我要杀林皓,发火了?我告诉你,不仅林皓,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弟弟,还有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对谁,都是先考虑利益,从来不冒险,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林景禹打断加贺原衫的话,突兀的问:「只对小婶例外,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见鬼的『小婶』,他是祁子嘉,堂堂的黑道大哥,顶天立地的男人!」加贺吼完,胸腔的氧气更加不足了,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声音也轻了下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也救过你——」
「不一样!你救我,心里充满了算计,他却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闻言,林景禹几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千回百转,只变成一句质问:「你对祁子嘉,只有感激之情?」
「我对子嘉有什么情感,与你何干?」加贺突然想起,当初林景禹刺激他的花招之一,就是总一副对他情感失败而怜悯不已的样子,于是推了推眼镜,故意道:「如果你觉得我爱他,那我当我爱他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值得我爱了。」
「谁救了你,你就爱谁吗?如果……是我呢?」
「你不配!」
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异国少年,是祁子嘉从后车箱里将快要窒息而死的他救出来,背着受伤的他跑了一整夜,保护他躲过那个男人的追杀。
而做这些的时候,祁子嘉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见到接到消息来援救他的松井一郎和那庞大的阵势,才讶异的叹了一声:「原来你还满有钱的!」
「祁子嘉,我会报答你的!」
当他这样承诺时,祁子嘉也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别放在心上,就算是一只小猫流落到我的地盘,我也会保护它不被恶犬咬伤的!」
他相信祁子嘉说这样的话时,心中是一片坦荡的。这是他有生之年,得到的唯一一份纯粹的情感,这份不求回报的恩情,怎么是林景禹那种处处心机、寸寸算计的「救」能相提并论的?!
离开别墅,走了十来分钟的路程,一直等在岔路口处的属下发动车子缓缓靠近。
「先生,去哪里?」
「码头!」
他来中国,可不是为了和林景禹纠缠不清,就算夺回中国公司的想法已经不切实际,但最大限度的保留既得利益,却是当务之急。
Chapter 4
泰展总部所在城市的海港是中国最大的进出口贸易港,由国家独资的国际贸易公司自主经营,旗下的几家港务企业却是接受外资注入的,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TSB以泰展的名义参与控股的。
码头的生意一直是由祁子嘉的亲信祁司俊负责打理,这是个有能力但没野心的男人,最适合做忠犬,虽然他忠于的人不是加贺原衫,但好歹不会对主人的好友咬上一口。
对于加贺的来访他似乎有些意外,带他参观了货柜装卸基地和物流中心,说了些客套话,本应该招待晚餐,但他手里捏着机票,有重要的事情要飞国外。
加贺笑咪咪的说不必麻烦,他这次来属于私人行程,什么时候聚一聚都行,更何况他们一向合作愉快,相信以后也会一直顺利的合作下去。
接收到加贺的言外之意,祁司俊沉吟了下道:「我这个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一切按协议办,只要我们的协议有效,码头的事情就请放心。」
祁子嘉早就不管事,加贺也不想他卷进自己和林景禹的斗争中左右为难,因此,直接负责人祁司俊的态度就尤为重要。而这种表态,虽然不是立场鲜明,但总算是个保持固有约定不变的承诺,也让加贺稍稍放宽了心。
接下来的几天,加贺将泰展旗下,除了地产业以外的主要经营项目走访了一遍,情况和码头差不多,大部分负责人不想搅进董事会的权力斗争中,只想保存住手中的股份和利益,至少表面是如此。
中国高速发展的地产业决定了在任何一个涉足此行业的综合性公司,其地产都会是主要盈利专案,泰展也不例外。日前泰展的混乱,也是由地产专案负责人被捕引起的连锁反应。
现在泰展地产处于停摆阶段,相关问题层出不穷,不单单是工人讨薪,还有拆迁户的陈情、不能如期交屋造成的业主集体退房……矛盾激化的结果就是示威活动又陆续发生了几次,平面媒体和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