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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和安看着张柠眼底的黯沉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做着无法见光的事情,还得时时防备可能存在的危险,你一旦过上这种生活,你和季同就完了!”张柠说的特别笃定。他嘴里提醒的是赵阳,但沈和安明白,他其实是在控诉张一。
他说的赵阳都想过,但当季大军提出这种交换条件时,如果他拒绝,就是诚意不够,就会被季大军抓到漏洞。他只有答应下来,只有先答应了,才能想后面的计划。
“谢谢你,张——柠!”赵阳喝完最后一杯酒,冲张柠咧开一嘴大白牙笑过,起身准备走。
沈和安拦住他,不善说客套话的他硬挤出一句:“别放弃。”
顾海也插话:“老营长人挺好,多磨一磨就好了。”
赵阳冲两人笑过致谢,挥手离开。
赵阳刚下楼,就被赵柯拽到一边。赵柯看他眼底发红,就知他短时间里猛灌了不少酒。他递了只烟给他,赵阳点燃,放到嘴里深吸一口。
“你真想做我同行啊?”赵柯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叼在嘴边开赵阳玩笑。
赵阳笑不出来,往外吐着烟,烟圈在眼前打转,模糊了视线。
“接下来怎么办?”赵柯问的问题和沈和安他们一样。
“等把你们这次的事情解决掉再说。”
赵柯看着他疲倦的样子的摇头笑:“如果这次不是在你的地盘上闹这些事,我想你是不会答应季大军的要求吧!”
赵阳眯眼看他,抬手捶他肩膀:“还是兄弟懂我。”
“那地儿是季同的心血,不想让它毁了。”赵阳想的挺简单。
“倒没有毁掉那么严重,只是会有一些负面影响,但应该不大。”赵柯解释。
“我知道,我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说服自己暂时放手吧!”赵阳吐出最后一口烟,终于挤出些笑。
“以退为进,牛啊!”赵柯挥拳搥他肩膀。
赵阳想起陈秀丽的警告,万一退的太狠了,再追不上季同该怎么办?
此刻,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天的季同再次翻出手机,看着赵阳发来的短信“宝贝儿,等我!”,越想越觉得委屈和愤怒,嘴里一直骂着:“王八蛋!混蛋!狗东西!”
赵阳什么都没跟他说,就擅自做了所有的决定。尽管气的恨不得立马跑到赵阳面前,给他两拳踢他两脚,但也还是冷静的按捺下所有的情绪,这次赵阳没有像上次那样,用那样拙劣的借口气他离开,他也要成熟点,想一想怎么应付季大军才好。
从绿色丛林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张柠因为开车,没有喝酒。沈和安因为身体缘故,也喝得少,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
沈和安看着不远处泛黑的海,提议:“去海边走走?”
张柠闻言,弯腰弓背,像只猫。沈和安一看他那姿势,就知道他想比赛。
“老规矩,谁先到木头栈道的算赢,输的那一个要答应赢的要求做的所有事情!”张柠歪头,望着他眨眼。
沈和安活动了下脚腕,摆好姿势。两人无须发令,很有默契的同时起跑出发。两人差不多同时到达,但由于没有入口,两人需要越过栅栏跳进去。张柠耍了心眼,早就做好姿势,最后一步潇洒的跨过去,而沈和安则因为没有准备,稍微停顿了下。
张柠趴在另一边的栅栏,冲着黑色的海面大笑。
沈和安沉默的手撑翻过来,从张柠背后抱住他。
“怎么?想COSJack&Rose?”张柠顺势展开双臂,十月的海风带着浓重的湿气打在脸上,凉到骨头里。张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沈和安更加用力的抱住他,两人一起顺着黑漆漆的海面望着远方,有货轮经过,点点灯光慢慢驶远。
“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北京吧!”张柠忽然说。
“好。”沈和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张柠在怀里转身,面对面的看着被黑夜模糊了脸庞的沈和安,他摸上他的脸:“你也得想一想啊,不要随便说好。”
沈和安往前抵住他额头:“这件事,我选择听你的。”
张柠苦笑:“其实我也就随口一说。”
“你是觉得烦吧?烦你爸的事,烦丁一晨的事?”沈和安直接问了。
张柠看着他无奈的苦笑:“你说,我们俩要是没这么默契该有多好!?”都被沈和安看穿了。
得知丁一晨跟方家言那边有关系的时候,张柠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对丁一晨不洁身自好的愤怒了。
“就算是我很讨厌丁一晨,但是也不希望他以这种不堪的方式被人毁掉。”张柠不是对丁一晨于心不忍,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曾经有过关联的人去同情。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恨不得他落魄,身败名裂之类的想法已经没有了,我只想堂堂正正的拿回我的东西。”张柠说完后叹气:“不过看来是没可能了。”
“你的东西不在他那里,不用从他那里拿回。”沈和安认真道。
张柠亲他嘴角:“你说的我也知道,但就是不甘心,我也没办法。”
沈和安叹气,对张柠坦诚的态度反倒无能为力。
88捕蛇行动开始
比赛作品提交日期前三天;张柠才交出一幅画。对于张柠的这幅作品,画室的所有老师都是表示失望,反应最激烈的是老板安雅。
已经到十月底,低纬度又靠海的夏城也正儿八经的进入秋季,虽然路旁的榕树叶未黄也未落,但人们都换上了稍厚的长衣长裤。
还在哺乳期的安雅为了年幼的婴孩也是包裹的比往年严实,深怕感冒。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动气说了张柠几句,额头上就已经冒汗。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安雅看着张柠明显敷衍出来的作品,越看越气。
头发长长,刘海已经遮眼的张柠给她倒了杯温水,拨了拨遮眼的刘海笑嘻嘻的劝道:“听说哺乳期的妈妈动怒会影响产乳质量!”
安雅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又指着他的画骂他:“你看你,弄了一个月,画的这什么东西啊!”
张柠瞅了眼自己的画,笑道:“挺好的啊!”
安雅都快气晕倒了。
张柠的这幅画,只要看过他本尊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幅自画像。
一张和张柠没区别的脸,凌乱的短发,过于邋遢不齐整的胡茬,伦勃朗45度角的阴影,从斜前方打过来,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凸显的脸部轮廓鲜明深沉,嘴角叼着烟,平静无波又好像有话要说的望着画外的人,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眼角不属于年轻人的细纹。
就算是安雅,都误会成是他自恋的画的自己。
只有沈和安在看到成画时,问他:“你是不是想用这幅画引出你爸?”
对于跟他如此默契的爱人,张柠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一种“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知道”的淡淡的微妙的沮丧感。
就算亲密的爱人,彼此之前有点秘密会让关系更加密切点。
也只有沈和安清楚,表面上好像对张一失望到愤怒的张柠,其实也是最渴望见到他的人。
“见到你爸想做干嘛?”沈和安有问过他。
张柠眉眼一挑,沈和安就知道他估计想揍张一吧!
“我觉得你可能你不是他对手。”沈和安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张柠当时瞪他:“不是还有你吗?”
两人相望一眼,同时无奈的大笑。真能再见到张一,张柠其实也没想过,他会怎么办!只是脑中根据现时的情绪想象了下,他可能会动手打人。
“你真要拿这幅画去比赛啊?”安雅就是没办法接受张柠拿一副粗糙的自画像去比赛。
张柠认真的点头。
对此,安雅再无话可说,只能非常失望的提前安慰他:“重在参与吧。”
好不容易不再表达对画的不满,缓了会儿那股失望劲儿之后,安雅很不解的问起张柠:“当初你答应比赛时不时摩拳擦掌,要跟丁一晨一较高下的吗?”
张柠搬了沈和安的话回他:“我不需要从他那里拿回什么,我的东西一直在我这里。”
安雅疑惑的看着他:“你确定?”
张柠点头:“确定的不能再确定!”
安雅挤出被惊悚到的笑:“奇了怪了!“
张柠得意的笑:“老沈教的。”
安雅愣住,随即才长“哦”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
通过一个月的练习,沈和安的左手已经能够抬到耳侧,虽然每一次抬动都会吃力,但已经是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