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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来,把烟掐熄,带着满腔怨恨地,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出去前,我又回头看他。他正看着我,刚才的冷漠突然消失,变成了留恋与惘然。
我管不上哪跟神经搭哪根,跑了过去,抱着他。往他脸上打了一拳,第二拳要下手,但最终不忍心打下去。
我出手太重,周岩即刻流鼻血。他伸手去擦血,很平静,没生气。
“我们真的完了吗?”我流着泪问他。
“毅,你能不能别这样,你会让我很难过。”周岩伸手给我擦眼泪,可他的手沾了血,又缩回去。
“我很心痛!我一直等你回来,你却告诉我你有了男朋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又再一次抱紧周岩。周岩没拒绝,也没热烈迎接,他躯体跟着冷漠。
“毅,你活得太苦。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该带你走进这个圈子,忘了我吧。”
伤心,和哭泣,好像只是我能做的。我接受不了,周岩的回来,给我这样的答案。这种期待瞬间幻灭,还不如不见。让我知道他有BF,这比死一千次还难受。
累了,真的没力气。心一点点地结冰,到了可有可无的边缘。
周岩没说话,在我旁边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我不说话,也不想听周岩说话,站了起来,没回头。我开始下楼,去一个我本来应该去的世界。
我不得不扶着栏杆走,还不能走快,因为我看不清。
走到三楼,这是我跟周岩相遇的位置。我突然被某人抱住,很熟悉的味道,与力量。
“毅,我又做错了吗?我是不是不该回来看你。”
我回头,看看他。他显得很内疚。我挣扎,拼命甩脱他。他抱得很紧。我使不上力,我只好停下来,问他:
“回来也好,你让我彻底死了心。我的日子终于要好过。”
他动了动嘴,只有泪,没有声音。
我继续说:“遇上你我真后悔,你就是我的灾难,我今天什么都没有都是被你害的。”说完这句,我推开了他。这次,他松手,无力地看着我。
我继续慢慢下楼,他又担心,他一直跟在我后面。终于,我走完了楼梯,我不怕摔倒了。于是,我开始加速,跑了起来。周岩见我这样,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直跟着我,也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我突然抬头看太阳。我被强光一刺,突然失去了方向感,天旋地转几秒过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晕倒,饥饿与虚脱致使。一边吊葡萄糖,一边吃汉堡。汉堡是周岩买的,他还买了水和牛奶。吃饱了,我体能很快恢复。周岩,一直在我身边,保持距离地踯躅。我没回头看他,利用这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太失去理智,我应该了解清楚再来发疯。周岩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这太傻了。他可能出于替我着想,才撒谎。
或者说,我对周岩的爱,容不得一点瑕疵。我期待那么久,为爱守候那么苦,那么累,自然要求它完美、苛刻。在分开的时间,我对周岩的爱没减,反而递增。因此,我如今自私到,容不得任何人跟我分享他。哪怕是一个假设,都会让我崩溃。刚才周岩一说有BF,我如面临世界末日,灰飞烟灭。支撑我活着的精神支柱,瞬间坍塌。
待自己冷静思考,恢复理智,我就能推敲到周岩说的话很可疑。周岩要是有BF,他更不可能过来东莞看我,滋生事端。而且从痕迹来看,周岩在东莞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对我热吻,他的哭,也不像怀旧那么简单。
打完吊针之后,我站了起来,周岩此时说送我。我说好,我已经有了计划。
到了车上,他问我去哪。我反问起他,要去哪?
“我还要办点事,很快就离开东莞。”他回答。
“我跟你去吧,我今天没事做。”为了他,管不了自己的店。
“你跟我做什么?你不能去。”
“为什么。”
“反正不能去。”
“你办事的时候,我就在车上等你,我不会妨碍你。”
“不是这问题。”
“那就行,走吧。”
我决定死皮赖脸跟着他,我不能轻易放他走。他一走,也许真的一辈子。
☆、NO85 老钱出事(VIP解禁)
NO85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周岩居然把车开到我店门口。
“下车吧。”他赶我走。
“不下。”我很镇定。
“快点,这里不能停太久,是虚线。”
“那开走吧。”
“你什么意思。”他生气,咬紧唇。
“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你真的有男朋友,你为什么回来东莞,为什么偷偷看我?”
“我告诉过你。”
“我不相信。”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
“这样吧,你带我去你休息的地方。”
我突然想到,兴许这地方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只是来办事,我住的是酒店。”
“那带我去你住的酒店。”
“你烦不烦?”他看似要发怒。
“老周,你的车上的是东莞牌,为什么?”我越来越淡定。
“车是借朋友的。”
“这么贵的新车,别人也肯借给你?”
“有什么不可以!”
“老周,你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回来东莞发展?你对我是不是还留恋?”
周岩没理我,车确实不能停太久,他见我不肯下车,最终把车开走。
在车上,我继续追问他。这次,他守口如瓶,视我如白菜。
转眼功夫,周岩把车开到我老家门口。印象中,我从未带周岩来过我老家,他竟然知道我现在住处。周岩对我的了解,让我感动惊奇。
车停了下来,周岩再次逼我下车。
“走吧,别折腾,我真的有事。”
“不走。我怕这样放你走,你给我留下的只有恨。”
“恨就恨吧,无所谓。”
“你怎么就这么冷漠。”我拿出烟来抽,递给他一根,他接过。结果后,他把我的烟,看了许久。
“小刘,我们不合适,你早应该发现。”
“不合适?你发现了吗?”
“发现了!所以我重新找了人,我现在有BF。”
他的话,和他的态度,不免让我心痛。
“老周,我不信。你能不能不走,留下来。”我守着,最后的希望。
“过两天我就离开东莞,事情快办完,我很可能真的就不再回来。”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突然,我抓住他的手,他的话没听进去。
他被我小吓一回,烟烫到手。一紧张,他的烟掉地上。接着,他被我抓住的手,使劲甩脱我。甩脱后,他脸露十分怒容,骂道:
“你老婆刚死,你一见我就急着跟我复合,你有没良心!”
他的话,沉沉将我击倒,让我无地自容。我问自己,是不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到底,我还有没有良知。这么快,就把故人忘了。小西跟我的十年婚姻,难道我丝毫不珍重。她才死去有多久,我就急于摆脱寂寞!
冷漠的周岩,无情的命运,看不懂的自己,推我走向失落,走向绝望。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向自家门走过去。周岩逃离得那么快,我只迈出几步,回头望时,周岩跟他的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看见母亲陪着小良睡着,父亲不见人。冷寂的家,让我心窝倍感寒冷。此时,我对自己敲语:别再折磨你家人!好好善待他们!
累,找到自己的床,我太想倒下,长眠不醒。
一觉睡到傍晚时分,周岩好像回来过,又好像没有。空洞的内心,贫乏的智力,错乱的幻觉,让我好想洗脑重新选择生活。
手机突然响起,是老钱打来电话。我接了。
“小刘,过来我家,帮帮我,我出事!”老钱一个劲说完。
风尘仆仆赶到,见到老钱时,他血迹斑斑,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他整个人躺地上,呻吟中,动荡不得。刚才的求救电话,还是茶庄伙计帮忙拨号的。
事情是这样,老钱把一份合同书漏在家里。今天,他跟顾客争辩起来,事情不清不楚,他便回来找合同,凭依据说话。由于太匆忙,加之精神疲劳,一不留神他下楼时,脚踩了空,摔了下来。他整个人从二楼滚到一楼,够惨烈的。摔倒前,老钱曾伸手去抓栏杆,但没抓稳,以致没能用手保护好自己,身体遭到多处受伤。
老钱看起来很严重,我试着扶他起来,可他碰都不给碰。出了事,老钱自己也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第一时间就把我叫过去。
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