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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还有约会?”陈丹华调笑道。
韩晖只是一笑,没有搭话。
白云鹏目送着韩晖离开,远远地补上了一句:“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让我们见见啊!”
弟妹?韩晖抓了抓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找,但绝对不是现在,目前来讲,他还不想结束这段与罗赫的关系。
“就近找个地方得了,我还急着回去呢。”一见面,韩晖就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一心等着罗赫问他怎么了,好方便说透题的事。
没想到罗赫什么都没问,干脆地应了声“行”,就带他去了隔街的一个公厕解决欲望。弄得韩晖相当郁闷,还没折腾几下就很不争气地一泄如注了。
罗赫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刚才开始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韩晖,沉默良久才闷闷地开口:“你要是觉得腻,咱们……就算了。”最后那三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是那么回事,就是有点累了。”韩晖无精打采地笑笑,索性挑明了,“你们去年法基课,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题?”
罗赫扬扬眉,明白了:“就这事,行,回去我帮你问问他们。”
“那谢谢了啊。”得到应允,韩晖不知怎么仍是高兴不起来。
“不用。还有,下次有事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罗赫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快步走了。
韩晖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胃,又在疼了。
“给,今天上课那个老师划出的重点,一共二十四个。不能保证就是全部的题,但背了它过应该没问题。”
韩晖赶紧接过来,讨好似的笑笑:“真谢谢啊。”
“没什么。”罗赫转身就走。
韩晖拉住了他:“晚上有空吗?有了题,我也不着急准备了,所以我想……”
“不了,我还有事。”
“是么,那算了。”韩晖勉强笑了一下,低下了头,“再见。”
罗赫走了,甚至,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
一直到放假,罗赫都没有再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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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有的人说,人的眼睛是最诚实的,说谎时眼神会游移,害怕时瞳孔会缩小,面对喜欢的人时,眼睛会放光。韩晖一直觉得这个说法太夸张,但经过那个寒假,他信了。
年前逛街时意外碰到了白云鹏,是在一家专卖店里,刚刚走出试衣间的韩晖清楚地看到,那个总是皱着眉头的别扭小子眼睛闪亮,笑得格外温柔,店里的温度都好像因为他的笑而升高了不少,而他的对面,站的是个男人。
一袭黑衣,秀眉红唇,那是一个可以用冷艳来形容的男人,蹙着眉头,有点不满有点无奈地看着白云鹏手里的纯白色羊毛大衣,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一把抓过去,从韩晖身边快速经过,进了试衣间。
这时,白云鹏也已经看到了韩晖,笑容渐渐消退,走了过来:“买衣服?”
“嗯……随便看看。”此时的韩晖比白云鹏更加不自在。
白云鹏迟疑很久,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小声,但是认真地宣布:“他是我叔叔。”
“仅此而已?”问完这句话,韩晖突然又后悔了。
这次,白云鹏没有犹豫:“不,我爱他。”
韩晖微笑;“看得出来。”
白云鹏也笑了,他可以不顾这世间所有人的反对,然而来自朋友的理解,却依然那么重要。
“傻小子。”韩晖调侃道,心里,其实是羡慕的。
第三章
大一下半学期末,古典音乐协会照例会举办一场古典音乐会,除了邀请一些音乐界的名人和兄弟学校的协会来助阵,本校学生的演出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大三大四基本上不参加,大二也只是有零星的独奏节目,主要任务都落在了大一的身上。
“音乐会,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你有节目吗?”对于这个,韩晖似乎挺感兴趣的。
陈丹华点头:“压轴,不过是合奏。”
“很牛嘛,什么曲子?”
“Por una cabeza。”
“什么东西?”
“一首阿根廷式探戈,翻译成中文就叫做《只差一步》。”
韩晖点头:“《只差一步》?那是首好曲子,只是听多了就会腻。”
正在专心学习的白云鹏放下手中的书:“腻?为什么?”
韩晖坏笑:“试想一下,一个绝色美人站在离你只有一步的地方对着你跳舞,你会怎么样?”
白云鹏眨眼,一脸茫然:“不怎么样啊。”
“……算了,跟你这种专情的人没共同语言。”韩晖转向颉颃,“你觉得呢,小颉颉?”
颉颃没说话,脸红了。
“惊艳啊,激动啊,热血沸腾啊,肾上腺激素提升啊,该站起来的地方站起来了啊。”韩晖笑得更邪恶,然后突然敛去笑容,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那要是她一直就只在那儿扭腰摆胯,一直就离你一步之遥,一直就是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呢?”
“有病。”陈丹华言简意赅。
“理她干嘛。”白云鹏干脆就不屑。
韩晖满意地点头:“所以就会腻了嘛。”
“可是……”颉颃吞吞吐吐,“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觉得她很美啊!”
一片沉静,韩晖无奈地摇头:“算了,跟你这种痴情的人更没共同语言。”
这时,陈丹华反应过来:“对了,你刚才说老白专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顶着白云鹏杀人般的目光,韩晖抄起牙具猛地跳了起来:“我去洗漱。”
陈丹华被搞得莫名其妙:“洗漱?洗什么漱?现在才七点!喂!喂!”
白云鹏也拿着盆站了起来:“我去倒水。”
“倒水?喂,你的盆是空的倒什么水啊!给我回来!”
几天之后的周末,白云鹏按照惯例回了家。周六下午一进宿舍,陈丹华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桌子上:“操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一向斯文的陈丹华骂脏话,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韩晖惊讶地问:“怎么了?谁招你了?”
“干嘛?”陈丹华冷冷一笑,“你还能帮我揍他一顿?”
韩晖笑得像花儿一样:“当然不是,我去请他喝酒,顺便讨教一下。”
陈丹华瞪他一眼,懒得多说,跟这种无聊的人说话,简直是有失身份。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吧。”颉颃问道。
“还不是那个见鬼的曲子,《只差一步》?比一块钱和一百块钱差得还远了去了!”
“怎么,排练不顺?”韩晖猜测。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那个一提——就是第一小提琴手,那混蛋根本就不会拉!”
“不会拉?那就把他换下来不就行了?”多么单纯的孩子呀!
陈丹华坐在桌子上,摇头:“你不懂,颉颃。那家伙是我们协会的乐团团长,听说从五岁开始练琴,无论多难的曲子,他都能拉,而且基本还没有什么错误。”
这下颉颃就不懂了:“那为什么说他不会拉呢?”
“因为音乐需要的不仅是技术,还有……其他东西。”韩晖接过话茬,平静地解释。
颉颃点点头,做出一副已经懂了的样子,让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韩晖好笑不已,被陈丹华一瞪,又生生把笑憋了回去,险些内伤。
停了一会儿,韩晖突然问:“对了,罗赫知道吗?”
“你说我们会长?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来。怎么了?”
“他原来是真的忙啊。”韩晖神秘地一笑,“让他过去看排练,就用不着你在这儿瞎担心了。”
“可我听说,他连五线谱都不识。”
“啊?是么?”韩晖扬眉,乐得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这倒是个大新闻。不过放心,我不认为他这个会长是白当的,他不是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那……好吧。”陈丹华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一曲完毕,陈丹华偷眼看了看罗赫的脸色,不见喜也不见怒,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了:他到底懂不懂啊?韩晖那小子应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还拿我开涮吧?
“这个节目是谁负责?”冷静无波,但又绝对低沉性感迷死人不偿命的好听声音响起。
“是我。”陈丹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