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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越唯双眼无神的盯着英语课本儿发愣,似乎还没睡醒。直到黄莺走近才抬头看了看。“我交了作业的。”
黄莺朝他笑了笑,“帮帮忙。”随后指了指自己桌上堆得高高的练习册,“帮我搬一点,我去交作业。”
“哦。”安越唯放下英语课本儿,跟着她抱了一摞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就听见教室里开始起哄。
一路上安越唯也没什么话,等两人交完作业回到教室,他同桌凑过来,“学习委员看上你了。”
“没有的事。”安越唯扫了他一眼。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她最近常盯着你看,有事儿没事儿就找你,这也太明显了,女生那边基本上都知道的事实。”
“哦。。。”说完,安越唯低头继续瞪着英语课本儿发愣,心里有些不安,昨晚刚听他妈说他姨夫患病了,是肺癌,现正在市医院治疗,他工作的地方环境不是很好,常年有灰尘,淤久成疾了。
下午下了课,安越唯请了假,回家跟着他妈和他姐坐车去了市里。
见到病床上的姨夫时,他觉得床上的人比白色的床更加苍白,头发寥寥无几,原本强壮的身躯已经塌陷,双颊也凹陷下去。姨妈就坐在床边,才几个月不见,却憔悴了不少。
“姐,姐夫。”他妈妈眼里似乎有些泪花。
“哎,快进来坐吧。”方妈妈见他们进来,赶紧站起来,他丈夫此时也苍白着脸朝他们笑着。
“姐你坐着吧。”他妈妈转头看了看床上苍白的人,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开始跟他们说话。安越静也坐在边上时不时的插几句话进去。
安越唯环顾了病房片刻,只觉得里面有些沉闷,在病房里呆了会儿就走出房门,走道里安安静静,充满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忽然门边一人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来了。”
安越唯一见到那个高高的身影,还有脸上淡淡的笑,嗓子有些哽住,“哥。”
“我给他们送点儿饭,你等我会儿。”
“好。”
方永召将买来的饭送进病房,出来似乎换了神情,精神了些。“我带你出去吃。”
“我不饿。”
“那就走走,饿了再吃。”随后拉着安越唯走出医院。
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色霓虹灯将城市笼罩得更加梦幻,却又很不真实,也许是因为他们突然在这个很少涉足的陌生地方走在一起。这里没有熟悉的院子,没有熟悉的高大梧桐,也没有他们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窄窄街道。
“哥带你去吃过桥米线,嗯?”
“哥你还没吃饭吧?”安越唯忽然想起他刚才送了饭就出来了。
“嗯,你也跟我一起吃点。”
两人点了大锅的米线,还点了一些别的放锅里,在碗里放了麻油吃起来味道很好。
在市里呆了一天,安越唯该回学校去了。走之前心里隐隐泛着莫名的不安。
第10章 第 10 章
刚放了寒假,天开始阴沉下来,低压压的似乎其中深藏着什么欲落未落。这一年的雪似乎格外生冷,厚厚的白了整个冬季,吱呀吱呀的雪上深深留下几路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方家。
眼前的素缟瑟然,几乎要与屋外的白雪融成一片,院子里人来人往的,主事的,唱诵的,登门看望的,花了安越唯的眼。
灵堂里闹成一片,才个把月没见的姨妈忽然苍老了许多,她正泣不成声的蹲在黑黝黝的棺材的旁边,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时而泣声渐大,安越唯的妈妈正在一旁拉着她,眼睛也跟着红了。
他寻着披麻戴孝的人,走进灵堂见方永召双眼通红,正在给别人还礼,他忙得不可开交,于是没去打扰,毕竟他是长子。
安越唯眼前也模糊了,转头吸了吸鼻子。随后在屋里绕了一圈,找个地方坐下,望着屋外不断的雪,打了个冷战。“喵~”那只猫长大了些,轻脚轻步的走了过来,安越唯伸手摸了摸它。
等到夜深,人群散去,灵堂里灯火依旧煌亮,偶尔发出一些响声。只听见方永召对他妈说,“妈,你把弟抱床上去吧,你自己也歇着,这里我守。”
安越唯走过去,见方永召蹲着撕了手里的之前往盆里烧,橙色的火光印着他的侧脸忽闪忽闪的,脸上神情莫辩。“哥。”
方永召抬起头,朝他笑了笑,只是眼睛有些肿了,扯得安越唯心里一阵难受,于是挨着他蹲下。
“你进屋睡觉去吧,我今晚得守着。”方永召一边烧纸钱一边对他说。
“不了,我陪着你。”安越唯也拿了一些纸钱和他一起烧。
灵堂里烧着炭火,火光印得黑漆漆的棺材更加黝亮。夜半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幡布随着风动了动。
“冷不冷?”方永召将安越唯揽住,伸手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咋这么凉呢,你回屋去吧,这都三点了。”
“不去,还有几小时就天亮了。”
“外面冷,当心感冒。”
“不会,这儿不是有一盆火的。”
方永召无奈,把炭火加大了,然后将他揽得紧紧的,炭火慢慢燃起来照得两人脸颊发亮。那只猫一声不响的走过来围着火盆蜷缩着,偶尔炭火啪的一声炸起小小的星火,那只猫倏地抬头张望一会儿,又低下头,动了动那柔韧的尾巴。灵堂格外安静,只有屋外雪飘落的声音。
安越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回想昨晚,只记得挨着表哥迷迷糊糊的,后面的事情全不记得了。
丧事终于结束,屋里的灵堂撤了,那副黑幽幽的棺材已经不见,家里似乎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方永召已经两天没好好休息,丧事一完显得特别疲惫。安越唯一家还呆在方家没走。这一晚,方永召倒下就睡了,安越唯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心不断跳动着,然后摸了摸他的眉毛和这两天来似乎消瘦了些的脸,笨拙的趴下去靠近他,吻了他有点儿干燥的唇,离开时,脸颊发烧了。
第二天早上,安越唯还躺在床上,身边的人不在了。想起昨晚自己做的事情倒有些后怕起来,不过想到表哥那么累,应该睡得很沉不会发现。
正要起床,刚才外面房子里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只听方永召说,“妈,你放心吧,有大伯带着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是姨妈的声音,“那你读完高中再出去。”
“妈你也知道我成绩差,本来读高中就是打算混过去的,读不读都一样。”
之后又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读完吧,家里有什么困难我也能帮着,咱不怕。”
“不了姨妈,让我弟读吧,他成绩好,我再读下去连个专科都上不了。”方永召很是轻松的说着,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几个人在外面争了好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安越唯穿好衣服正要往外间走,迎面遇上方永召走进来,看起来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眼睛里血丝犹存,见他起床了笑了笑,“起了啊,正准备叫你起床吃饭的。”
安越唯望着他道,“哥,你是不是不打算读书了?”
方永召一愣,随后笑着说,“是啊,反正我成绩差。”
“那你要干什么去?”
“过完年跟我大伯出去做活计。”
安越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到可能很长时间他们见不着面了。
过完年,方永召跟着他大伯外出了。偶尔会给安越唯家打个电话,但安越唯住校,很少能接到。倒是安妈妈每次接到电话都会嘘寒问暖的。
周末有空的时候,安越唯也会主动给他表哥打打电话,说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方永召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家几天,过完年又匆匆离开,也就这短短几天两人能够聚聚,这种感觉让安越唯出现错觉,似乎好几年没见过他表哥了。
“哥你啥时候走啊?”
“再过两天。”过完年方永召来安家小住。
“那还去不?”
“哪儿啊?”
“堤坝啊。”
“去呗。”
安妈妈坐在一旁和别人拉家常,听两人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这大冷天的去堤坝干什么,不好好在家呆着。”
这时门外一个女孩子路过,那女孩子往里面看了看,叫了声婶娘。安妈妈一看,笑了道,“这不是晓梦吗,快进屋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怎么没见你出来玩。”
那女孩子走了进来,坐在安妈妈旁边坐下了,她化了妆,精修过的柳眉,容貌带了点艳丽,着短裙靴子,两条匀称的腿上套了黑色的打底裤。“呵呵,回来好几天了,天冷没出来。”
安越唯见方永召笑着盯那女孩子看,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了。
“她是你家亲戚?”方永召饶有兴趣的问。
“不是,就附近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