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恍然抬起头,他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在稍前方。
如果是小白,肯定不会让我淋到一点点雨,就算我不想撑伞,他也会替我撑着。陈天瑾不一样,他不会为我撑伞,而是陪我淋雨。
小白永远知道我需要什么,而陈天瑾永远知道我想要什么。
正出神的功夫,头顶上一暗,抬眼就看见陈天瑾握着伞柄站在我面前。镜片上面水滴雾气一塌糊涂,几缕柔软的头发垂得很低,时而滴下水珠。
“发什么呆?拿着!”
我仓惶抬起手,正覆在他小指和无名指上,我急忙往下移了几分。那只手追了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不知是谁的手还是伞在抖动,整个伞晃了几晃才勉强停稳。
“很凉。”他不着痕迹收回了手,就好像刚才真的只是在试温度。
哪只手更凉,大家心知肚明。
“陈天瑾。”
好久没当他面喊他大名,有点别扭,他倒是习以为常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暗暗吸了口气:“我现在和小白在一起,我不能对不起他。”说到底,我哪个都对不起!
“我明白。”
他说他明白。
“就送你到这,我先走了。”他一脸无事地对我笑了笑,“下次别故意不带伞了。”他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又走了回去。
还是一个被雾一样的雨衬得无比温柔的背影,一个渐渐被雾一样的雨吞没的背影。我想叫住他,喉咙酸涩,开不了口,鼻子也酸得不敢吸气。
遇到小白的时候,那厮顶着伞悠哉悠哉从我后面靠近,在我背后冷不防冒出一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有伞不用,抱怀里当宝贝么?”
我一看到小白,气不打一处来,对他拳脚相加。小白不甘示弱,重重在我肚子上锤了一拳,害我半天直不起身子。我打人都不敢下重手,这下反而是我吃了大亏。
小白白了我一眼:“疯子!”
我疯疯癫癫绕着他转:“你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小白幽幽叹了口气:“安然,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眼睛望着天边的雨,眼神有点飘。
我愣了一下,大怒:“你跟江卿白上床我还没计较呢,你居然说我对不起你!”
小白恨恨地用手肘撞我肚子,然后扬长而去。
然后我一连三天没看到小白。遇到这种情况,我应该恐慌才对。但是每天都能看到卡在我家门锁上的小信封,小白总之不会真的生我的气,随他去吧。鸟儿飞再高,总有归巢的一条。
小信封如常放在了我的键盘下面,数了数,已经有十来张了,我打算挑个良辰吉日一封一封看了。
后来小白还是沉不住气,先来找我了。看到我和同事小妹妹有说有笑,居然没有一点不满。后来小妹妹要去约会,托我一个人看着店,先走了。
我其实也不想呆了。在移动营业厅上晚班虽然很闲,但是太晚。薪酬一般,但像小白这样的无业游民是无法了解等工资的喜悦的。
要说工资又高又稳定的工作,当然是教师。听说教师工资又要涨。
我想起当年高一课堂上,老师让学生上台说自己的理想。五分之二的同学说要当医生,五分之二的同学说要当老师——这两种职业用来唬弄老师是最有效的。老师这项职业开始流行,恐怕要追溯到文革结束的年代,而医生流行起来的年代便不可考了。
总之我也未能免俗,上台正了正衣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名教师。”
我们班同学哄堂大笑:老师就老师呗,你还“一名人民教师”。
我打入了想当老师这五分之二的阵列,另外想当医生那五分之二中当然要有小白。
小白当时上台简介明了地说:“我想当医生,救死扶伤,为人名服务,为社会献力,在奉献中得到公众的认可,实现人生的价值。”
我记得万玉花那个女人夸小白说得好,请同学们鼓掌来着。小白就在掌声中酷酷地走下台,转眼笑趴在课桌上了。
呵……理想啊!
……》 作者有话要说:老师什么的,最虚伪了
chapter 70
关上店门,小白沉默似金地站在一边,像是要把自己融进黑暗里。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一声不响地拖住了他。有时候至交之间,只需要这样的亲昵来化解隔阂——至交?是指兄弟?很亲密的朋友?
我有时候真的迷惘,觉得小白应该扮演一个时刻在身边给予鼓励的角色,而不是走进我的情感世界。我不忍那样一米阳光般的他陷在黑暗里,融进黑暗里,消失在黑暗里。
但我说了,我们是恋人。恋人应该这样亲昵地肩并肩,手指若即若离地碰撞着紧接着握在一起,可以嗅嗅他身上的味道,无事生非地说:
“你身上有江卿白的味道。”
“哪有?你那什么鼻子?!”小白火气还是很大。
我委屈了:“都好几天了,还在生气。”
“……”
我哄他:“不生气啊不生气。今天我送你回家。”
当然,假如小白家不是在我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是不会送他的。
小白反常地没什么表示。我逗他开心,他无动于衷。总之只要我不提江卿白,他就很平静。
走到小白家楼下,我俩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妈的你俩眼睛瞪着地面,看我走毛啊走?!我难得深情一回,你就不能配合一点!”
小白不说话。
“小白。”
“嗯?”
“我喜欢你,真的。”看见前面低垂的头没有任何动静,我拔腿就要跑,一转眼被拽住了胳臂,我顿时冒出冷汗,“我……我错了,下次不说了。”
“你再说一遍。”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羞涩难当地开口:“小白我喜欢死你了,恨不得做成人偶,永远挂在书包上,每天来兴致了就捏捏玩玩儿。”
小白脸色都不带闪一下,重新拉起我的手,朝我家的方向走。我大惑不解。良久,他才给我一个沉静的解释:“最后再陪我走一段吧。”
“还走?都十二点半了。”
我走在后面。小白也不管我,像是一个人在走,说话也像是在自说自话:“我以前上学都会走这条路,因为会经过你家。不管你有多迟,我都会等你。有时候我起晚了,你就先走了。”
我内疚:“没注意过。”
小白仍在自言自语似地述说:“每天走在这条路上,想着的都是可不可能等到你。一直觉得,如果你同我一起走,我就不用再为这些烦心。可我错过太多次了。江卿白说得太对了,失去过一次,才懂得把握。可一切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奢求不得。”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想说些什么,脑中七拼八凑也组不全一个句子。
“安然,你其实很善良,善良得有些傻。也偏执得傻。以前我发烧,你替我请假,还因为老师不准假而和她争得面红耳赤。”他目光迷迷蒙蒙仿佛望见了另一个时空。
我记得我不顾万玉花的责骂执意送他去医务室。最后又嫌医务室的老师不认真,逃课带他去了医院。后来因为这件事一直和万玉花关系不和。可是我心虚地发现我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为了逃课还是为了送他看医生。
小白很伤感地说:“可能这些对于你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我喜欢你对我好,你以前一直对我特别好。”
“你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好。”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憔悴,恍如大病初愈,“安然,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说多了就不值钱了,我望着天不开口。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
“安然,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我说过我会忘了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