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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修了。这一点从未放到台面上来谈,却真实存在于他们滚过的每一张床上:我要你快活,然后,我要你回报。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这会儿陈扬准确地摩擦着关键点,粗喘着蛊惑他:“发出点声音不要紧的,听话……”最后两个字轻之又轻,同时拇指和食指分别在两侧底部一捏,叶祺“嗯”的一声溢出来,鼻音软而腻,立刻听得陈扬心口狂跳,变本加厉地揉弄起来。
结局显而易见,陈扬吻着叶祺岌岌可危的腰肌处问:“一次而已,你不要紧吧。”
叶祺抬手看了看心急如焚忘了拿下来的表,声音冷得像冰:“你从现在开始给我揉,揉到下午就不要紧了。”
陈扬扑哧一笑,双手平摊抚上去,力道均匀恰当,显然是隔三差五就要进行的熟练工种。
叶祺恨恨补充:“你要是再敢动我,我就上到你再也动不了。我说到做到。”
陈扬在他肩上轻柔地一吻:“这么多要求,是不是该你付我钱了?”
……
52、2
叶祺住的这家宾馆对面,一家老资格的酒吧在暮色四合的时刻亮起了颇为低调的霓虹招牌。韩奕在靠窗的位置几乎坐了一整天,他记得五年前陪叶祺回南京的时候他说过,这是偌大个南京城他唯一看得上眼的宾馆。
原本只想等到约定的时间再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不料凑巧看到陈扬上午走进去,天快黑了才出来。天之骄子,人不在父母身边却时时刻刻被挂在嘴边,什么都不缺还什么都不满足,跌跌撞撞硬要杀出自己的血路。叶祺会看上他果真理所应当,他要一个无所畏惧的、胆敢开天辟地的人,他需要找这样一把火把自己点了。
韩奕自认了解叶祺,却永远无法理解他。他有一个连医科八年学制都等不及的家要供养,有一对月月往学校写信哭穷的父母,未来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可能性。照顾临终的老将军,然后在随便哪个军区附属医院的底层混吃等死,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卖得很好了。
真tmd值了。
“我在你宾馆对面的酒吧里,你下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我不是叫你打个电话过来就可以了么,没说要见你。”
“叶祺,请你滚下来。”
那边当然是按掉了电话,但韩奕有十足的把握他很快就会出现。当年彼此了若指掌,如今只用来赌他屈尊一见。忿忿的念头一闪即逝,他还是熄掉了指间还剩一半的烟,亲自到吧台去叫了一杯混绿茶的威士忌。
叶祺十分钟后推开了门,四下一扫便走过来坐在桌子对面,纵使蹙着眉礼数还是周全如昔:“辛苦你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韩奕没多客套,只把那杯东西划过半张桌子推过去。叶祺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谢谢。”
这是他预料之外的会面,韩奕可以清晰地捕捉到言语间的犹豫:“你元旦和生日寄来的卡片我都收到了。”
“你当然收到了,中国邮政总不会像你这样绝情。”韩奕苦笑了一下,心想来了这么句毫无意义的话你好歹是收起了客气。
“你和陈扬……”
“嗯,你看出来了。”人淡静如常,话锋却迅疾地一转:“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些。韩奕,你为什么接受这种工作。”
“不是很好么,衣食无忧,前程有靠。谁还真的喜欢读书么。”
叶祺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收紧,一字一顿,将人逼入绝境的陈述句:“你原本是个心比天高的人,我替你不值。”
韩奕眼底发红,慢慢抬眼盯住他,心脏好像被人捏碎了一般,浓烈的血腥味轰然升腾起来。
再没人知道那天叶祺到底说了些什么,更没人知道韩奕在叶祺离开后又喝进去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叶祺,韩奕是少年挚友,曾经分担梦想的人,执着地意图立于云端;于韩奕,叶祺是挥不去的梦魇,如痴如醉,只不敢触摸。
这一场交谈在劫难逃,不是今日也是明日。
这天陈扬从宾馆出来又赶赴了一场同学聚会,回到家已然月上中天。远远眺望着一栋楼漆黑而另一栋灯火通明,陈扬看了看方位就狐疑起来:分明习惯晚睡的是陈飞他们家,为什么眼下是自己家彻夜不眠?
手机似乎是在口袋里跳了一下,料想是家里发来问何时回去的。人都走到门口了,他没有看。
听着那脚步声接近客厅,陈飞整个人都急速地凉了下来,一阵冰冷的血冲上头顶,真的是两眼发黑。
等他再次能看得见东西的时候,陈嵇那一拳已经闷声不响地挥到了陈扬脸上。自家堂弟不出意料地没吭声,踉跄退了好几步,总算站稳。
父亲打人的时候陈飞浑身一震并没有动,在陈扬问出为什么之前他却站到了他面前,不动声色隔开了愤怒的陈嵇和陈扬:“韩奕醉了酒回来,一通爆发把你们三个的事全说了。”
陈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拳头,不需要细看也能发现的微微颤抖,算是尽了平生之力隐了巨大的怒气。如果现在手边有一把机枪,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曾经让全家人骄傲的侄子扫成蜂窝。
陈飞妈忍了又忍终于看不下去,站起身把丈夫拽回沙发上,口中的话却是对着陈扬说的:“人家酒后真言,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爸气得背过去了,你妈在守着。”
脸上是火烧火燎的疼,陈扬心头哐当一震,一时连呼吸都找不回来,硬撑着问:“什么叫……背过去了?”
陈嵇骤然大怒,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甩过去,压着嗓子咆哮:“就是吐了大半夜的血,昏迷不醒!”
这回陈飞反应足够快,侧过身把整杯滚烫的茶水都挡了,眼睛闭一闭全当没事。
“爸,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暗哑的声音准确地击中了在场人的全部坚持,陈飞母亲的眼泪忽然汹涌而出,转身默默去了内间。
陈嵇撑着额头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再没力气接着发怒:他从未料到陈然数十年戎马的铮铮傲骨竟这样惨淡收场,几脸盆的血一吐再也睁不开眼,摧枯拉朽,全盘崩陷。陈然是他的血脉至亲,是他的生死战友,他看着他成家立业,看着他的孩子出类拔萃……谁知那是个畜生。
此刻,静默就是刀光。
“我爸他……”陈扬低着头,嘴角的血都忘了抹掉,半天才想起半句话来。
陈飞咬牙推他一把,甚至是有些嫌恶地打断他:“滚远点,我也想打你。你趁早去问问你那叶祺晚上跟韩奕在酒吧里说了什么又干了什么,再问问他……”
喉头哽得厉害,陈飞忽然开始用力地扯方才被浇成透湿的衣服,连话都不说下去了。冬天家里暖气开得足,他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连帽衫,滚水的烫伤让皮肉与衣料粘成一片,这一扯血立刻渗了出来。
陈扬找回三分神志,在他肩上搭了一把,想送他到里面的房间去找药。陈飞死皱着眉拼力挥开,但人还是跟着过去了。
千头万绪,总要冷下来理清楚。
“叶祺,你晚上见韩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知为何这次通话的电流音格外明晰,叶祺睡到一半并未听出陈扬的刻骨倦怠。
“没说什么,只问他为什么不在学校里读下去,后来不欢而散了……你大半夜吵醒我就是为了吃醋?”
陈扬头痛如裂,嗓音里像撒了一把玻璃渣,血肉模糊:“怎样的不欢而散。”
叶祺从床上坐起来,晚上与韩奕那场谈话的只言片语一一浮现,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韩奕说,你以为当年我想放弃你么,你以为我甘心像个小护士一样给肝癌晚期的老人打杜冷丁么。
韩奕说,我别无选择。
“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需要向你汇报?还是你们家耽搁了韩奕还不够要监视他一言一行?”
外面坐着长辈,危在旦夕的父亲就在楼上,但陈扬还是疯了:“我爸被他气得快死了,你tmd跟我说这个?!你个……”
陈飞劈手夺了他的手机按掉,盛怒之下再反手往他怀里一扔:“都疯了,你也犯病是吧。嫌不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