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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秦义押著奉六章继续走,然後拿出手机往家里打电话。电话里头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吴亭声开始有些著急,「接电话,接电话……」
可惜电话线听不懂他,电话那头还是没人接听。
秦义押著奉六章,快要走到菜市场和後面批发市场的连接处时,奉六章停了下来,「几点了?」
「六点五十。」秦义轻轻转了下身体,右手往耳边摸了摸,指挥中心提醒他一定要控制住奉六章。
秦义心底暗暗苦笑,一定要控制,这帮老爷还真是不识人间疾苦。不过,另一方面,作为男人还有警察的自尊与骄傲,则让他整个人处於高度警戒。
「嗯,快了,好戏就要上演了!」奉六章望著远处的天,然後看了看眼前忙碌的人群,「这才是真正的好地方,美、实在。《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可比《维纳斯的梳妆》美多了,你说呢,秦警官?」
秦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他心内有些恼怒,一种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恼怒。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和奉六章讨论,是列宾高明,还是布雪媚於宫廷。
奉六章看了看秦义,秦义明显的漫不经心让他有些兴味索然。
「很多时候,我们都只能等。」他的口气有几分认命,也有几分嘲笑。
秦义看了看他,原本提起的心倒放松了。他发现,奉六章的确有本事影响他身边人的情绪。难怪,这个人被传得神乎其神;也难怪,他们明明知道此人涉及多起重大案件,却苦於没有证据而只能看他逍遥。
一辆厢型车缓缓地开了进来。副驾驶座上是一个穿著制服的年轻男人,手里拿了一张纸,不时抬头看看市场棚架上的指示牌。
车在他们前面不足三公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奉六章笑了笑,「服务业的品质和效率看来还是有待改善。」
那个在副驾驶座位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冲著四周的人喊,「请问吴亭声先生在吗?送快递!」
秦义立时绷起所有的神经。
埋伏的狙击手也都对准了奉六章和那个厢型车。
吴亭声先是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後才想到了什麽似的,急匆匆地走过来。
快递?
那个送快递的人看到有人走过来,从厢型车里头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纸箱。在看了吴亭声的证件後,让他签了单子,接著转身上车离开。
指挥中心那边先松口气,然後又紧张起来。这麽大小的一个炸弹包裹,杀伤力也足够了,不单单是实际的杀伤力,一旦爆炸,其後引起的骚乱也够可观了。
吴亭声狐疑地看了看奉六章,後者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秦警官,似乎你以前在拆弹小组?」奉六章转头对著秦义,似询问,似提醒。
秦义心往上一提,不是因为那可能是炸弹包裹,而是因为,那东西在吴亭声手上。
秦义狠狠瞪了一眼奉六章,「亭声,把东西给我!」
吴亭声迟疑了下,看到秦义眼里的凌厉时,还是把盒子递了过去。毕竟,秦义不仅仅是他的搭档,也算是他的师父。
秦义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看了看四周,决定还是先把盒子打开。
盒子是快递公司送过来的,路上很容易颠簸碰撞。既然没有爆炸,也就排除了触发式炸弹的可能。
秦义从身上掏出他常带著的一把小刀,沿著盒子四周小心地划开。打开盒盖之後,秦义看了看里头,忽然间,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害怕从心底升起。他看著身边的奉六章,奉六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其实,是送给吴警官的!」
吴亭声看著秦义的表情,一颗心慢慢悬了起来。他一边抓著奉六章的胳膊,一边问,「是什麽?」
「亭声,你别动。」秦义侧转,呼叫指挥中心,请求支援。盒子里头的东西,吴亭声一旦看到,现下这场面不知道会变成什麽样。但无论什麽样的场面,必定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也必定是奉六章所乐见的。
吴亭声放开奉六章,快步走到秦义身边。拉扯间,那盒子的盖子忽然掉了下来。吴亭声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凝固了。
「为什麽?」吴亭声呆愣了一刻,然後走到奉六章身边,克制著全身的颤抖发问。
秦义忙把盒子放在一边,一边和指挥部通话,一边看著吴亭声。
奉六章丝毫不为其影响地轻笑,「不为什麽,只是偶遇五年前名扬华南赌场的色子公主,为其美丽的双手折服,想著或许你愿意收这份大礼,才送来给你。」
吴亭声强压著声音,「她早就退出了,她是我老婆!」
奉六章讥笑出声,「退出?假如你杀了人,是不是只要对著佛祖或耶稣说『我有罪,我忏悔』就一了百了了?」
「她没有罪!」
「她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说她没有罪?」
「那些人去赌博,与她何干,那不过是她的工作!」
「有人去吸毒,与毒贩何干,人家不也是在谋生?」
「毒品会害死人的!」
「赌博难道是救人用的?」
吴亭声紧紧地盯著这个笑得满不在乎的人,眼前是杨若双手俱断、痛苦万分的模样。他似乎能听到杨若说痛,要自己救她的样子。他双手抱头,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眼底渐渐泛红。
秦义结束通话,忙跑过来拉住吴亭声,这家伙居然在拔枪。在这里开枪,吴亭声他不想活了?
吴亭声转头瞪著秦义,低吼,「你放开!」
「局里已经派人去你家了,你别冲动。」秦义看著这个濒临爆发的男人,心底一阵钝痛慢慢蔓延。
奉六章看著他们,「我会把人留在那儿吗,你说?」
吴亭声原本被秦义稍稍安抚下来的情绪,终於冲破了他的控制。他拔枪,抵住奉六章的腰,「她在哪儿,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奉六章摇摇头,「啧啧啧,作为刑警,你还真是容易冲动。」
吴亭声原本抵住他腰的手用力往前一送,「快说!」
奉六章转头看著他,眼睛当中居然是一片欣喜,「不如你这就开枪。」
秦义看著奉六章的神情,忽然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忙走了过去,握住吴亭声的手腕,「亭声!」
若吴亭声开枪,这奉六章死了,吴亭声就算不被判死刑,也差不多无期徒刑了;如果重伤,之後必然要送去就医,而保外就医的这段时间,奉六章想要脱离他们的控制,绝非难事。
奉六章就在耍弄了他们一番之後,再度逍遥法外,而吴亭声,却要因为故意伤人而被判刑。
他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奉六章,只觉得心底揪紧发凉。这个男人,真的已经可以如此自在地来去於体制内外。
吴亭声双目几乎眦裂,呼吸也越来越快。
他瞪著奉六章,後者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眼光中尽是嘲讽。
他一手用力抓住奉六章的手臂,另一手食指放在扳机处,只要轻轻一扣,这个男人不一命呜呼,也要一脚踏入鬼门关了。可是,杨若在哪儿?
无论杨若在哪儿,她双手都已经断了。
奉六章却把这双手送到自己这儿。
他只觉得一股血气渐渐上升,充满胸膛,冲至喉头,到眼睛,到大脑。食指回扳,多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可以把这个男人送上西天了。
秦义看著吴亭声的脸色渐渐惨白,再看到他双目渐渐凝滞,吴亭声左手用力缩紧时,他忽然觉得不好。伸手握住吴亭声右手手腕,用力外推。刚刚推开,就听到噗的一声,然後感觉到自己大腿处被一股大力打了上去。
热热的液体涌出时,秦义心头忽然一松。
他死死地抓住吴亭声的右手,笑了一笑,「我站不住了!」
疼痛随之袭来,秦义没有坚持。他让自己倒在吴亭声手臂中时,心内闪过一丝说不清是什麽的滋味。
看著脸色渐渐灰白的秦义,低头,看到他大腿处的血汩汩外涌,吴亭声只觉得头一下子炸了。
把人放下,吴亭声跪在他身边,脱下外套,解开衬衫,牙一咬,撕破了衬衫下襬。他低著头,死死闭著嘴,呼吸越来越快。迅速把秦义大腿根绑紧之後,只觉得心跳快得让他难受。
和秦义搭档这麽久,有些时候,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秦义。可是,今天,秦义却不难理解。秦义虽然是替奉六章挡了这颗子弹,却是替自己挡了几乎已经迎头打来的厄运。
直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快速赶来时,市场里的人才察觉有什麽不对劲。
不得不承认,奉六章这地方选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