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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路云平把几个馒头全烤完,黎晖也基本吃饱了,干陪着路云平喝酒。可怜给路云平就剩下了半碗米线汤,半拉凉掉的烤鸡,还有一堆路云平不爱吃的韩国泡菜,所以路云平也只好拼命喝酒。
“林建东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等事情坐实再动手。”
“唉,你可别乱来。”
黎晖斜眼看他,
“咱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嗯,你好好的,别吓唬我,好遵纪守法呢,听着都肝颤。”
黎晖嘿嘿笑,路云平咬了一口人造海蜇,满嘴咯吱咯吱响,
“安监局放行,过了年你们把预售证办下来,继续销售,林建东那边和你们也没啥大关系。”
“本来的确和我们没关系,但是这次花城的事儿,他做的太不地道。”
“现在做地产到了尴尬期,能撑着就不易。”
“对,我怕的就是这个,万一花城砸了呢?那我和李石连买骨灰盒的钱都得搭进去。”
“维扬国际这么大,还能说砸就砸?”
“南门外新实力还是市长去剪彩呢,还是当年市政重点工程,还不是说砸就砸了,停那多少年了,有十年了吧。”“那个太复杂了,里面有人命呢,市上牵过线,当时还找过我,我没接。”
黎晖咋了口酒,
“总之这些事都有风险,我们压在花城上的钱,也不光是自己的,万一出了事,我和李石的尸体就得倒挂到城墙上去。”
“我贼,说的这么渗干啥,西京城谁能收拾你?”
“林建东黑我的骨灰盒钱,我就要收拾他,同样,别人把骨灰盒钱折在我手里,自然也要找我拼命,那就可不是谁怕谁的问题了,我咋不咋都要脱层皮。”
路云平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黎晖倒乐了,
“别叹气了,天无绝人之路,你今天倒是提醒我,就算维扬不行了,维扬后面不是还有个发改委的舅舅嘛。”
“是啊,要不然
他能拿到那么多好地。”
“嗯,西京马上要上高铁,北郊要新建火车站,现在招投标在筹备期,你们接到文件了吧。”
“是,怎么,你有兴趣?”
“我没兴趣,但是我想林建东应该有兴趣,我查了,他的公司资质里,是有对外贸易这一块,但是没有单独成立公司,只有一个独立运作的部门在采买。如果维扬中标北站项目,就可以把部门拉出来成立公司,对外采购,这里面油水不会比做房产销售差。”
“从没听过他竞标这些政府项目,应该是他舅舅不想做的太明显吧。”
黎晖脸一掉,
“这次不一样,嗯,我想如果他和地下钱庄交易的事情能坐实,那么北站的竞标他就一定得做。”
“为什么?”
黎晖拍拍他,
“你喝傻了,因为我要他做啊。”
“林建东那么听话?”
“呵呵,他不听我的,他得听警察叔叔的啊,我都说了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有困难找警察嘛。”
路云平知道这几年,黎晖一直在公检法铺自己的路子,逢年过节大半都搭在这些人身上了,的确有些过硬的关系,只是平常不漏出来。黎晖继续解释给他,
“发改委都是直属省上的,和市上的部门走的很远,没什么交情;大家各过各的,如果能在对方身上割块肉是不会手软的,而且现在竞技类案件他们也有指标,我呢,最多就是不要金堂了。”
“你那聚宝盆,你舍得?”
“呵呵,有啥舍不得,本儿早回来了,多赚一天少赚一天无所谓。不过我也想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做,还要合计合计。”
路云平心里一下就有底了,吞了一大口酒,
“你这样说,我就觉得靠谱了。”
“嗯,你以为李石要找人去砍他全家吗?”
两人说着喝着,不知不觉两件啤酒全都下肚,路云平连那半碗麻辣油汤也喝了,喝完齁的想吐,使劲推黎晖,
“赶紧给我弄点浓茶喝。”
黎晖摇摇晃晃进厨房,路云平等不及跟在后面,靠在门框上看黎晖踮着脚在吊柜里翻腾;
“你家茶叶藏的多深。”
黎晖酒劲来了也能和路云平逗两句,
“这是我家传家宝,当然藏得深。”
“我贼,真值钱啊,都他妈的发霉了吧,别再毒死我了。”
黎晖瞟了他一眼,
“毒死你正好。”
黎晖眼睛本来就不大,喝了酒更睁不大,眯成一条缝,瞟一眼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像毛茸茸的小爪子在路云平心里挠了一下。
黎晖泡好茶,顺手掰了个红枣扔进去,路云平没来得及拦住,
“你怎么什么都往里放红枣,那是一个味吗?”
黎晖端着热水走过来,
“红枣是加速毒发的。”
路云平把杯子
接过来,一言不发放在橱柜上,黎晖还没反应过来,脸蛋红扑扑笑着看他,
“赶紧喝啊,毒死你大家都清净。”
路云平伸手把他圈住,
“我怎么就不清净了?”
热乎乎的酒气喷在黎晖脸上,黎晖扇了扇,
“我看着你就心烦,赶紧让路。”
路云平胳膊紧了紧,把黎晖箍在胸前,
“我看着你也心烦,黎晖。”
黎晖愣住了,路云平低下头,把嘴唇印在他脖子上,
“我不但心烦,还心疼。”
黎晖被脖子上的吻弄得一激灵,本能的要推开,可是路云平突然用了劲,抱的很紧很紧,
“平子,好勒啊,你先放开我。”
路云平不松手,嘴唇仍然轻轻重重亲着,
“不放。”
“平子,我们说好的……”
“没有,小晖,我没有答应,都是你逼我的。”
☆、相亲
厨房是45瓦的灯泡,橘色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橱柜顶上的杯子还冒着新鲜的热气,那是曾经过厂庆发的玻璃逃杯,胶印的红字已经磨得看不清楚了,旁边那条金鱼居然保全了头身,色泽艳丽的附在玻璃面上。
路云平紧紧抱着黎晖,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仄窄的厨房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
“平子,你喝多了。”
“我没喝醉。”
喝了酒,却没有醉,心里是明清的,只是有些时候是要借着酒劲才能鼓起点勇气,小晖,我喜欢你,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说了无数次,都没有回应,没有回应却还要说,是怕它像杯子上的印的字一样,年头久了就磨平了,没有了。那样路云平是不甘心的,他等了这么久,最绝望的时候都不肯撒手,在夜里抱着这个念头取暖。
他和黎晖的轨迹起起伏伏都没有分开,他说,这就是命里注定的,两个人要守着到老。可黎晖说,对,命里注定就是伙计,守着到老的朋友。
平子,你不要对我太指着。
黎晖这样说了,路云平就假装不执着,假装着把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别人身上,他拼命的换床伴,他喜欢瘦瘦窄窄的,喜欢眼睛小小的。李石说过,这些男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像年少时的黎晖,他说,平子是断不了这个念头的,
当然断不了,路云平胡天胡地的时候,心里都长着一只眼睛在看黎晖,
那已经是路云平心里的一根肉刺,不能拔,拔出来连着血肉,那路云平也就活不了了。
黎晖简单收拾了一下满桌的狼藉,碗盘堆在水池里也懒得洗了,直接去洗脸刷牙,最后拿着湿毛巾进卧室。
路云平裹着那床鸭绒被,已经开始打呼噜,黎晖给他擦了脸,就坐在床边抽烟,家属区的院子很安静,远远能听见老火车站的汽笛声,这声音黎晖听了三十几年,起初是自己,后来就和陈开宇一起听,再后来,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模糊的人事常常随着这悠长的汽笛声清晰起来,像一阵凉风吹过身体,黄河中学门口卖肉夹馍的夫妻,行政楼走道里用粉笔写下的秘密,大石台球厅里的玻璃灯,平日里无论如何都记不起的,这时都会悄悄漫出来,但黎晖想的更多的是陈开宇。陈开宇温热的嘴唇,有力的手,胳膊上的肱二头肌,滚烫的身体,军装裤子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那些简短但是令黎晖窒息的情话……
路云平突然叫了声小晖,黎晖扭头看他,顺手擦掉了他嘴边的口水,路云平握住黎晖的手,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黎晖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了,路云平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拉着手还不够,摸索着还要拉他的胳膊,要把
整个人都拉住,搂在怀里,才不闹腾。
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路云平先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