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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之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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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毅僵持了半刻,随即抱住了志深的后背。黑暗中的志深,眉间又多了三分失而复得的笑容。他将下巴抵在了乾毅的头上,将怀里的人儿牢牢地拥住了。
  一夜无梦,直至天亮。
  
  志深陪李于红在上海游玩了三日,大街小巷、旅游景点、美味佳肴。四天后的中午,李于红旧话重提,“阿深,你到底要把你的小娇妻藏到什么时候?我都来四天了,她都没说出来看我一眼。”话音中带着些些不悦。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最近工作很忙。再过几日,我保证让你见到他。”志深决定晚上回去向乾毅摊牌。假使他再不安排李于红和乾毅见面,依照当前的形势,李于红对乾毅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坏。
  “两天后的晚上,我一定要见到她。”李于红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志深头痛,也唯能点头应承。
  
  晚上,乾毅枕着志深的手臂,躺在了志深的怀里。志深轻轻地拍着乾毅的后背,踌躇不决。虽然两人的关系比过去有所缓和,但是志深不敢确定即将开口的提议是否会吓跑怀里的人。
  一向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男人,突然间变得徘徊不定。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开门见山,“我妈来了,她想要见一见你。”
  乾毅登时呆住了。这一天来的未免也太早了吧。“你和你妈提了我吗?你妈知道你找的是个……男人吗?你妈接受……同性恋吗?”
  问题纷至沓来,令志深有些招架不住。的确,乾毅问的三个问题,他都没跟李于红提及过。
  
  乾毅有点失望。他往志深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你尚且都不知道你妈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就安排我们见面。志深,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你能保证你妈看到我后不会大发雷霆?”
  睡意全无,此刻的他分外冷静,“志深,假如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万一你妈以死威胁,你又会怎么办?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你是由你妈一人拉扯大的,你能忤逆她,非要和我在一起?”
  旋开台灯,黑暗瞬间被光明驱散了。乾毅挣脱了志深温暖的怀抱,坐了起来。他们是时候谈一谈了。
  
  “志深,我想提醒你,你若执意跟我在一起,要背负的流言蜚语会超出你的想象。T大有可能会因此事开除你,天胜的股票也可能因此受到连累,你的名誉会遭受到你无法想象的打击。”
  顿了一下,他正视着志深黯淡下去的眸子,“你的母亲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日以泪洗面,甚至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报纸的头条也不会是‘上海市十大杰出大学辅导员——李志深’、‘上海市青年才俊——李志深’,而是‘T大教授竟是个同性恋’、‘天胜公司董事长李志深竟然喜欢男人’。这些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你有可能会因为我而名誉扫地,甚至破产,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怎么没想过。五年的时间,他哪点没想过。当初乾毅若没走,他也许会动摇,会迟疑。可乾毅离开的五年,他想的清清楚楚。只要他回来,他会抛弃一切和他远走高飞。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他走了,纵使他坐拥百亿资产又有何用。
  他所求的生活很简单,和他在一起,粗茶淡饭也好,省吃俭用也罢,他都无所谓。
  然而,一想到母亲,他就充满负罪感。他欠她的,大概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我不在乎,即使公司倒闭,倾家荡产,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呢?你能扛得住外界的流言飞语吗?假设你父母逼迫你从我身边离开,你会怎么做?”
  赵晟问他的时候,他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当他面对母亲期望的眼神,又于心不忍。他没有勇气给年老的父母重重一击,他做不到。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他可以忍受。但是,他无法接受父母被别人说三道四。
  无言以对,唯有……沉默告知。
  
  志深明白了。乾毅困窘的表情和左右为难的神色传递的讯息,他都接受到了。不是不失望,不是不寒心,不是不悲伤。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上前抱住了沉陷在消沉境地的乾毅,拍了拍被反问的哑口无言的男人。
  “我会说服我妈接受你的。答应我,和她见一面。”志深在乾毅的耳边低低地承诺和要求着。
  乾毅趴在志深宽厚的肩膀上,无地自容。是他先开口质问的,可是到头来,却变成他无话可说。他无力地颔首,“好,我答应你。”躲不过的不是么。既然知道终究会有这一日,为何不坦然面对呢。
  
  志深将会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家,他和乾毅同居的地方。为了防止闹剧的发生,他不得不这么做。
  李于红打量着儿子住的地方,寂静却不偏远。房子不错,不过,墙壁的粉饰倒显得有些幼稚,肯定不是儿子的眼光。家具还算可以,典雅中透着大气,大气中又显出华贵,是儿子的品味。
  志深从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订了八道菜。打完订餐电话,他便陪母亲闲聊了起来。李于红望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儿子,高兴不已。
  
  钥匙□锁眼,开门的手有些颤抖。乾毅在门外站了有十分钟,深呼吸了不下百次。他曾有三次想要临阵脱逃,可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他强迫自己从容应对,无论李于红做出多么恶劣的事,说出多么冷嘲热讽的话。
  他有预感,强烈的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怀着无比不安的心,他推开了门。此刻的心境,不亚于登上断头台将要被处死。关门、换拖鞋、脱衣、挂衣,动作一气呵成,同平时并无两样,可他的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剧烈跳动着。
  “回来了。”
  “男人?!”
  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惊慌失措。
  
  李于红望着志深,张口结舌,“你不会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吧?”
  志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是乾毅,你的儿媳妇。”又补加了一句,“我今生的唯一。”
  “唯一?!”李于红讥诮地上下打量着进退两难的乾毅,“他也配!”回视着志深,她瞪大了眼睛,“阿深,你是和妈开玩笑的吧?他是你女朋友的哥哥,想要探听我的底细,对不对?”
  志深上前,揽过不知所措的乾毅,波澜不惊地说,“妈,他是乾毅,就是你吵着要见的人,长得非常英俊吧。”
  
  李于红向后一退,差点倒在了地上。她扶着右边的墙壁,脸色阴沉的恐怖,“你……说,他……就是你的……对象?!”
  志深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复道,“是。他是我想要与其白头偕老的人。”
  
  乾毅的身体僵直,倘若不是志深用力搂着自己,他怀疑自己肯定会落荒而逃。周围的气氛太过怪异,令人呼吸艰难。李于红哀伤的眼神像是两把刀,想要将他千刀万剐。正如他所料,李于红对他们的事铁定不赞成。
  李于红强撑着墙壁,缓慢地走到乾毅面前,抬起手,狠狠的,带着满腔恨意的扇了乾毅一耳光,“你个没教养的杂种,竟然勾引志深!”
  声音巨响。
  震耳欲聋。
  
  “妈!”志深将乾毅拉到了身后,一把抓住了还想给乾毅第二记耳光的手腕。眼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沉着脸,错愕地看着李于红,“你这是干什么?”
  李于红不可置信地盯着志深,目光充满失望。
  
  “你竟敢勾引我儿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带着一腔的愤怒,甩开了志深的手。她越过志深,抓住乾毅的手臂,又想给乾毅一记耳光。孰知,志深闪了过去,她的一记耳刮子重重地甩在了志深的脸上。
  如雷般响烈。
  乾毅怒不可遏地瞪着发了疯的女人,“你再打一下试试!”
  李于红置若罔闻,举起手,又朝着乾毅挥了去。志深敏捷地钳住了李于红的手臂,再次将乾毅护在了身后。他微怒地吼道,“妈,我们坐下来谈谈,行吗?!”
  
  被儿子逼人的视线怔住了,她渐渐恢复了理智。瞪了乾毅一眼,她率先坐到了刚才和志深聊天的沙发上。志深望着脸上浮现出五指红印的乾毅,内疚地将乾毅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
  乾毅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一切都早已在预料之中,似乎比想象的还要严峻。脸颊滚烫火辣,一碰就痛。此刻,他能说的和能做的,唯有听天由命,“我没事。”
  李于红望着两人情深意切的样子,一阵窝火。她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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