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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圣妻在半年以前去世,父亲原本顾忌着她而一直不肯让自己进入本家,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才终于松
了口,在这以前,没有人会在他挨打时候送上一张纸巾,不会有人为他和母亲哭泣。因为他是不被希望出
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你的头发好漂亮。”
抚摩着他金色的头发,他这个今天才见面的哥哥对他笑着,找出自己以前的小和服给他换上。
“一生和我长得很像,对不对。菊!他的眉毛和鼻子那里。”
被这样优待而受宠若惊的一生穿着修司以前的衣服坐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应答。
“父亲说了你是我的,一生!我批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知道吗?你是我的弟弟!”笑着的男孩的脸
,坚决得如同他所期待的一样……
“远,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会为我这个哥哥而死。”
一生点上第十根烟卷,结束对多年前事件的回想,转而面对面前的秦思远。
“不管这个家伙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合情理,我都会帮他做,如果有人对他不利,我会杀了他。而你,是他
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唯一?你作为他的弟弟难道不算其一?”
“我不是,因为我强大得足够保护自己,而你不一样。你知道他为了保护你而得罪了多少组里的元老,组
中已经有许多人为了这个缘故而开始策划推翻他。为了一个男人而使整个组织处于危险中的人对组织来说
不再是组长而是妨碍。他们想解决他,所以准备现在推举我。”
“你会对他不利?”
“我不会,但我必须选择与他对立。这是保护他唯一的办法。如果我现在不站在反对的那一边,他们会推
举别人出来与修司对立,而那时候,他会毫无生路可言。但火龙组是修司的,是我哥哥的。我没有想过占
有它,我更不会把它拱手送给任何人。所以,我需要你,远!”
一生坐得更近一些,注视着面前的秦思远。
“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金发男子笑容之下,看不清真伪,更无法看懂他的企图。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而他的计划又是什么
……在这样危险的现实之下,叫做美堂一生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因为你只能相信我。”
叠起腿,美堂一生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表,在秦思远面前晃动着……
“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柔软纤细的手搭在他肩上,然后金发男子轻轻按住,包在手心柔柔地抚触。
“我只能这么做,宣,我没有时间。”
把那只青葱样的美丽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吻着,美堂一生身后的女子赫然是今泉修司的前未婚妻——冈崎宣
。依然穿着一身和服的她走到前面来,捧起男人英俊的脸:“你真是个笨蛋,为什么你不能恨修司呢?”
“我曾经恨过他,在他把我拉到他身后以前。”美堂一生笑着闭上眼,享受润滑肌肤的感触,“我是他的
东西,从很多年前父亲那么说开始。或者说从出生开始。”
今泉修司,一直出现在母亲嘴里的名字,从懂事以来听过最多的名字,这个名字早早就刻入了血脉,姑且
不论是怎样的情感,修司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并将贯穿在他的生命中。
“你是为修司而活的么?”冈崎宣编贝样的白齿咬住下唇,齿边泛出苍白的颜色。
“或者,但现在,我为你而活着。”收敛去眼中的狂狷之气,美堂一生把面前娇小的女子揽进怀中,“在
修司身边,我什么都不想要,所有一切只要修司拥有就好。只除了你……宣。”
冈崎宣终于放弃了折磨自己的唇,心疼地将男人在水银灯下闪耀着金色华彩的头拥进怀中。
“你也和我一样吧,宣,从出生开始就接受以修司为天的教育。自己的所有都是要贡献给那个人的,这样
的你真的会爱上我吗?”
紧紧抓着冈崎宣纤细的身体,上次被这样温暖的女性气息包围是多年前在菊怀中的时候。这次他所要进行
的计划太过危险,只要得以实行,他就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而即使活着,也会成为组中的叛徒,终生与
冈崎宣无缘。
“在修司宣布要远做他的圣妻以前,我曾经想过自杀。因为我是修司的妻子,却被你夺去了心神,这样的
罪足以让我以死来解脱。但他在我有这样想法的时候解放了我。我已经不是修司的圣妻,那我又为什么不
能爱你?”
吻着在自己手心中的男人的额,冈崎宣苦笑着应答。
“笨蛋!”
“没有谁敢叫火龙组的代组长是笨蛋吧!”
“可是我看你就是个笨蛋!笨得不能再笨了。为了哥哥可以放弃一切,连自己爱的女人都可以丢下的你,
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对不起!宣……对不起。”
突然吻住冈崎宣,疯狂般地掠夺那如花样脆弱的唇瓣,内心难以抑制的悲苦仿佛都宣泄在这唇舌交接中。
久久之后,美堂一生才放开她,再次将她抱在怀里。
“一生,我爱你呢!”
凌晨时分冰冷的空气中,冈崎宣静静表白……
一贯应该在他身边睡着的秦思远不见了!
早上醒来还未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揽睡在一旁的远,却只摸到半床冰凉,他陡地坐起来,拉扯着还未
痊愈的伤口迸出剧烈的疼痛。
“唔……”
今泉修司勉力站起,走向卧室门外。远从来都不会比他早起,他爱极在早上趁远熟睡时候亲吻他的头发,
那些头发因为养护得宜的缘故已经生长出漆黑的发色,再过不久就可以恢复原本的满头黑发时候。因为不
喜欢用太复杂的东西,远的身上从来都是十分干净的香皂味道,淡淡的混合着,变成只有远才有的体味。
他最喜欢在早晨的时候嗅到那样的芬芳。今天远却不在,应当不是关东的组织袭击,毕竟他们前一夜才刚
刚偷袭过他,不应该会这么频繁。
他走到大厅里,从落地玻璃的窗中看过去,小小的人影在静园中葡萄架下安静地坐着,不是远又是谁。
听到身后熟悉的沙沙声,不必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在他身边睡得香甜的男人
一生曾说今泉修司很少在人面前熟睡,除非他认为那是他绝对可以信赖的存在。
但他却在秦思远面前睡得好象毫无防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