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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是爸爸朋友的儿子,一个月前才从澳洲回国。门推开的瞬间,只一眼,我便被那孩子没有一丝杂质的清澈眼神吸引了。他走过来,抚上我扎针的右手,“疼吗?”连声音都那么好听。我挣开他的手,不说话。
“我是夏洛,我们做朋友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洛的名字,优雅如同王子。我仍旧不说话,转过头望向窗外,“我不要朋友,我只要……妈妈。”颤抖着的声音在心底回荡了无数遍,可是我再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高烧刚退的虚弱让我很快又陷入了昏睡。模模糊糊感觉有温暖一直从我的掌心传递过来。“妈妈?不,不是妈妈,妈妈再也不要我了。”
洛在我家整整住了半年。因为洛爸爸公司在国外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必须要亲自赶过去处理,就拜托爸爸照顾洛。而那段时间的我整个陷入一种半自闭的状态,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长时间的出神恍惚。爸爸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担心我,但是公司也一刻离不开他。小洛的到来,与其说是他帮了小洛爸爸的忙,倒不如说是小洛爸爸帮了他的忙。
洛是那么温柔的孩子。刚开始我很排斥他进入我房间,后来他就在我房外门口睡,任凭爸爸怎么劝他也不回房。一个礼拜后我终于打开了房门,洛眼里闪现出的雀跃光芒,一瞬间扎疼我,“这孩子,真的在乎我?!”
洛抱着枕头怯怯的站在门口,观察着我的神情。我想那时候我眼里该满是戒备吧。过了一会,他抱着枕头走到墙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对我说:“我就在这里睡了,谢谢小澄让我进来,门口其实真的很冷呢。”一瞬间,我被他那纯净的笑容击倒所有的防卫,往里边挪了挪身体,指着空出的床,低低的说:“这里,给你睡。”两个月没说话,我几乎已经不认得自己的声音。洛几乎是以冲过来的速度走到我床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讶和高兴,“真的么?我真的可以跟小澄一起睡么?”
“嗯。”这次我的声音更低。侧过身体,不再看他灼痛我的表情,那种像是……很需要……我……的表情。
洛轻轻爬上我的床,我碰到他暖暖的身体和手。片刻,洛在被子里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不自禁的浑身一颤,这个温度,从掌心传来的这个温度,跟在医院昏睡的时候感觉到的温暖是一样的。难道说,那个时候,在我旁边的是他么?!
“小澄”,洛忽然开口,“我其实很怕黑呢,以后你陪我好不好。”这个笨蛋,明明是你在陪我不是吗,为什么要说这种很需要我的话。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种诱惑么,我还被人需要着。我没说话,只是回应了他握着我的手,紧紧地,紧紧地。
之后我开始慢慢好转,在洛的陪伴下,也为了不让爸爸担心。一个月后,我开始回学校上课,洛也跟着去了我的学校,以转校生的身份。
三个月后的一天,当我跟洛嬉闹着走进家门的时候,客厅里坐着洛的爸爸。洛的爸爸回来了,那,那洛,是不是就要走了。想到这里,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粗暴地甩开洛牵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
没有追来,洛没有追过来。他真的走了。这个骗子,还说什么很需要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这种谎话。我,我再也不要理他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扑到床上,使劲地抱紧枕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人在帮我擦眼泪。我居然哭着哭着睡着了。猛地睁开眼,洛正笑脸盈盈的看着我。“小洛?!你不是……”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看到眼前的人是洛的时候。“不是什么?”
“你不是,不是跟你爸爸走了吗?”我低着头,小声的说。
“我怎么舍得小澄呢。我跟爸爸请求继续赖在小澄家,洛叔叔也说希望我留下,爸爸就同意我继续呆在小澄家啦。”
“你是说真的?!”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是真的,我不是说过会一直在小澄身边的吗。”小洛温柔地擦去我脸上未干的眼泪。
“太好了,小洛你真是太好了。我,我以后都只喜欢小洛你一个。”才发现说这话有多难为情,我红着脸把头埋得低低的。
一会儿,小洛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嗯,我以后也只喜欢小澄你一个。”
“真的!?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以后都只喜欢对方一个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小洛勾住我伸出的小手指,重重地按下去。
后来才知道,小洛爸爸公司的业务差不多都转到国外了,所以决定全家移民去澳洲。安顿好之后过来接他一起走。但是小洛怎么也不同意,加上爸爸也竭力挽留,小洛爸爸最后妥协,小洛必须每年都拿全年第一,并且大学只能考小洛爸爸指定学校的金融专业,大学毕业后马上回澳洲。作为交换,小洛可以在国内呆到大学毕业。我知道小洛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履行他说过的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承诺。因为我知道,小洛其实喜欢的是钢琴,可是为了跟洛爸爸当年的承诺,小洛毅然放弃了自己的最爱,报了这所以金融专业著名的学校。而我,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也来了这所学校。可是十年后,谁会知道,我越来越长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而小洛,却越来越沉默。唯一不变的,只有他对我的温柔。
(三)夏洛
“喂,小澄。起床啦。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嗯,知道啦,再睡五分钟。”
“再不起来我就不等你自己先走咯。”
“不要不要,我马上就起来。”然后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自从上了大学,两个人就从家里搬出来,租了公寓。我就成了这家伙的保姆兼闹钟。这样的情景成了每天早上必演的剧目。
好不容易赶上了上课前的最后一班公车,澄这家伙昨晚又熬夜了。跟我一样,其实小澄也没意愿要接管家族企业之类的。但没办法,我们都是家里的独子。而且,当年为了留在小澄身边我跟爸爸做了那样的承诺。这家伙也是一路跟随我所以放弃了最爱的画画吧。但是还好,他并没有完全放弃,从高中起,小澄就一直给杂志社画漫画。最近又被催稿了吧,每天都看他熬到很晚才睡。正想得出神,突然司机猛地踩刹车,然后脚上传来被踩的痛感。咦,是刚刚最后挤上车的那个女孩子,糟糕,我的鞋。这可是小澄送我。这人怎么回事啊,踩了人还上瘾了,居然还不把脚拿开。
“喂,踩够了吗?”我有点不耐烦了,眼看着小澄送我的匡威要报废在她那双脏不拉叽的运动鞋下了。“踩够了就把你的脚拿开。”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把脚挪开,一个劲的道歉。
什么嘛,这女的还真是有够迟钝的。不过她干嘛莫名其妙的脸红啊,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语气太重了?
“什么嘛,洛,又是你的爱慕者吖。”小澄这家伙,这种时候说什么风凉话。我可是为了你送我的鞋被踩才生气的好不好。切,居然还跟那女的搭起讪来了。不过话说,这女的好面熟啊,好像,好像经常会在图书馆碰见。
终于在要忍受不了小澄这家伙无休止的废话之前,公车到站了。那女的叫什么来着,纪九月?好像是这个名字,是还挺好记的。估计她也是赶课,车门刚拉开,她就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唉,果然是个毛躁的丫头。谁知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对着我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又是道歉。我刚刚是不是真的把话说得太重,吓到人家了。现在反而变成自己有点歉疚了。毕竟她也不是故意踩我的。还没回过神来,这丫头又一溜烟跑了。
“喂,某人不是说用水给我擦鞋的,还不快走。”终于让我有开口说话的份了。“以后别在别人面前叫我小洛,恶不恶心。”那可是只属于你的称呼。
我是夏洛,小澄的死党。十岁那年,我第一次遇见小澄是在那家医院。爸爸带我去看他。那个时候他还在高烧昏睡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澄他病得很严重。期间有次正好碰到他忽然呼吸困难被抢救。我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被抢救的他,因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还有那不时滑落的眼泪。他在哭,为了什么呢,难受吧。后来无意间听到爸爸和洛叔叔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小澄的妈妈离家出走了,在他十岁生日的那天。他是在想妈妈么,肯定吧。虽然我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次,但至少还是能见到的啊。可是小澄,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他妈妈了。所以才那么伤心吧,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