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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反复打量酒瓶上简单而非夸张虚华的包装,服务员请问是不是可以开酒。“不用。我自己来。”乌队生怕服务员伤着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亲手开盖。将酒瓶口移到鼻子下,微眯起眼睛,缓慢而修长地吸气,稍停,悠悠吐出。王银山仿佛闻到了一丝处女的体香,飘飘渺渺,从桌子对面飘来。李凤娇给乌队满上一小杯,乌队一饮而尽。“怎么样?”乌队不言语,自己又满上一杯,一仰脖子,高抬酒杯,那酒便飞流直下三千尺,倾落在乌队深深的酒肚潭中了。
“好酒!”乌队眉开眼笑,王银山也笑,李凤娇也笑了。
第二天,王银山酒醒时,何进夫妻的尸体已经静静地躺在太平间。二尸三命。花山市安监局的一位副局长比王银山更早地赶到了北江镇。
第十一章 莫做纸上谈兵的无用书生
当王银山因公司接二连三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时,李凤娇像春天的燕子,在明媚的阳光下活得逍遥自在。
她的私人会所已经重新装修完毕。虽然隐匿在山水庄外庄一百多座别墅群中,外观上不起眼,但人来人往的,来的都是高档小车,依然引起了物业管理人员的猜疑。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准把自己看成是某某高官巨贾的二奶了。好笑,但可恶。
花山意万油料公司的老板孙意是个讨人疼的乖巧人。自己的会所新开张,他忙前忙后的没少跑腿。孙意比自己大不少,却非要拜自己作干姐姐。今天这个干弟又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姓牛,说是跟王总是老乡。五十多岁,是个黑胖子,长着一对鹰眼,不苟言笑。但出手大方,每个服务过他的小姐,小费都是一千。他自己介绍是王银山的校友,李凤娇便猜到他是长江公司的老板牛国庆了。虽然长江公司与银山公司是竞争对手,但来的都是客,而且是很大方的客人,李凤娇没理由不热情接待他。在牛国庆做足疗时,李凤娇亲自给牛老板端来了咖啡,两人聊得蛮投缘的。出门时,李凤娇还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李凤娇的私人会所是没有招牌的,来玩的都是朋友或朋友介绍的朋友。收费也没一个定数,全看客人的心情和为人。这里服务是外面那些星级宾馆没法比的,当然消费也要高得多。一般请客的人,大多是为了隐密,冲着这里一流的服务来的。不少人来去诡异,不留真实姓名。请客者不说,李凤娇也规定不准问。
有一个笑话。外地来了一个招商班子,当花山市招商办领导介绍这是某地某市长,李凤娇作为银山公司的代表,握住对方的手,总觉得这市长怎么这么眼熟。市长就说:李总,你的服务是一流的。欢迎到我市投资,我保证我们的服务同样一流。李凤娇终于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前天在自己的小洋楼里搂着自己的小妹学叫妈咪的那位嘛。
李凤娇就靠这栋小洋楼来赚几个零化钱。银山公司那点工资和分红,还不够她卖衣服呢。死鬼和他儿子对自己抠得那样紧。两个典型的守财奴。
庄外庄的小广场上有小孩在放风筝。一只花蝴蝶风筝正在天空悠悠荡荡,时儿高,时儿低,忽然一阵风来,吹偏了风筝左翼,带小孩放风筝的老头赶紧收线。收得太快,风筝一头栽到了池子里。小孩哭了,两手擦眼睛。李凤娇觉得那老头很可恶,更可恶的是那根拴住风筝的长线!唉。牛国庆的车已经开出去好远,李凤娇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每个月的28号是银山公司对单挂账的日子。
东江这地方与内地在货款结算上有点不同。签订供货合同时,注明的货款结算方式一般都是月结。即每个公司都自己规定某一天为供货对账日。这一天,供货客户齐集到该公司,拿出自己的送货凭据,同该公司的采购或财务部门,相互核对当前月份的供货数量金额等内容。核对好后,交该公司的老板签名审批,并结算上次或本次对单确认的货款。
这种集中结算的方式有它的好处。它可以延长付款期限,减少平时老板审批的次数,逐月核对也使得账目清楚。还可以借此机会勾通信息,掌握市场行情。
这天来了三十来人,忙得王晓兰头昏脑胀。她主要负责付款支票审核盖章,核对供货入库单、送货单、磅单,收集并核对发票,填写挂账单等内容。财务室挤满了人,王晓兰只好请办公室文员来维护秩序,并负责倒水。
王银山来得很早,他有早起早睡的习惯。但李凤娇到上午快下班时才来。王银山对懒睡的人向来看不惯。在审查时,便抓住一个供应包装袋的客户做文章,说他的质量有问题,原来质检科定的让步接受不行,要求退货,又说价格太贵等语。
李凤娇一来,话不投机,便吵了起来。一个坚持付款,一个要求退货。其中有双方都熟悉的商客便劝解。最终没有发生大冲突。
签字签到一点多,大家都有些饿了。李凤娇便叫办公室李主任安排午饭,留还没有办完挂单手续的客户吃饭。客户看两大老板之间火药味好浓,谁也不愿意撞枪口。答应的多,到吃饭时却没见到一个真客户,到席的只有财务和供应部四个人,加上两个老板,及已经吃过饭的李主任,共七人。
桌上谁也不说话,吃闷头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靠窗是主位,王银山觉得有些燥热。
“服务员!”王银山的嗓音有些大,但服务员还是没听见。“服务员!”王银山加大了嗓门。一个小个子姑娘,拘紧地怯怯地进来说:老板。“你是怎么做事的?加汤!”小姑娘一看就是新来的,像个初中生。赶紧给王总加汤。放下时不小心,也许是紧张,将汤洒了一点在王银山的身上。“你,你怎么搞的!”王银山站了起来,小姑娘服务员就吓哭了,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一个大老爷们,在小姑娘面前抖什么威风。来来来,到大姐姐这里来。”小姑娘便小鸟依人,半偎在李凤娇身边。李凤娇拉起她的手问:烫着没有?让姐姐看看。
“蛮像你女儿。”王晓兰打趣。众人都默许。
“不知王总这个当哥哥的愿不愿意啊?”李凤娇挪喻,王银山这个做儿子的的黑脸由黑变红。“你,我不跟妇人一般见识。”
“听说,你想在公司搞改革。要推行什么人事考核制度?”李凤娇错开话题。
“是的,我已经吩咐小李按照我的意思,先拿一个方案。我想你这狗腿子侄儿早跟你报告了吧。”小李当面挨了骂,但不敢吭声。
“我说啊,你们这些大学生研究生,书生气太重。银山公司的规矩啊制度啊,是老头子订的。我看有板有眼的。不像某些人,为了一千块钱,搞得银山公司很被动。”
“你懂什么?就知道送钱、化钱。”
“是啊。当今世上不使钱你玩得转吗。要按你的犟脾气,税务局你摆得平?环保局你摆得平?安监局你摆得平?要不是老娘,要不是我,你现在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王银山对李凤娇自称“老娘”十分反感。
“我又没说错。不服气找你老头评理去。”
“何进的事,你花了公司32万!我处理肯定不用花这多钱。”
“是吗?当初你人毛都没见到。你自己要当乌龟躲起来的。”
“谁是乌龟,你给我说清楚。不都是你侄儿给我招的好人。你们都是败家子!”王银山气得把杯子摔在地上。
李凤娇坐着没动。“沉不住气,怎么当老板啊。还大言不惭地谈什么变革,要搞什么科学管理。纸上谈兵吧。还是什么清华大学的什么B究生。你秀才造反吧,十年都不成的。你搞人事考核,考去考来,像我这样不守纪律的人肯定是要考掉的啰。有本事,脚踏实地办点实实在在的事,别跟小李他们一般见识。”
没等李凤娇把话说完,王银山就气冲冲地走了。
花山市银山陶瓷材料有限公司,是一家民办私人企业。一直实行的是家族式管理。任人唯亲,真正有管理才能和专业技术的人是进不到核心层的,所以留不住人才。银山公司多年来都是目前这个样子,在行业内起步早,但发展缓慢,甚至是徘徊不前。销量一直没有大的提升,实际产量只达到设计能力的45%左右。大量的设备闲置。后勤人员及车间非生产性人员过多,人浮于事。管理水平停留在二十年前的内地国营企业阶段,甚至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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