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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您身为驿丞,这驿路修补的预算,多多少少也有些。现如今,若是解决了吴县修路的问题,这好处,也不是我们柳家一方的啊。”柳明分析说道。
“可我这手上预算,确实不足千两啊……”王驿丞叫苦道。
柳永站起身来,搭着王驿丞的肩膀,嘴中喷着酒气道:“王贵瓜,当年你赶考没钱,可是柳某借你的盘缠,你家里那小娘子,也是柳某当年从红翠园给你介绍的……今日之事,你帮也得帮吗,不帮也得帮!”
王驿丞被这柳永一抓领子,一揪脖子,心里又盯着其腰间那柄乱晃的剑直发憷。心想这位爷当年就动不动嚷着要挥剑砍考官,自己也欠了他的人情。
看来,这个忙,自己是必须帮了。
他摊了摊肩膀:“好吧,三变,当年也是受你恩惠。这样吧,剩下的一千两,由我出面解决。”
合伙修路,运进吴县的货物收益共担。这等协议,自然是不能上的了台面,与那王驿丞私下定好的。
既已敲定方案,柳明第二日,加紧赶路将药材运往邻县。紧接着,便回到府中商议修路的具体计划。
回到府中,这三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关在屋内,研究着如何挖石修路。
……
……
吴县四面环山,崇山峻岭,猛兽频出,瘴气弥漫。过往商队,无不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此时,山脚之下,来了一支七八人的道路测绘队伍。
王驿丞、柳家几人,还有州府漕运河道工部请来的几名公人。
阳光透过两旁的樟木林,露出斑驳的剪影。
柳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着,他看了看旁边正在与人热切交流的王驿丞。
“柳贤弟,这官修道路之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知县大人批了条子。”王驿丞挺着略微发福的肚子,“大家可要齐心协力,好好干啊。”
这公门中人,果然就是号虚头巴脑那一套。柳明心里腹诽道,这还多亏我们柳家,出了三分之二的银两,倒是让你嘴上占了便宜。
不过,现如今,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王驿丞还热络地将柳明拉到那州府的两位公人面前,说道:“就是这位贤弟,年纪轻轻,思路敏捷,想出了这借钱给官府修路的法子。”
那两位尖嘴猴腮的公人,笑呵呵地称赞着柳明头脑灵活。
雨后的土路更加泥泞,柳明向前望去,见这条吴县与外界连接的土路,仅仅半丈宽,看得直摇头。
此时,一队民户车队,正在路上艰难而行。两辆牛车,都深深卡在泥泞之中。那两头拉车的头,喷着粗重的鼻息,拼着老命直蹬后腿,想要往前使劲,无奈牛车纹丝不动。
柳明见状,便想要上前搭一把手,却被老道的王驿丞给拽住了:“年轻人,切莫鲁莽行事。”
“王叔,什么意思?”
王驿丞朝路边努了努嘴:“等会,自然会有人来帮忙。”
柳明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七八位山民打扮的粗壮汉子,便跑到这被陷的车队旁。
那车队之主,似乎与他们是老相识,点点头,便让那些粗壮汉子帮忙。那些山民,几人合力,很快就把深陷的牛车拉入地坑。
接着,这七八人分散到两辆牛车之后,连推带拉,使得车队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这路见不平,助人为乐……看来这吴县山区山民倒是淳朴的很。”柳明叹道。
“淳朴?”王驿丞嘴一撇,眼中露出看破世间的沧桑道:“无利不起早。这些拉车都是要付苦力费的,而且,价格数倍于外面。”
“啊?”
“来这里的商队,都习惯了。”王驿丞说道;“尽管这苦力费高,但是货物送进吴县后,还能获得数倍之利,所以,还是划算的。”他露出世故的笑容:“所以我让你不要去帮忙。这里的山民,民风彪悍,官府也都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明心想,这通往吴县的交通不便,倒是成了周围山民的发财之路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王驿丞,见后者也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此时,几名公人拿着牛皮卷尺,开始在一旁丈量道路。
王驿丞慢慢靠近柳明,又在一旁说道:“我说,这修路可绝非易事。不仅资银要到位,这民壮也要到位。修这条路,我估计动用三百到五百民夫。可是现在乃是夏忙时节,各县已经征过一次徭役。现在……”王驿丞说到这里,又一次停顿住了,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又是甩包袱给自己的意思?
柳明心里有些反感,心想这王驿丞当年也算是永叔一起,考过省试之人,怎么如此不堪大用,简直就是甩手掌柜一个。
这出钱的大头,是自己柳家在来。可这征集民壮的任务,莫非也是落到自己家中?
柳明感到有些头痛,这么多民壮,要到哪去找呢?
此时,他突然感到背脊有些发凉,抬头一看,只见四周树林摇曳作响,人影晃动,顿时嘈杂起来。
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十位膀大腰圆,脸色浚黑的山民,将这测绘队伍团团围住。
几名公人一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顿时神情紧张起来,其中一位年轻公差便要拔刀,结果却被王驿丞给按住了。
“切莫挑事!”王驿大喊道。
第二十章 舌战
瞬间,这几十名山民,手持铁铲木棍,气势汹汹地将柳明等人给围在当中。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满脸浚黑的大汉竖眉冷冷问道:“诸位官爷,这是要做什么?”
柳明这边,一位官差没好气地回答:“开山修路!尔等闪开,莫妨碍了公务。”
“修路?”那大汉与左右对视了一眼,抖了抖身上的腱子肉,说道:“官爷,这路修不得!”
“修得修不得,你说了算?”那官差皱眉道。
那大汉丝毫不惧,冷笑道:“官爷,咱们都是贱命一条,现在又是遭了灾,官府也不给粮救济。咱山里人,就靠这带路的生计混口饭吃。您若是把路修好了,咱们没了饭吃,还是照样饿死。望您给大家一套生路……”
此时,他身后诸位山民全都扬起手中棍棒。
那官差倒是没想到山民如此横硬,吓得一哆嗦。
“铁牛……铁牛,何必呢?”王驿丞上前堆笑介绍道,“这位是铁牛,山民的首领,很有些威望。铁牛……咱们修路,也是为了吴县住民们着想。这么多年来,道路不通,老百姓们来来往往也不方便。这路修通了,惠及民众,至于您这山上的救灾粮,我再给知县大人说说去。”
“驿丞大人……”铁牛冷笑道,“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青州官府什么尿性,我铁牛早就知道了。咱们山民便是下等贱民,什么好处都没有,徭役赋税反而加上一等。这条路,是咱们山民最后的生计,给过往车队推把手,带带路,图个温饱。要是您连这也不放过我们……我们只能拼了!”
眼看着这些山民就是不让继续测量修路,柳明心里也有些担心。他素闻这吴县周围的山民,彪悍野蛮,自成一个小社会,倒是没太把官府放在眼中。
王驿丞转过头来,耸着肩膀看着柳明:“我说,贤侄,你有何妙法啊?”
柳明咽了口口水,感到喉咙有些发干。这王驿丞作为官府中人,说话尚且不好使,自己一介庶民,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力道呢?
话虽如此,他还是自觉往前站了几步,心中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到对面的铁牛带着一种奇怪的目光掠扫着他。
不仅铁牛如此,其他几位山民也互相交头接耳着,似乎看柳明十分眼熟。
“你是……”铁牛挠着头皮,似乎在仔细回忆着,突然间大悟,对着柳明说道:“你就是那个保护老爹棺材的孝子,对吗?你忘了?在那官道上,我们见过面……”
“对,对,对。”另外一位山民也想起来了,“就是前几日,他就是个大哭保护自己老爹棺材的大孝子,我们印象都深着呢。当时那么多人围着你的车,你丝毫不惧,这让我们可是感动啊……”
柳明哭笑不得,这些山民就是前几日官道上遇到的那些饥民。当日,自己不得已想出来一个哭亡爹的方法,保全了药材。没想到,这帮山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