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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像一团乱七八糟的红线,又像是一片红不呲呲咧的树根——他妈的,可不真是一只大“猪尿泡”吗? 他气得蹲在地上呜儿呜儿哭起来…… 身边一阵阵嘻嘻哈哈嘲笑声…… 第二天,他把昨晚的梦说给了霍辛,霍辛像梦里那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郭总啊,郭总!我可真服了你的气!你怎么做梦都像是隐居深山老怪侠出山了呢!?”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钱是色鬼的黑手(2)
“你嬉皮笑脸地笑个鸟呀!”春才有些不高兴,“跟你说正经话呢!这梦真怪!怎么会做这么个破梦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沉沉地想。 “别想那么多了。”霍辛说,“连一个梦都放不下,这叫什么呀!我听老人说那梦都是反的,梦凶则吉,梦吉反凶。你那怪梦说不定是某种福气的先兆呢!” 什么先兆呢? 就算梦是反的,那梦里有好有坏,好的预示着什么,差的又预示着什么呢?那梦里那么复杂,又那么虚无缥缈,他哪能再想得清楚啊! 现在,他站在买给晓晓那套房子里,一条条橙色“圣像”木地板整齐有序,发着暖烘烘的亮光,粉色墙壁打磨得磨砂玻璃般平整,挥洒着某种暧昧情调。意大利奶白色真皮沙发静悄悄靠在墙边,注视着春才,像在窥视他心中的某种期待。房顶上一具像大酒店里的那种吊灯,甚至比酒店里的还漂亮高贵——它以青白色为主色调,边缘十来片花瓣样的玻璃片子,是淡淡的青蓝色,很淡很淡,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出些蓝色意味。像反扣着的脸盆的灯心,画了一池清水,几片绿生生的荷叶,上面闪烁着几枚欲流还驻的水银色露珠,正中是一青一红两条鱼,青鱼稍大,憨态可掬,红鲤虽小,灵气可人,它们都睁着大眼,相互追逐着……两条鱼好像在谈情说爱打闹嘻戏——春才问站在一边的晓晓,“那条红丢丢的鱼是不是你?” 晓晓不说话。 “这是房产证明。”像表功又像献殷勤,春才认真而虔诚地说,“上面是你的名字!我特意这么办的。” 晓晓不说话。 连春才递给她房产证她也没接,更不用说看一眼了。这让春才感到落寞,不是个滋味,可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或是天性善忍耐,也或是根本没有表达不满的勇气!他先是想把那张房产证再装回口袋里,可马上觉得那样不合适,他站那儿不动声色地琢磨了一会儿,把它放在屋中晶莹剔透的茶几上…… “这一切没别的意思。”春才进一步解释说,“我只想对你说,并努力用行动证明,我对你是真心。不管你怎么想,我的良心告诉我,我没有骗你,我从没有对别的女人这样过!就这些。” 晓晓不说话! 春才见她还是待答不理的,便顿了住,愣头愣脑站着,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春才伸手指了指里边,示意她到里边看看,她肯定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站着没动,有点愣怔的意味,她好像在想什么……想了好久,比正常情况下反应时间长很多,她上下眼睑上那两排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甚至于,春才看清了她眼睑相合的瞬间,两排黑睫毛交叉错开,像一只仅有两排刷毛的小刷子,小刷子真美丽极了,很是别有韵致—— 突然,小刷子的刷毛散开了,不知是不是眼睑内的液体刷去了她眼上的迷蒙,此刻,春才看来她黑黝黝的眸子变得更黑了,闪发着更加明亮的光。眼白也更白了,湿漉漉白净无瑕。她眸子中央的瞳孔,也开始活泛起来,像自信的光芒,也像是艰难选择后的释然,好像还有……无奈什么的,春才实在看不透了,他还是充满好奇地想再琢磨琢磨,正在这时,她开始挪动脚步,步伐零碎轻盈,风吹杨柳般的仪态,春才打住思绪,随她向胡同走去…… 房里的一切是可以打保票的,那张意大利产硕大无比的床,比一般大床差不多大一倍,床头墙上和房顶两面高品质镜子也是原装进口的,这是霍辛的主意,他说这叫情调!连床上所有的被子都是进口的,这些东西霍辛倒认为买国产的算了,可春才坚持既然其它东西都是进口的,就别在乎多花这点钱了。何必这样呢?这不是头都磕过差作揖吗?在关键时候,不要搞那些割卵子敬神的事儿,那样只会疼死了人,还得罪了神!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按春才说的原则料理,大到屋里所有陈设,小到晓晓的每一件衣服——给她准备的内衣是他到吉之鸟商场买回的,内衣、睡衣清一色“戴安芬”,睡衣按春夏秋冬的顺序一下子买了四套,内衣是每一种颜色一套……他想用他细如发丝的用心给她个全新的好印象,渴望用这样的方式打动她。她对这间房子里他为她做的一切无可挑剔…… 看完了,晓晓愣愣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眼迷茫,满脸虔诚,心中七上八下!她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精美石像。她眼里也凝满茫然,或是我眼里的茫然传染给她,也许她心里正像那只带给我不少快乐的蜘蛛的蛛网?或是更像一筐子蚕茧,密密麻麻缠满亮莹莹的丝线,可就是找不到根头绪,她的神情证明她一定在想着什么,可此刻她肯定什么也想不清楚。他想。 好长时间过去了,空气都像快要凝固一样,在粘稠郁闷的空气里,那种静寂让人觉得可怕,因为密闭良好的房子里,只有俩人的呼吸声,互相干扰、互相纠缠、此起彼伏,静寂中的呼吸二重唱确实太可怕了!让人感到沉重的压抑,压抑得他们呼吸都沉重了。 时间好像也要凝固了,凝固在他们沉重的呼吸中。后来,晓晓起身向卧室走去,春才呆若木鸡地看着,像是在看一个天外来客。她从卧室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大堆衣服,他惊异认出那是他给她买的那一套紫红色“黛安芬”睡衣,是那件春装。他记得那件衣服上有一些隐在紫红里的玫瑰,一支一支、千姿百态、有的盛开着,有的微开着,有的才含苞欲放……因为那是紫红色中的紫红,看上去不是很明显,甚至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那一根根、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深绿色玫瑰茎杆,就更不容易看见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儿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钱是色鬼的黑手(3)
他还看见在那紫红色的睡衣中,隐隐约约露出一抹深绿色来,它是那件“黛安芬”文胸,没有上吊带的那种,深绿色上绣有金灿灿的花儿,上沿绣的轻些,下边则重些,丝丝缕缕,一纹挨着一纹,有点儿像大海波纹……那东西让他陷入一片乱七八糟幻想中,他想到家乡冬日一望无垠的雪野,他想到雨过天晴后遥远的北方那依稀可见的山脉,他想到了大河滩里那浓密茂盛的水草,他想到了浓密茂盛的水草从中清凌凌的流泉…… 他正想着,听到了门锁被她扭开的“吱嘎”声,接着是洗手间电灯开关的“咔嗒”声。她一欠身,进入洗手间。反锁门的“咔嗒”声蹿入他耳鼓,眼界里出现乱七八糟、纷纷纭纭、花花绿绿、斑驳陆离、挥之不去、避之不开的色彩!闪闪烁烁纷纷纭纭的光,在他眼角和两鬓间飞来忽去…… 后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来……他感到身体开始噪热,血液在胸中翻江倒海,一浪一浪。热血从胸部澎湃着向头部涌,大脑里成了一片空白,却又骇浪涛天,脖子根部热起来,这让他想起她脖子上那根青筋在雪白皮肤下泛着青光的样子。她现在就在房子里洗澡,就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充分展示着她身上任何地方,可令他奇怪的是,晓晓脖子上那根青筋在她雪白皮肤上泛着青光的样子,却突然间模糊起来,直放大成雪白雪白的一片,一若家乡的雪野…… 忽然,他大脑空间里打了个其亮无比的闪电,猛一亮又随即黑了下来,他的眼泪“啪啪嗒嗒”滴下,把面前脚下的橙黄地板上堆出几个亮晶晶的斑点……这时,晓晓刚好出来,穿着那艳丽的紫红色睡衣,像一尊紫红色浮雕,木讷而疑惑地看着正在擦拭眼泪的春才,大约有一两分钟时间,她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一转身向里边卧室走去,若一抹紫红色云霞被风吹了去,消失在房子里的过道里。 在他也洗了好长时间,甚至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洗的最长时间的一次澡,洗完又刷了刷牙,进到了卧室,她正静默地躺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慵懒,他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她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还是那副昏昏欲睡、半醒不醒的样子! 他躺下,手颤动着伸去,试着把手从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