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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瓦努努毫无原因地把一架照相机带进了2号研究所。他把相机放在准备带到本…古里安大学的书里,打算如果被安检人员问到为什么带相机的话,就说是去海滩之后忘了拿出来了。可是根本没有人检查他的包,更别说盘问他了。就这样,瓦努努堂而皇之地把照相机放进了储物柜里。趁着午饭和晚饭时间大楼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会跑到地下楼层拍实验室、装备和大厅的照片,画下详图,还进办公室偷看开着的保险柜里的文件。保安在这个时候好像都消失了一样。瓦努努的上司对他这个危险的爱好一无所知,还把他当做一个性格内敛、态度严肃、工作勤奋的技术员。
瓦努努在迪莫纳一干就是9年,在1985年年底被开除。他被开除并不是因为他的政治活动所致,而是迪莫纳削减预算的结果。他跟其他被扫地出门的人一样,
得到了一倍半的遣散费和相当于8个月工资的补助。但是他还是觉得委屈,觉得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瓦努努打算出国走走,他想,如果自己能像其他居住在以色列之外的1200万犹太人一样找到新家的话,那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卖掉了自己的公寓和车,取光了银行账户上所有的钱。
瓦努努以前也出过远门,一次是去欧洲,还有一次是去美国,这次他把旅行的目的地定在远东。31岁的瓦努努背起背包踏上旅途,包里还装着两部在迪莫纳拍的录像。
瓦努努的第一站是希腊,之后又到了俄罗斯、泰国和尼泊尔。他在加德满都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以色列姑娘,还跟人家羞答答地表达过爱意,说自己叫莫迪,是个左翼和平主义者,以后可能不会回以色列了。求爱不成的瓦努努后来又去了趟佛教寺院,在那里他还琢磨过皈依佛门的事。
第十五章:石榴裙下的核子间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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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加德满都后,瓦努努继续向东走,最终在澳大利亚落脚。他在悉尼打了几个月零工,形单影只,生活惨淡。悉尼有几个臭名昭著的街区,到处是妓女、小偷和毒贩,一天晚上他从一个这样的街区走过的时候,突然看到黑暗中圣乔治教堂庄严神圣的尖顶,这是受折磨的灵魂的避难所——绝望无助的人、罪孽深重的人、无家可归的人和遭受压迫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慰藉。瓦努努也不例外,他走进教堂,见到了神父约翰…麦克奈特。这位好心的神父很快就明白瓦努努是在找个落脚的地方。他跟这个害羞、缺乏安全感的不速之客很快就熟络起来,几周之后,他们越谈越深。1986年8月17日,瓦努努受洗加入基督教,还起了个新名字——约翰…克罗斯曼。
这对于一个在马拉喀什出生,在塔木德学校和贝尔谢巴神学院接受教育,谨遵传统的犹太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转变。瓦努努的宗教热情在几年前就消失殆尽了,他的转变更多的是来自于其本性的躁动和内心的困惑,而不是他对犹太教的不满。如果他没有在圣乔治教堂见到约翰神父的话,说不定会加入佛教或其他教派。现在,瓦努努背叛了犹太教,也背叛了以色列。他对于自己祖国的厌恶逐渐成为了他未来行为的主要动机。
在教堂的一次联欢会上,瓦努努对新交的朋友们提到了自己在以色列的工作。讲述了迪莫纳反应堆的情况,还展示了自己拍过的照片。下面的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除了一个人——奥斯卡…格雷罗。奥斯卡…格雷罗是个从哥伦比亚
来的流浪汉,有时也会干干记者的差事。他和瓦努努两个人负责给教堂的篱笆刷漆,还住在同一间公寓里。在注意到这些照片的重要性之后,格雷罗把瓦努努都快捧到天上去了,而瓦努努也禁不住名利的诱惑,想入非非起来。
瓦努努的确很需要钱,但他也想到自己可以利用这些名声来促进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间的和平。当然了,这跟他原来的计划完全是两码事:他带着两盘录影带离开以色列周游世界几个月根本不是为了维护和平。但是,维护和平,让世界免受以色列核武器的威胁,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来说是个听起来很崇高的幌子。日子一天天过去,瓦努努对自己公开迪莫纳照片是为了反对以色列核计划也信以为真,开始了这场个人对抗国家的战争。瓦努努也明白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他就再也不是以色列人了,也再也不能回以色列了,以色列会把他看做叛徒和国家的敌人。
禁不住诱惑的瓦努努还是跟着格雷罗,去悉尼的一家摄影室,把2号研究所的照片洗了出来,打算卖给美国杂志的当地分社和澳大利亚电视台。不过这两家媒体不是觉得他们疯了就是智商有问题,没人相信这样一个腼腆的小伙子能拿到以色列最核心的机密。
走投无路的格雷罗只能到西班牙和英国碰运气,他来对了地方。《星期日泰晤士报》的编辑听了他的故事之后兴奋了——一篇配有独家照片和
示意图的关于以色列核反应堆的报道可是能轰动全球的!不过,编辑们还是非常谨慎,不久前他们刚因买了一本所谓的希特勒日记而闹了大笑话,这本日记只是个拙劣的骗局而已。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们把格雷罗带来的资料认认真真查了个底儿掉。
同时,澳大利亚电视台的人联系了驻堪培拉以色列大使馆,问这个怪人是不是以色列人。一个以色列记者注意到了这件事,向特拉维夫的报社发回了报告。
消息刚传回国内,以色列情报界就炸开了锅:一个迪莫纳2号研究所的操作员居然试图出卖以色列最重要的秘密!国防部前安全主任海姆…卡蒙无奈地说:“都是机制失效,我们没能及时抓住他。”
第十五章:石榴裙下的核子间谍(4)
这个消息很快被送到了“总理俱乐部”那里,佩雷斯总理和前总理拉宾、夏米尔都是民族联合政府的成员。有的助手建议直接除掉瓦努努,但是这个主意很快就被否决了。他们决定找到瓦努努并将其带回以色列。总理拿定主意之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摩萨德局长。
纳胡姆…阿德莫尼从1982年开始担任摩萨德领导人,他是在由国防部空降将军担任摩萨德领导20年之后,第一个摩萨德土生土长的领导人。纳胡姆…阿德莫尼生于耶路撒冷,是沙亚和阿曼的老兵。当过伊扎克…霍飞的副手,在霍飞1982年退休后一直觊觎这个位子。他将在这个位置上干7年,可惜的是整个情报界在这个时期都没什么好日子。1982年到1989年的几个事件让摩萨德极为难堪:“波拉德事件”中,一名犹太裔民间情报分析师因为帮以色列秘密情报机构从事间谍活动被华盛顿逮捕;“伊朗门事件”中几名摩萨德特工因为低级错误而在外国被捕。阿德莫尼
接到总理电话后,立即下令展开抓捕瓦努努的行动。摩萨德电脑上显示出此次行动代号:卡纽克。
纳胡姆…阿德莫尼迅速将西撒利亚小组送往澳大利亚寻找瓦努努。当特工抵达时,他们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一步,瓦努努已溜到英国去了。
在简单采访过格雷罗后,派《见解版》的彼得…侯那姆后前往澳大利亚找瓦努努。英国科学家检查过格雷罗带来的照片后,告诉他格雷罗所言非虚。侯那姆在悉尼见到瓦努努后,对他的故事更是深信不疑。瓦努努还说自己只是迪莫纳的技术员,格雷罗说他是个以色列科学家完全是夸张了。这更给侯那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瓦努努和侯那姆一起飞往伦敦,在那里,《星期日泰晤士报》的工作人员仔细盘问了瓦努努一番。在英国人面前,瓦努努可以说是知无不言,他说以色列正在开发可以杀伤生物但不损毁建筑的中子弹,他还详细描述了2号研究所装配原子弹的过程。瓦努努被盘问的时候显得特别紧张,生怕自己被以色列间谍暗杀或是绑架。《星期日泰晤士报》的工作人员试着让他冷静下来,把他带到另一家宾馆,并让自己的员工像保姆一样轮流陪着他们的贵客,还坚持不让他自己上街,但瓦努努没听他们的。
问询结束后,瓦努努得到了10万美金的报酬和新闻报道40%的发行权,如果出书的话他还会得到25%的版税。他还听说,《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