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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慨然,的确,见不到一个法国鬼子身影的破烂工厂里能生产出“中法合资”产品,不是奇迹又是什么呢?
赵秘书还对我讲,公司正准备开发新产品,生产高档名贵葡萄酒,比如干红啥的。
我点点头,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一个用“环球”二字盖帽的公司,一个以“胆量就是财富”为企业宗旨的公司,还有什么不能生产?如果联系到订单,就是克隆一个三头六臂的爱因斯坦也不成问题啊!
我在二楼办公,在套间里休息;乔老板在二楼办公,在三楼休息;当然,赵秘书也在二楼办公,她也在三楼休息。相比之下,他们生活在一个诗人的句子里——更上一层楼——当然,他们是否“欲空千里目”我则不得而知。
这几天,站在镜子前,我发觉到自己的些微变化:白了,太阳烘烤的小麦色浅淡到可以不洗脸了;胖了,长此下去也要像城里人那般全神贯注地减肥了;打嗝的次数明显增多,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的苦难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玻璃窗关闭得严严的,把不厌其烦的蝉声挡在外面,空调细微的响声与我翻动报纸的窸窣声互相问候,给空荡荡的办公室增添一抹生气。几天来,我在环球伟业最大的成绩便是翻读报纸——报纸是上级职能部门摊派下来的,空闲时,乔老板不爱读报,而是热衷于麻将;赵秘书不爱读报,而是热衷于化妆,眼眉、红唇、银色的手指甲与紫色的脚指甲是她的钻研对象。就这样,各种日报早报晚报堆积如山,新闻退化为旧闻,为一线工人奔赴WC解了燃眉之急——大小也算是个送温暖活动吧。我觉得时间很紧迫,因为,我要赶在报纸退化为手纸之前,尽快地浏览个大概,孬好也算是对得起那些依靠强行征订方能苟延残喘的报社了。
“一杯水,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正是办公室的真实写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蹲科室贼他娘的滋润。
“黑生啊,怎么样,工作还行吗?”我正嚼着口香糠(赵秘书给我的)趴在报纸上之际,顶头上司推门而入。
行吗?哈哈,简直太行了!老实说,二柱子要是知道我天天过这神仙般的日子,那口水非得把幸福岭来个“水漫金山寺”不可。
我笑着回答:“行,很好。”
“临时将就将就吧,过不了多久,环球伟业就会腾飞的!”乔老板颇为自信,仿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常胜将军,“到那时,保你‘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乔总,我来环球伟业六七天了,老是闲着无事可做;要不,我到车间的水泥池子旁用漏斗装香槟吧。”端着人家的饭碗,却天天吃闲饭,我过意不去。
“哈哈,主动请缨了!”乔老板踱到我面前,“黑生啊,你的任务来了!走,出发!”
像流氓一样(32)
乔老板的奥迪跑了二十多分钟,来到城西一处颇具规模的厂区。
——“艾斯特&;#8226;圣堡”橡胶制品有限责任公司,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家混血公司,换俺农村的话说,是一个杂种公司,就像公马配母驴生出骡子一样——表述虽然不合适,但异常得生动、形象。
乔老板把四环素熄火,打开车门:“黑生啊,这儿曾经是我战斗过的地方啊!”
我不晓得乔老板的意思,扭脸注视着他。
“这艾斯特&;#8226;圣堡原本是我乔某人的天下,不过,现在江山易主了。”乔老板不无感慨,嘘然作声。
“为什么?”我问了一句。
“哎,别提了,说来让人伤心呐!”
乔老板把手中的鳄鱼皮包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夹在腋下。
登上一幢五层办公楼的最顶端,我俩来到一间“董事长办公室”门外。
乔老板意欲推门而入,却被一位小伙子挡在外面:“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找单董事长。”乔老板不悦。
“那请您稍等,我进去请示一下。”小伙子友好地笑着。
“请示什么,丈夫找老婆还他娘的请示个屁啊?”乔老板把小伙子拽到一边,闯门而入。
“哎,哎……”小伙子跟在乔老板身后,“先生,我们董事长正工作呢,请您不要打扰。”
乔老板不理不睬,大步流星走进去。
“谁呢,如此放肆!”话音未落,办公桌后站起一个河马身材的肥胖女人。她四十二三岁,已然跨过徐娘半老的年龄,两片肥厚的嘴唇红得像刚啃完死耗子,肥硕的胸脯雄赳赳冲锋在前。
“是我,你亲爱的老公!”乔老板一仰身坐到沙发上,随后指着沙发对我说,“黑生,随便坐!”
“哟嗬,宫建月,够嚣张的,你这流氓脾气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河马女人狠狠地白了乔老板一眼,沉到桌后的老板椅上。
“错,本人早不姓宫了,改姓乔!‘乔装打扮’的‘乔’。”乔老板掏出雪茄,点燃了。
“常言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没成想这话到你这儿就馊了!”河马女人侧坐,眼睛盯着墙壁,讥笑着,“乔建月,怎么,这些日子可想好了?”
“想是想过,但与你的要求,还有地球到火星那么长一段距离!”乔老板爽朗大笑,“过于苛刻,有损你我夫妻情分!”
“嗬嗬,笑话!乔建月,你我间难道还有什么夫妻情分?”河马女人怒气未消。
“当然,起码曾经大概、也许、可能有过吧!”见河马女人不理他,乔老板转身向我说,“黑生啊,这位就是艾斯特&;#8226;圣堡橡胶制品公司的董事长,单兰兰女士,我的第一任老婆。”
“错!所属关系有误!”河马女人一奋而起,指着乔老板对我说,“这位乔大老板,原本姓宫的,是我的前任丈夫!”
办公室里就我们仨,夹在他俩中间,我只能一言不发,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什么丈夫老婆、老婆丈夫的,这不互为因果,一个熊样吗?恰似互为倒数的两个数,任何一方离开另一方,关系都不会成立。
“夫妻一场,总该沉淀点滴昔日感情吧?”乔老板说。
“你还想鸳梦重温?”
“是啊,我向来提倡友谊第一的。”乔老板把粗大的雪茄堵在唇边,浓浓地抽了两口,“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的地位是不会陨落的!”
“哼,感情?亏你说得出口!”河马女人唾沫星子乱飞,犹如河东狮吼,“在你的人生竞技场上,感情根本没有名次!”
“我有那么绝情吗?”乔老板故做微笑。
“岂止是绝情,你根本就是冷血,卑鄙,无耻,下流!”
“冷血?卑鄙?无耻?下流?——对,商场如战场,每一位成功的企业家都要具备这种品质!”乔老板稍加思索,接着说,“马克思他老人家说得好,‘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原始积累时期,每个企业主都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从这点而言,你我一样!谁都想最快地富有,最大可能地富有,以财富实力最大限度地掌控他人,所以,冷血、卑鄙、无耻、下流就被发挥到极致!我亲爱的单董事长,你如此成熟的年龄咋就不懂事呢,请睁开仙女般美丽的大眼睛自省一下,你心目中的所谓的上流社会,干得不全是下流勾当吗?还不如站街的小姐!”
“你休要死猪不怕开水烫!”河马女人的胸脯一鼓一鼓地,气得厉害,“说句痛快话,你想怎么着?”
“###开。”乔老板稳坐钓鱼台,“我六你四。”
“五五开。”女人逼进一步,“你可要知道,讨债向来是四六的惯例,五五开已是破天荒了。”
“五五算什么破天荒?###才是破天荒呢!”乔老板把烟屁掐灭,拍打着手站起来,“行就行,不行我立马走人!”
“……行!宫建月,算你有种!”女人沉吟片刻,剜了乔老板一眼。
“哈哈,识时务方为俊杰!”乔老板畅快地笑道,“黑生,拿皮包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像流氓一样(33)
乔老板从皮包内取出两张纸,扔到宽大的老板桌上,顺势拍了拍河马女人的手:“这是合同,一式两份,请亲爱的单董事长签上芳名。”
“自重一点!”河马女人瞪了一眼。
乔老板嗤之以鼻,“行了,玩什么假正经!同床共枕也好,同床异梦也罢,两口子毕竟那么多年,还制造出一个正品女儿,还曾享受过那冲锋陷阵的颠峰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