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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后,我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一样。我知道一个叫弗雷德·霍金斯(FredHawkins)的人在奥马哈有一个大型的建筑公司,我给他打了电话,问了问我可不可以当面和他聊一聊。他自学成才、白手起家,一手打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公司。我走进去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说我想跟他学习使用推土机和其他大型设备。他一副冷漠的样子,直愣愣地看着我说道:“孩子,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和我的伙计们一起工作你肯定不能忍受超过5分钟,你还是走吧!”他听到我是巴菲特的儿子才给我机会和他交流,但是又因为我的这个身份把我赶了出来。
我想他并没有恶意。如果你是像巴菲特这样的名人的孩子,那么你也会习惯人们对你是谁做出他们理所当然的判断,而不会花时间去了解你本人。我猜华尔街那些著名的财务主管和好莱坞明星的孩子周围应该不乏类似经历的朋友,但是作为生活在奥马哈的巴菲特后代,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奥马哈有很多了不起的人,但是在这里,你轻而易举就可以猜到别人怎么看你,别人对你有什么期待。有的时候这很公平,有的时候却不公平。我知道和地球上数十亿人每天面临的痛苦和挑战相比,我受的这点儿委屈算不上什么,但是当时我还年轻,更渴望别人通过我的优点——而不仅仅是出身——来评价我这个人,所以我还是很愤愤不平的。
离开弗雷德办公室的时候我内心很受伤,心想走着瞧吧,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于是我又去拜访了另一个从事建筑的伙计,我从朋友那儿听说过他,他叫弗兰克·蒂茨(FrankTietz)。这一次我说道:“伙计,我想学怎么操作履带式滑移装载机。”他回答说他不会录用我,因为我没有任何经验。我问:“如果没人雇用我,我怎么会有经验?”当然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他。
我于是建议道:“我免费给你打工一个月怎样?”一个月之后,他再决定是否继续雇用我,我以为这个提议肯定行得通。
“不行,不能这样做。”弗兰克回答说,“我的伙计们不会喜欢这个主意。”
“他们怎么会关心这个?”我问道。
“你免费做的工作,本可以是他们拿报酬做的工作,你抢了他们的饭碗。这可不行。”
我?想过这点,所以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他那里。然后我又给我另一个朋友打电话,他叫比尔·罗伯茨(BillRoberts),有一个挖掘公司。我问比尔:“如果我自己购买设备,你可不可以把那些你不想接的活儿介绍给我做?”
比尔说可以。
我懵懵懂懂的冒险终于开始加速了:我快速地阅览各种报纸,并且找到了一辆卡特彼勒955K型号的前端履带式装载机,价格为
16500美元,和其他打广告的履带式装载机相比起来要便宜一些(当然一分钱一分货)。我从负责我们家银行业务的人那里借了2万美元,因为我知道父亲不可能会借我这笔钱。
比尔·罗伯茨又帮我把装载机拖到了我的第一个施工现场,一个朋友想在那里挖一个地下室。我觉得这是开启我施工生涯的绝佳地点。那一天,我在洞里施工,四周的墙壁倾斜,坡度很陡,幸运的是我把装载机停在了比较安全的地方。我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因为我知道比尔也在某处挖一个地下室,所以我花了几个小时去观摩并学习他是怎么做的。回来之后,通过反复的尝试,谢天谢地,我终于知道怎么把墙壁和地面弄平整了。
比尔真的很够朋友,他介绍了很多小项目给我,还常常用他的拖车帮我把装载机运到施工现场。没多久,我就觉得我需要一部自己的拖车,这样我就可以自己拖运我的装载机。我拜访了一个叫哈里·索伦森(HarrySorensen)的伙计,他自己也会操作重型建筑设备,曾在得克萨斯州开采石油。我问他:“你可以帮我造一部拖车吗?”
“没问题。你能先支付我3500美元的订金吗?”我已经赚了些钱,所以就给了他订金。
6个月后,我还在麻烦比尔用拖车拖运我的装载机,其间我一直跑去问哈里拖车的进度如何,他总敷衍我说:“还没弄好,几个星期之后再来吧。”最终我受不了了,说道:“哈里,请退回我的3500美元。”他回答:“我没有这笔钱了。”
“什么叫你没有这笔钱了?”
“我这儿有台别的设备,你大概用得到,就是这台拖拉机,你可以把它卖了,也可以自己用。”后来我知道,那是一台1958年的明尼阿波利斯–莫林(MinneapolisMoline)5星拖拉机。就连我都知道它根本不值3500美元,但是我还能怎么办呢?他已经花光了我的钱,我又得不到我的拖车,拿走这台拖拉机是我挽回点儿损失的唯一方法。当比尔得知我现在有两个设备需要借助他的拖车来拖运时,他笑了。
我开始用这部拖拉机干些活儿,没多久它的传送装置就坏了,我把它拖到经销商那里修理,修理费居然要3500美元,这台拖拉机最多卖1500美元,在它身上花7000美元简直是疯了。
我四处询问,最后找到了奥托·文茨(OttoWenz),他是个修理设备的天才。我告诉他,“我这台拖拉机的传送装置坏了,而且我的预算有限。”他很快就修好了,还不收我的钱。我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说,他的几块玉米田需要用圆盘耙耙一下。也就是用一种带有凹刀的工具把作物残茬儿切碎掩埋、深松,然后平整土地,目的是把地上的土块弄松,将杂草切碎。我从来没有种过地,但是出于对奥托免费修理拖拉机的感激,我还是去了他的农场,他的儿子韦恩也在那儿,我们把一个圆盘耙勾到他的迪尔6030拖拉机上。我在烈日下开着那辆大拖拉机,韦恩告诉我耕种的各个步骤,我很享受这一切。而且,我不必在洞里尝试把土墙弄平。我突然感觉,“这比挖地下室有趣多了。”
我一下子对农活儿充满了兴趣。有一天,我在地里一直工作到最后,天色已暗,奥托的旧拖拉机是没有驾驶室的,射灯的照明也很糟糕,我们一直在梯田上工作,当我弄好一片地之后,我心想:“只剩最后一片地了,还有时间,我干脆做完算了。”当我耙了5分钟左右的时候,我看到一辆轻型货车向我冲了过来,车头灯在疯狂地闪动。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韦恩跳下车向我跑来。“快住手!你耙的这块地我父亲已经种了玉米了!我马上把播种机搬过来,重新播种,他应该发现不了。”
想想也有趣,有时我们注定要走的道路总是充满了混乱、挫折和错误,然而任何值得去做、值得学习的事情都含有这些元素。奥托、哈里、韦恩,和一个叫弗朗西斯·克兰施米特(FrancisKleinschmidt)的农民以及我在那之后认识的一些人,都或多或少地促使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农民。如果哈里当时给我做了一部拖车,我或许已经成为奥马哈的推土机之王,从此也和务农绝缘了。如果我的拖拉机没有坏,我就不会遇到奥托,之后也不会碰到像弗朗西斯这样耐心的伙计教我务农的基本知识。
在和世上不同的人沟通的过程中,我发现很多成功人士都承认,他们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就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他们不会因为可能会犯错而畏首畏尾。在找到最适合的职业之前,他们可能已经尝试过几个不同的职业。为了充分利用这40次机遇,你时不时要做一些你不一定会做的事情,犯一些错误,然后从头再来。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但是很多人都害怕改变(农民是最排斥改变的人)。如果你觉得你对一件事很感兴趣,不要多想,放手去做。
在接触农活儿之后,我离开了奥马哈几年,这期间我常常想起当时在地里干活儿的经历。1982年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时,我已经有了一个妻子和4个继女,我要开始养家了,所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租地来耕种。我喜欢待在农场,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和除了南极洲之外的其他大洲的数千名农民都有过交流。
当我的儿子HWB还小的时候,他会抱着枕头和我一起坐在驾驶室里,我用录音机放他最喜欢的迪士尼电影原声带,就这样与他共同度过几个小时的欢乐时光。我会让他掌控方向盘,教他认一些动物,并告诉他一些农业常识。如今,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