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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雨身子一闪,拦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四郎把脸一沉,道:“潘少爷,请你让路!”
潘小雨叹了口气,眼中荡漾着真诚的关切,道:“四公子,我今天抽空出来,是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四郎眉毛一扬,问道:“是公事?是私事?”
潘小雨眼中柔情涌动,真挚道:“四公子,你仁骨侠风,小雨深深敬重。这飞虎营统领之位,本来应该是你的,将来还会是你的。小雨,只不过是云烟过客,并无意阻挡你的前程。将来为大宋朝扬威异域的,必定是你!”
四郎脸色一沉,研究他半天,怒道:“什么意思?潘少爷,这大印不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的吗?你现在算是向我示威?还是向我炫耀?”他眼中喷出熊熊怒火,向小雨瞪视,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杨四郎将门之后,幼承庭训!再不成材,再不争气!也没有把区区飞虎营统领大印放在眼里!”他双手一拱,冷冷道:“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说着绕开潘小雨,就要出门。
小雨抢身上前拦住他,低头一叹,柔声道:“四公子,如果我让你这么生气的话,还是我走吧。”他又抬头凝视四郎,眼中饱含鼓励之意,道:“你悲天悯人,济世扶危,胸怀天下,志在四海。将来必是民族之魂!万世景仰的英雄!”他拱了拱手,道:“小雨,希望你不要丧失信心,你非池中物,终有一日必将腾于九霄之上,小雨识人不会错的。”他脸色庄重,眼神肃然,深深吸了口气,深沉而缓慢的道:“珍重!”说着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四郎默然不语,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心想,潘小雨素来口是心非,今日跑过来,不知又有什么诡计?想到自己的丑态全部落在他的眼中,愤恨不平,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又在桌旁坐了下来。他自从见了潘小雨之后,悲痛之情大减,愤恨之意猛升,胸脯一起一伏,一个劲的生气。忽听船浆拍水之声,甚是迫急,扭头看去,只见天雪湖上一只画舫向自己这边急速驶了过来,船头站着一人,身穿一袭杏衣,衣袂翩飞,如仙如画。肌肤胜雪,甜笑如蜜,正是自己梦中魂中,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杜雪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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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忙眨了眨眼,定睛细看,却见那画舫已经靠岸,杜雪彤已跳上岸来,杏衫在风中摇曳,真是美奂美伦。四郎虽然倾心于她,却不愿在此时与她相遇,拿不定主意是否起身离去。杜雪彤已经看到了他,忙扬臂向他含笑招呼,臂上纱衫落下,一段珠圆玉润的小臂被一个灿烂生辉的红宝石镯子紧紧箍着,红白相衬,耀眼夺目,疑仙疑幻。四郎见了这种美景,眼睛被牢牢吸住,再也无力移动,眼睁睁的看着她腰肢款摆,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进了酒馆。
四郎见她这样高贵,而酒馆的凳子这样肮脏,心想她如何坐得下去?忙用衣袖将身旁一只凳子拭抹干净,推到她面前。雪彤微微一笑,坐到四郎的对面,柔声道:“四公子,独酌易醉,小妹来陪你饮一杯如何?”
四郎心想这酒馆里的酒杯酒壶这样肮脏,她如何饮得下去?忙道:“姑娘,这里太脏,我们换个地方吧。”
雪彤微微一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四公子是雅人,何必拘礼?反而显得俗气了。”方才的酒杯酒壶都已被四郎推到桌下,虽是竹制的,并未破碎,但也沾脏了。雪彤便唤店老板重新备了杯箸,提起壶来,替四郎和自己斟满。
她举起杯来,与四郎碰了一下,微笑道:“四公子,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赢不足以论英雄,小妹愿你重整旗鼓,再奏凯旋。”说着仰脖一饮而尽。
四郎不意她这样温柔的一个女子,竟然隐然而有豪气,平生敬仰之意,与她对饮一杯。这是他今天听到的第一句鼓励,心中感动,道:“杜姑娘,谢谢你。”虽然之前好象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听过便忘,早已不记得了。
雪彤又帮四郎斟满,举杯在手中把玩,凝视着他,微笑道:“小妹还有一句话要对四公子说。”
四郎道:“姑娘请讲。”
雪彤长时间向他凝睇,柔声道:“你就是你,无论你是将军也好,百姓也好,输了也好,赢了也好,你永远是小妹心目中的英雄。”说着微笑与他将杯一碰,一饮而尽。
四郎心中感动,眼眶忽然一湿。在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这几句话缓缓道来,无异于隆冬火炉,寒夜灯塔,照得人心口温热。他举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暖意周流全身,士气重新自心底深处喷涌而出。
两人交杯换盏,你来我往,虽是数面之交,但不多时候,已不禁都有知己之感。四郎喝得浑身燥热,忍不住将心事倾吐,道:“老六说的,我幼有捷才,过目不忘,只需再多历练,放眼天下,谁是敌手?爹常夸赞老六明察秋毫,难道老六这话有错吗?”
雪彤眼光从桌左掠到桌右,微微一笑,道:“不但没错,简直是入木三分啊。四公子,你这次虽然输了,但全汴梁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是一次不公平的比试。潘小雨用阴谋夺得大印,我们绝不能就这样认输。”
四郎怔了一怔,心中思忖,忍不住伤感,道:“皇上不会同意取消比试,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雪彤两眼放光,献策道:“四公子,他有登云计,我有过墙梯。咱们以毒攻毒。潘小雨虽然夺得统领之位,立足不稳。飞虎营仍是杨家天下。只要咱们用心设计,将他除掉,仍然可以把大印抢回来啊。”
四郎默然不语,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来:“愿赌服输!你是朝庭副将,应事事以大宋福祉为重,不可再生私心了!”他叹了口气,举杯一饮而尽,道:“算了!”
雪彤怔了一怔,道:“四公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给人欺负吗?”
四郎愤愤的道:“他虽是用诡计取胜,但他始终姓潘。可我姓杨,我不能做辱没杨家门楣的事。”
雪彤静静的凝视他,眼光在桌子上转了转,微笑道:“潘小雨为夺大印,不惜将绿柳庄烧为白地,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四公子,难道你不想为绿柳庄的冤魂,出这口气吗?”
四郎凝神沉思,摇了摇头,道:“那把火不是他放的。”
雪彤一怔,道:“绿柳庄一起火,整个庄子就被淹没,这显然是精心策划的人为纵火,绝非天灾啊。”
四郎看了她一眼,道:“不错,火是人为。但非潘小雨所为。”
雪彤微笑道:“何以见得呢?”
四郎凝神沉思,用手轻敲桌面,道:“绿柳庄之前曾被飞虎营官兵团团把手,若是纵火之人事先不知飞虎营官兵会被调回京城,这把火是放不起来的。我在济世堂时,曾听说起火之前,京城重犯被人劫走,飞虎营官兵被京城护卫使急招,赴京支援,绿柳庄前后才会空无一人。如果我所料不错,放火之人,必是劫狱之人。”
雪彤吃了一惊,脸上忽现由衷敬佩之色,眼光转了转,又道:“或者是潘小雨,又劫狱,又放火呢?”
四郎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也不会。”
雪彤惊讶更浓,道:“哦?”
四郎知她不了解内情,解释道:“京城护卫使非等闲之辈,若要劫狱,必须精心策划,调兵遣将,旷日持久。潘家除潘小雨之外,并无能才。而潘小雨要全力备战,也没有这个时间。更何况他已经准备了美人计和切金断玉的宝剑,自料必胜,又怎么会费心劳力,去做如此担风冒险,画蛇添足之事呢?龙伏渊的价值,也只在于他对杨家军了如指掌,若我所料不错,劫狱应该是辽邦所为,而我和潘小雨鹬蚌相争,却给他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雪彤微笑不语,心中愤愤不平,心想龙伏渊夸下海口,说什么识人知数,全是放屁!自己差点轻敌了,这杨四郎绝非池中之物!
她当即住杯不饮,眼珠向四郎风情万种的转了转,娇笑道:“小妹久慕京城繁华,恨不能尽情一游。四公子今天放假,可否为小妹做个指引呢?”
四郎通宵未睡,只觉人困体乏。此时喝了几杯,悲痛稍缓,倦意却浓浓袭来,恨不得立刻伏在桌上,就此睡去。他痴痴注视雪彤的娇姿媚态,笑道:“汴梁城民风古朴,文化渊深,既有年月深久的名胜古迹,也有明艳瑰丽的自然风情。四郎如能稍尽地主之谊,也是万分荣幸,改日,我一定陪姑娘走个遍。”
雪彤笑容渐敛,眼露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