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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我,要我和他结婚。
我既爱他,又怕结婚,很矛盾。我从小是童养媳,就对结婚挺害怕的,长征路上又看到那么多女同志生孩子的可怕情景,更害怕结婚了。我当时想,结婚就要生孩子,生孩子就会影响革命工作,而我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要工作,要革命。我非常犹豫,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对曾山的感情压倒了害怕,我同意了。
中央来电催曾山想办法快到东南分局去处理工作,而这时几个年轻同志闹着要曾山和我确定关系再走。曾山也想快点走,和我商量后,向中央组织部打电报申请结婚。很快陈云同志回电,代表组织批准。同行的几个人,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附近街上的一个小饭馆,订了两桌很简单的饭,大家喝了喜酒,然后借了办事处一间房子和两床被褥,我和曾山就算结婚了。
因为东南分局有紧急情况,中央催曾山赶快走。结婚后,曾山只在西安住了两天就走了。他是一个人搭乘飞机从西安先到重庆,然后,又从重庆坐飞机到了南昌。
我们从认识到结婚时间很短,这期间又要学习,又要工作,一切都实实在在、平平淡淡。组织上也可能是有意撮合,但主要还是我们两人互相都有好感,能说到一起。曾山这个人,一见就能感觉到,他善良、稳重、可靠、思想好、思想进步,值得托付终生。
那时候,曾山很穷,我们共产党人都穷,他甚至连一件微小的结婚纪念品都没有送给我。因为我们是干革命的,从心里鄙薄任何私有的东西,组织上的同意和身边战友的祝愿就是最好的礼物。以后的几十年,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但都能互相体谅和理解,我很高兴自己当年的选择。
由于国民党阻挠,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在西安滞留了一个多月,经过中央和国民党交涉,才给了我们通行证。我们坐大卡车从西安到武汉,然后到长沙,再坐火车到南昌,在南昌住了几天,又坐大汽车到了皖南云岭。
这一路走走停停,沿路大大小小的车站都挤满了人,流亡的难民、学生和伤兵到处可见,头顶还不时传来敌人隆隆的飞机声,抗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了皖南。
我们全家团圆了
到上海后,机关给曾山安排了一处离机关很近的住处。那是一处银行家的洋房,说是为了照顾曾山。曾山坚持要先去看看。一看,条件太好了,房间很大,还有花园草坪,肯定超出规定。他马上就不高兴了,黑了脸说:“这地方不能住。”“住房只要有吃饭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必须按规定办。”立即让机关另行安排小的房子住。
我们在复兴中路住了一段时间。我们一家住在楼上,财委秘书长李人俊住在楼下。我们家用了三间房,一间是我们的卧室兼曾山的办公室,稍大的一间让五个孩子和保姆挤着住,另一间用作吃饭和接待客人。楼上还有不少房间,曾山让机关都给锁起来,不让用。他把房子里原有的沙发、地毯之类的贵重家具和花瓶、鱼缸等陈设,统统锁在其他房间里,不准家里人动用,不久都让国家拉走另派用场。
到上海不久,我们把丁儿从江西老家接回身边。后来才知道,他在战争年代也受了不少苦。丁儿四五岁时,有一次,日寇“扫荡”,他和家人失散了,他跑到村外的树洞里躲了两天,才幸免遇难。婆婆那次可吓坏了,以后就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婆婆对丁儿像命根子一样,万分爱护,一到念书年龄,省吃俭用也把孩子送进学堂。丁儿刚回家里时,对爸爸、妈妈都很陌生,吃饭时拘束得很,还老看我和曾山,看父母是不是真的。我很心疼,吃饭时就把好吃的挟到他的碗里,让他知道爸爸妈妈是真的。
1949年底,我们又把孩子的祖母、伯母、叔母,还有孩子们的两个姐姐(曾山前妻所生)也从江西老家接到上海。我们一家十几口人终于团圆了,全家人都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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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回乡务农的婆婆
曾山妈妈一辈子很苦。家里为革命牺牲了那么多人,解放了,还是在农村劳动。曾山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回家乡探望多年不见的老母亲。我们写了好几封信,她才同意来上海。那时,母亲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曾山还坚持把孩子们的伯母、叔母也接来上海。婆婆、兄嫂、弟媳在上海时,我陪着她们转了几次,但她们都是小脚,也走不动,只能在主要的地方转了转。老太太在上海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提出要回家乡。
她说:“这里车太多,楼那么高,看得头晕,走一走就分不清方向了。生活也好,你们对我也好。可是我在这里不习惯,睡不着觉,老想家里的鹅呀猪呀。”
妈妈劳动惯了,闲不住,老人都这样,金窝银窝,舍不得家里那个老窝。家里还有房子,老房子比较旧了,但还能住。分了好几亩地,自己养了鸡鸭,鱼塘里养了鱼,院子里还有柚子树。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都是女的,没有男劳力干活,那在农村就很困难。但妈妈不想给曾山增加负担,想着离开后,曾山可以一心一意为党工作。
曾山很孝顺老人,他的父亲、哥哥、弟弟都为革命牺牲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儿子,给老母亲养老、照顾嫂子弟媳是他的责任,他把老母亲和嫂子弟媳接来上海,生活在一起,就是想尽些孝心。所以刚开始他不同意妈妈回去。
妈妈对我们说:“我在这里没活干,坐着又吃又穿又用,要花不少钱,回到乡下,不能干重活就干点轻活。”
看到妈妈手足无措、坚持返乡、没着没落的神情,曾山也没有办法。那时曾山工作不分白天黑夜,更没有什么星期天,虽然母亲在上海,也没有时间陪她。曾山与我商量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们是老党员,工作不能不做呀。妈妈苦了一辈子,劳动了一辈子,享不了清福,不让她干农活,她比什么都难受。可让老人家回家乡,没人照顾,她那么大年龄,还要劳动,我确实是不放心,怎么办?”
由于老太太执意要回乡,最后我们也只能同意了,安排两个女儿送三位老人回吉安。老人家回到家乡后,还像以前年轻时那样要强,轻活重活都干,由于生产和养猪搞得好,还多次被评为江西省劳动模范。
妈妈离开上海后,就再也没有到过我们家。曾山和我们全家人都惦记她。1962年,我和曾山回乡探望老人,他感慨很多,提笔写了一副对联:
“家慈五男二女留独子,先父三难一死为人民。”
“家慈”是妈妈康春玉,勤劳慈祥,生育了五男二女,有两男两女幼年夭折,只有延生、洛生(曾山)、炳生长大成人,哥哥延生和弟弟洛生为革命英勇牺牲,家慈的七个儿女只剩下曾山一个人。下联是说父亲曾采芹,为人忠厚,在孩子的影响下也参加了革命,以教书为掩护做秘密联络工作,先后三次被敌人逮捕,他英勇不屈,最后被敌人活活打死在监狱中。曾山给妈妈讲对联的意思,老人家难过得掉下了眼泪。
1964年,我们回到吉安家乡探亲。那时,妈妈已经80多岁,嫂嫂、弟媳也是花甲老人了,生活很清苦。省民政厅的同志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难受,觉得对不住三位烈属,为了表示对烈士亲属的关心,给每位烈属补助20元钱,共60元。曾山听母亲说了这件事后,就将60元钱退给省里的同志,说:“我是内务部长,应当关心全国的烈士家属,你是省民政厅长应当关心全省的烈士的家属。我家烈属有困难,我会解决,你们不能给予特殊照顾。”
曾山是个孝子,十分敬重母亲。我们有五个孩子,虽然生活也不是很宽裕,但解放后,他总要省出三分之一的钱寄给母亲和嫂子、弟媳,赡养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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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劳动光荣啊!”
解放初,我的子女还小,都在华东保育院。而曾山的两个大女儿已经都结婚了。有一天,曾山的大女儿庆绣到了上海,说想找个工作。曾山就让她去纺织厂学纺织。大女儿去纺织厂工作了一段,有一次,回家后就说不干了。因为工厂的同事不久就知道了她是曾山的女儿,人家都说她:
“你是副市长的女儿,是大小姐,怎么能干粗活?”
大女儿从小在农村,也没有什么文化,一回家就哭。我问她原因,她就说,人家笑她是市长的女儿,还干这种工作,要换个别的工作。
老头看见她从纱厂回来不愿做工,就劝她坚持干下去,她一时想不明白。曾山就对她说:“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