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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元杰小声地问:“大人,判书怎么写?”
“别急,待会等那个什么德隆公子抓来了,这两案子放在一起判,一块治他们的罪!”
一杆子兜出了这么多的开心事,麻三贵心情舒畅了许多。
此时,乾隆带人来到扬州府对面的“仙茗楼”。上午出游瘦西湖,那几个画师不知怎么回事,不象前两天那么近乎,分手时,乾隆再次邀请,要在“仙茗楼”作东,金农似乎有什么心事,几个人商议了老半天,勉勉强强答应了。可现在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从茶倌的口里才知道了扬州府把他们抓了。
“麻老爷平日要人家的字画,张个口从来都是白拿,人家当然不愿给他家老太太的寿庆作画。一般老百姓还没这个本事作弄他,哼,我看哪,没把他气死,气死了,扬州少了个祸害。”茶倌抹完桌子走了。
想想上午他们几个的举动,原来是和知府麻三贵结了冤家。哎,早说啊,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临街的窗户正好俯瞰楼下的扬州府,只见大门口前手执刀枪的衙役分立把守,如临大敌。
“凭这点小事就随便抓人,还有王法吗?”乾隆着恼地说。
“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过。”允禧劝解道,“为几张庆贺的字画,扬州知府能把金农他们怎么样?”
乾隆眯缝起眼睛:“你的好友郑板桥不在里边是不是?看你说的多轻巧。能把他们怎么样?你说能把他们怎么样?麻三贵的操行如何,你难道没领教?没让我逮着把柄,要不然,要不然……”
扬州府大门口,板桥混迹于围观的人群里焦急万分,猛丁抬头发现了茶楼上的乾隆,慌忙抽身离开了人群。
茶倌上楼送来茶水,递了一张纸条给立在一边的安宁说:“楼下一个先生让下的传张字条来。”
安宁看过,没敢多说什么就呈给了乾隆。乾隆展开纸条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恶吏歌舞喜称豪,
百姓黯颜惨泣号。
小人不倒朝风灭,
放生君恩等宣诏。
他轻声念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声地问道:“安宁,那个送茶的茶倌,他的人呢?”
安宁指着楼下道:“他给了奴才这个,好象见不得人似的匆匆下楼去了。”
“快,快给我找回来!”
“是!”安宁忙不迭地跑下楼了。
允禧还在纳闷呢:“怎么回事?”
“哼,这个郑板桥。”乾隆不无恼意地将那张纸条扔给了允禧,“他真会使激将法!”
允禧看了诗,惊喜地说:“对,没错,这是他的字!他认出皇上了!”
安宁急急地跑上楼向乾隆禀报:“主子,奴才找遍了整个茶楼,没见那个茶倌的影子。”
“行了,知道了。”乾隆挥手打发了安宁,转身对允禧浅浅地笑道:“那几个画师说的一点没错,他的点子就是多。即不来拜见朕,还要让朕出面救他的朋友们。有一手,真是有一手。”
“郑板桥是个很幽默的人。”允禧小心地进言道,“他若是公开拜见圣上,岂不是什么隐密都没了吗?他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才这么做的。他真是一个有心人啊。”
乾隆点了下头,笑道:“说的有理,你放心,我不会降罪你的朋友的。”
“谢主子宽仁大度。”允禧道。
乾隆指着允禧手上的纸条道:“郑板桥是个很敏锐的文人,他能从这件小事上引发朕去联想民风吏治,聪明!扬州这个知府,当时朕怎么就一时糊涂,没考官就下旨让这种人混上来了呢?”
允禧望着乾隆不敢接话,突然说道:“哎咿,主子,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主子微服私访不就是为了考察民风吏治吗?”允禧轻声言道,“何不藉此机会好好地考评一下扬州地方的吏治呢?”
乾隆说:“我正是此意。”
一阵清脆的锣声传来,乾隆、允禧下望,一个衙役鸣锣开道,“狱犯送监喽——”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走。一帮衙役押着金农、黄慎、汪士慎、高翔从衙门里走出来。
这边还没转过神,那边又乱哄哄一片,只见几个捕快拽着挣扎的雅慧与格沁沁往往大堂走来,那卷用黄绫罗裹扎的古画被一个捕快手提着当木棍抽打着雅慧。乾隆一见眼睛就出了火。
“阿喜。我们走,到府上去。看看这个麻三贵是怎么审的案子。”乾隆说着径自往楼下走去。
允禧把安宁召到跟前:“你去张罗一下,主子要惹事儿。”
安宁:“是。”
赖开运接过唐伯虎的画子,将它摊开放到麻三贵的公案上。麻三贵得意地看了下古画,蔑视地看着在堂下跪着的雅慧、格格沁。
“说,你们的主子呢?!”麻三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他跑的跟兔子似的,不要你们这些婊子了!”
“你才是婊子!”雅慧朝麻三贵唾了一口。
格沁沁眯缝着眼,冷嘲地说:“姓麻的,就怕你骂的出口,到时收不回去。”
“嚯,京城来的,见官不怕啊!”这麻三贵,真真一个蒙着眼的叫驴不怕虎,“待你们的德公子来救你吧。来呀……”
麻三贵刚要吩咐衙役掌那两个俏女人的嘴,门卫跌跌爬爬跑了近来:“大,大人,门口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胆敢取闹公堂的,给我统统抓起来!”
扬州府大门口,一队武装整齐的守备军快速地占领了扬州府大门口。
对大门口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麻三贵审得还在兴头上呢。“来人,这两个辱骂本官的泼妇,一人掌嘴五,五十……”说到这里他愣住了。
大堂门口,乾隆带着允禧一干人站在那里没说话。
麻三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前仔细辨认了下,拍了下惊堂木:“大胆刁徒,自投罗网来了!舍不得这两个小姐姐是不是?还不快快给本官跪下!”
“大胆麻三贵,还不快快下来迎接皇上!”安宁圆睁怒眼。
也该麻三贵死到临头了,他竟然将“皇上”听成了“皇商”,就这时候还在理耍横:“哼,皇商,好大的口气,不就一个皇家商人吗,吓唬谁呀?行骗的商人,竟敢骗到我麻……”
乾隆笑了一下:“麻大人,看在你请了朕一顿酒的份上,朕与你礼尚往来,你把这个看清楚了再说话!”说着从腰间摘下了皇帝御牌扔了过去。
麻三贵接着看,章元杰凑近看,两人筛糠似的颤抖了起来。
乾隆转身旨谕:“来人!”
大队的旗军一涌而入。一见这阵势,全大堂的三班六房一应跪下了。
安宁连忙上前去扶起了受屈的雅慧、格格沁。
麻三贵的小腿肚打着颤,跑下大堂扑通下跪:“皇,皇上……”没喊完就晕倒在地上了。
乾隆下旨道:“麻三贵贪渎自肥、鱼肉百姓、沽恶犯乱,拖下去斩了!”
“喳!”两个旗将上来,将吓晕的麻三贵拖下去了。
麻三贵突然醒了神,喊了起来:“皇上,我麻三贵有什么罪?您还没审呢!你不能乱杀无辜啊——”
“这个蠢货!”乾隆气得骂了一句,接着唤道:“安宁。”
“奴才在!”
“传朕的旨谕,麻三贵家眷、亲族发配黑龙江为旗人之奴!扬州画师金农、黄慎、汪士慎、高翔无罪,即刻释放归家!”
“遵旨!”
接到朝廷皇太后的懿旨,金陵江南道总督钟文奎火速派员四处查讯,得知皇上留踪扬州的消息,他一面八百里快递进京,一面亲自率领一只庞大的船队前来扬州迎接乾隆。
听说皇上要走,百姓们都自发地赶到江边来了。乾隆便服御驾扬州,为百姓伸冤,除了地方一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此时的乾隆虽已皇袍着身,但在百姓的心目中,他和凡人没有两样,自发组织不期而遇的几支民乐队和龙狮队争相比试着,热闹非凡。
乾隆站在船队的跳板前,与前来欢送的金农他们说着热情话,突然他一眼瞥见了藏在人群中的郑板桥。
乾隆戏谑地大喊道:“郑板桥,你还藏什么?还不快快出来拜见朕!”
郑板桥慌慌出了人群:“草民郑板桥叩见皇上!”
“起来起来!”乾隆笑道。
“草民谢皇上宽宥之恩!”
乾隆脱口念起了板桥的诗作:“‘恶吏歌舞喜称豪,百姓黯颜惨泣号。小人不倒朝风灭,放生君恩等宣诏。’”接着说道,“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