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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义疏-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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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纲纪夷貉”,对“经营中国”生文,“或入于沱,或沦于汉”,对“终入大海”生文。纲纪夷貉,喻其所灌溉者陋;入于沱,沦于汉,喻其所归宿者小,意义相承。司封以为二事,失之。注“使牛捕鼠,虽大无施”。按:庄子逍遥游云:“今夫牦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御览九百十二引尸子云:“使牛捕鼠,不如猫狌之捷。”注义本此。然正文止云牛鼠,注增“捕”字为解,于义未安。  淮南说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也。太史公,圣人将有取焉;〔注〕实录不隐,故可采择。淮南,鲜取焉尔。〔注〕浮辩虚妄,不可承信。必也,儒乎!乍出乍入,淮南也;〔注〕或出经,或入经。文丽用寡,长卿也;多爱不忍,子长也。〔注〕史记叙事,但美其长,不贬其短,故曰多爱。仲尼多爱,爱义也;子长多爱,爱奇也。〔疏〕“淮南说之用,不如太史公之用也”者,本书问神云:“或曰:‘淮南、太史公者,其多知与?曷其杂也!’曰:‘杂乎?杂!人病以多知为杂,惟圣人为不杂。’”是淮南、太史公皆不合于圣人,而于二家之中求其言有可用者,则太史公为善也。“太史公,圣人将有取焉;淮南,鲜取焉尔”者,音义:“鲜取,悉践切。下‘鲜俪’同。”宋云:“司马迁虽杂,尚有礼乐儒学之说,于圣人之道可取而用之。如(各本作“于”,误。)刘安,溺异端之痼者也,故曰鲜取焉。”吴云:太史公实录,犹如鲁史旧文,圣人将有取焉,以正褒贬。淮南刘安之书,杂而不典,少有可采。”司马云:“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先,史不可废。空言虽辩博,而驳杂迂诞,可取者少。”荣按:史记于本纪则断自五帝,而不取洪荒之前支离之说;于列传则以老、庄与申、韩同篇,而云申、商惨礉少恩,原于道德之意。又述周末诸子则推崇孟、荀,而于邹衍诸家多有微辞。于自序述春秋之义,则元本董生。又诸叙论往往折衷于孔子。凡此之属,皆是史公特识,故云:“圣人将有取焉。”谓圣人复起,将有取于是也。若淮南杂家,其文虽富,然泛滥而无所归,仅足为吕览之俦,去史公远矣,故云:“鲜取焉尔。”“必也,儒乎”者,吾子云:“众言淆乱,则折诸圣。”问道云:“适尧、舜、文王者为正道,非尧、舜、文王者为它道。”然则评论百家之是非,惟以六艺之言,孔子之术为断。合乎此者有取,不合乎此者则无取也。“乍出乍入,淮南也”者,谓淮南之言,时而近正,时而乖诡,近正者入于儒,乖诡者出于儒也。淮南子要略自述其著书之旨云:“若刘氏之书,观天地之象,通古今之论,权事而立制,度形而施宜。原道之心,合三王之风,以储与扈治(一),玄眇之中,精摇靡览,弃其畛挈,斟其淑静,以统天下,理万物,应变化,通殊类,非循一迹之路,守一隅之指,拘系牵连于物,而不与世推移也。”此淮南不专一家之意。彼自谓应变通类,正子云所谓“乍出乍入”者也。西京杂记云:“淮南王安着鸿烈二十一篇,自云‘字中皆挟风霜’,扬子云以为一出一入,字直百金(二)。”彼文“一出一入”,谓其行文之或显或幽,犹解嘲云“深者入黄泉,高者出苍天”,与此文“出入”字异义。然则同为子云评淮南之语,而褒贬不同者,彼自赏其文辞,此则裁以义理故也。“文丽用寡,长卿也”者,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云:“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汉书司马相如传赞引“扬雄以为靡丽之赋,劝百而讽一,犹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即文丽用寡之义。汉书叙传云:“文艳用寡,子虚乌有。”班语本此。“多爱不忍,子长也”者,宋云:“迁之学不专纯于圣人之道,至于滑稽、日者、货殖、游侠,九流之技皆多爱而不忍弃之。”吴云:“不可以垂世立教者,司马迁皆序而录之,是多爱不忍也。”“仲尼多爱,爱义也;子长多爱,爱奇也”者,司马云:“仲尼称管仲为仁,史鱼为直,蘧伯玉为君子之类,亦多爱。”荣谓仲尼多爱,谓信而好古;爱义,谓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一)“扈”字原本作“雇”,形近而讹,据淮南子要略改。(二)据今本西京杂记,“字直百金”四字,盖公孙弘自称其所着公孙子之言,疑汪氏误入,当删。  或曰:“甚矣!传书之不果也。”曰:“不果则不果矣,〔注〕苟非所能,自可尔。又以巫鼓。”〔注〕巫鼓犹妄说也,妄说伤义,甚于不言。一曰巫鼓之俦,奚徒不果而已,乃复寄诙诞以自大,假不学而高通,故扬子既吐触情之谈,又发巫鼓之义。〔疏〕“甚矣!传书之不果也”者,宋云:“非经谓之传。”按:音义于“传书”无音,似读如字。依宋说,则当读直恋切,宋读是也。孟子云:“于传有之。”诗灵台孔疏引作“书传有之”,传书即书传耳。俞云:“说文木部:‘果,木实也。’木实谓之果,故果与实同义。淮南子道应篇高诱注曰:‘果,诚也。’诚即实也。传书之不果,言传记之书多失实也。”按:俞说是也。广雅释诂:“果,信也。”信、实同义。“不果则不果矣,又以巫鼓”者,“又”各本皆作“人”。音义:“人以巫鼓,天复本作‘又以巫鼓’。”按:此形误之显然者,今据订正。巫读为诬,诬鼓谓诬妄鼓扇。言仅仅不实则亦已矣,又从而诬妄鼓扇焉,故其害为尤甚也。注“苟非所能,自可尔”。按:孟子:“君是以不果来也。”赵注云:“果,能也。”弘范训不果为不能,故云尔。然“传书之不能”,于义未洽,当以俞解为长。注“巫鼓犹妄说也”。按:曾子问:“故诬于祭也。”郑注云:“诬犹妄也。”巫、诬古通。注“一曰”至“之义”。按:弘范以“乃复”云云释“又以巫鼓”,是其所据本“人”作“又”之证。“触情”,见学行。

    或问:“圣人之言,炳若丹青,有诸?”曰:“吁!是何言与?〔注〕吁者,骇叹之声。丹青初则炳,久则渝。渝乎哉?”〔注〕丹青初则炳然,久则渝变,圣人之书,久而益明。〔疏〕“圣人之言,炳若丹青”,后汉书来歙传章怀太子注引“炳”作“明”。按:此盖因后汉避冲帝讳所改。王元长曲水诗序李注引作“炳”,下文“初则炳”同此。亦古有是语,故以为问。“丹青初则炳,久则渝,渝乎哉”者,尔雅释言:“渝,变也。”

    或曰:“圣人之道若天,天则有常矣,奚圣人之多变也?”曰:“圣人固多变。〔注〕天纵之也。子游、子夏得其书矣,未得其所以书也;宰我、子贡得其言矣,未得其所以言也;颜渊、闵子骞得其行矣,未得其所以行也。〔注〕圣人以妙外往,诸贤以方中来。圣人之书、言、行,天也。天其少变乎?”〔注〕所以应无方也。〔疏〕“奚圣人之多变也”者,宋云:“言五经支离,万物错综。”“圣人固多变”者,司马云:“圣人志道秉常,随时应物,此天之阴阳五行,变化无穷。”按:繁露竹林云:“春秋之道固有常有变。变用于变,常用于常,各止其科,非相妨也。”“子游、子夏得其书也”者,论语云:“文学,子游、子夏。”皇疏引范宁云:“文学,谓善先王典文。”“未得其所以书也”者,公羊传昭公篇徐疏引春秋说云:“孔子作春秋,一万八千字,九月而书成,以授游、夏之徒,游、夏之徒不能改一字。”“宰我、子贡得其言矣”者,论语云:“言语,宰我、子贡。”范云:“言语,谓宾主相对之辞也。”孟子云:“宰我、子贡,善为说辞。”“未得其所以言也”者,论语云:“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颜渊、闵子骞得其行矣”者,“闵子骞”,世德堂本无“骞”字。音义:“其行,下孟切。下‘以行’、‘言行’同。”论语云:“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范云:“德行,谓百行之美也。”孟子云:“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按:此惟称颜、闵,不及二冉者,辞之省。犹孟子举冉牛、闵子、颜渊,而不及仲弓也。“未得其所以行也”者,本书问神云:“颜渊亦潜心于仲尼矣,未达一间耳。”司马云:“六子皆学于孔子,而未达其本原,故虽各有所得,而未能尽其变通。”按:此言孔子之与天合德,虽七十子之秀者,犹不能神而明之。所以极形生民未有之盛,非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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