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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棍棒殴打臀部,老兵让新兵:“间隔一步排开!”,然后从头开始,挨个打来。打过一轮,一年军龄的新兵解散,照旧把他一个单独留下,再打第二遍。连两年军龄的新兵也学会发疯似地对他挥舞棍棒。 那时部队在靠近中苏东部边境的老黑山露营。轮到新兵洗澡的时候,脏水已经快没到脚脖子了。所以,新兵总是乘老兵没看见,偷偷到河里洗澡,捏死千人针千人针:侵华战争开始以后,流行给出征士兵送千人针,由一千名女性每人一针、在白色棉布条上绣出图案,据说可以避弹。上的虱子。那次一起在河里洗澡时,同期入伍的士兵喊起来:“哎哟,你的屁股怎么了?”他自己就着水面一照,脑袋嗡地一声,只见自己的臀部高高肿起,好象一个青紫色的大桃子。 有些士兵自杀了。有些士兵逃跑了。这里是国境线,卫兵实弹上岗。他抱着短枪站岗时,也曾经有好几次把枪口塞进嘴里——但是,战争终究会结束,无论如何,也要活着看到和平和民主主义降临这个国家。这个顽强的信念阻止他去死。 这个人就是我。时间是1938年,离战争结束还有很长时间。 稻永仁 74岁 退休中学教师 佐世保市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去不返的逃兵
我们这些新兵,怀着“为国献身”的理想参军。当了兵才知道,在军队,吃的是猪狗食,干的牛马活,这个不算,还要挨打。最初的悲壮情怀消失了,只想逃出这个地方。只是想到自己如果逃跑,自己家里的兄弟们就会被当作国贼对待,才压下了逃跑的念头。 这时,真有一个士兵逃跑了,那家伙是没什么地方可去的。我们接到命令,全体停止一切工作,分头去搜捕这个逃兵。我和同年入伍的A某一组,在四国晓字一九四二部队驻地附近的烟田里搜查。偶然之间,发现那个逃兵藏在烟叶荫中。逃兵拔出刺刀指着自己,哭喊着:“让我死吧!现在让我死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我怒吼:“要死要活随你的便。可是,靠死来求解脱,也死得太不值了。还不如被敌人一枪打死!”这时,一边的A把刺刀收回鞘里。就算不哀求自杀,在这个战争笼罩全部生活的年头,死亡也是紧紧跟在身边。沉默中,那个逃兵把刺刀往前一扔,说:“我要再想一想。所以,请你们别把我抓起来。”我看到了他值得同情的一面。 逃走、自杀、或是归队,他必须一一作出判断。我劝他:“还是尽快归队吧。三天不归队宪兵就要来搜查了。那时候就是严重禁闭也完不了事。大家都等着你哪。”他什么也没说,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低下头,擦去一滴眼泪。我心情高兴起来,一时间几乎有幸福的感觉。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首向他挥手告别。三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下条哲 61岁 自由作家 横浜市   
为“立即回家”而备感羞耻
我们这些应征入伍的职员,由局长率领,在办公室一角的神龛前做了最后的参拜,然后到讲堂在全体职员面前宣誓“此去必如盛开的樱花之飘逝”,郑重告别。第二天早晨,同事们和亲友们在名古屋车站为我们送行,乘军用列车到金泽的步兵队入伍。这是昭和20年4月2日。 可是体检时,军医对我说:“明天回家去。”我大吃一惊:“身体哪不好了?现在就让我回家,太见不得人了。”“这是命令。”真是比把我的脑袋割了还难受。 被命令回家的一共两个人。我们上了火车,心想火车晚上十点才到名古屋,那时天色已暗,可以乘人看不见悄悄溜回家去。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不能参军的男子,不是日本男儿。我达到了士兵体检第二类乙种标准,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了兵,欢欢喜喜地应召出征了。可是现在却被命令回家,太可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家。我几次来到车厢后门外面的踏板上,心想还不如心一横跳下去死了算了。 根本睡不着,睁着双眼到了静冈站。坐一号列车在这里掉头,早上八点半左右进了家门。虽然我自己难过得想哭,母亲却说:“太好了。”正要去上班的同事在名古屋车站看到我,劝我尽快回去工作。可是我怎么也摆脱不了羞耻的感觉,整整在家呆了一个星期,一步不出门,家里来客人我就躲到壁柜里。后来同事T君百般劝说,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班去了。 每年樱花盛开时,我都会想起这件事——到昭和56年退休为止,我一直身体健康,不管怎么说,整整工作了四十年。同时,我也想到教育的重要性,还有亡母强烈的母爱。 长屋义雄 61岁 退休公务员 爱知县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在天空中告别故乡
昭和18年,我在淡路岛洲本市国民学校上五年级。这年,日本军队连续遭受了瓜达尔纳群岛撤退、阿崎岛玉碎等败绩,但是,国民被蒙在鼓里,仗打得不好,政府和军方对国民的宣传就更加歇欺底里了。对敌人的憎恶变本加厉:美国人英国人成了张着血盆大口吃生肉的鬼怪畜牲。当年北条时政大破北方来侵的元寇,现在东条首相必能大胜东来的美英。学校教授这些东西,使我深信必须惩罚美英。 这时候,邻组传达说,我们镇上的川野家的儿子要上前线,将从空中来访问故乡,希望大家出去挥手欢迎。那天,大家都到外面去仰望天空,等待川野到来。他驾着隼式战斗机从大阪湾来到洲本市街道上空,先向地面俯冲,然后又拉起机头向上飞,这样重复了几次。飞机下降到擦着电线的高度上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川野的脸。十几分钟后,飞机好象告别似地,缓缓地向上空盘旋,机翼左右晃动着,向大阪湾飞去。 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也能驾机和敌人作战啊?这个念头在我小小的胸怀里沸腾着。我将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从飞机上俯看我们家乡熟悉的山川呢?父母又将怎样依依不舍地和空中的儿子告别呢?……当我逐渐了解战争的本质和人情世故,一想起这些事,就不能不流泪。 川野的墓碑上刻着这样的文字:“故陆军航空大尉川野雅章,出击菲律宾、莱特岛和塔克洛班岛,昭和十九年十月二十八日阵亡,行年二十三岁。”并排而立的另一座墓碑是“故海军航空大尉川野博章,学生兵学生兵:战争末期日本兵源枯竭,1943年宣布除大学理工科和师范生以外,所有学生也必须服兵役。参战,参加特攻队,出击西南诸岛,昭和廿年四月十二日阵亡,特晋两级以资奖励,行年二十三岁。” 久保田寿治郎 55岁 律师 横浜市   
我心中埋藏至今的秘密
昭和17年10月,我在松山市的西部第62部队服役,接到命令,与数十名战友到广岛县宇品港领取阵亡将士遗骨。遗骨装在附有名签的木箱中,是南方战场的牺牲者。遗骨的状况讲述着战场的实际情形。在战场后方的野战医院死亡者遗骨,是整洁的白骨,小心地按骨骼的顺序安放在木箱里。随着战线的推进,遗骨变成黑乎乎的;而再前推到火线,大概连安放遗骨的余裕也没有,只能保存死者的印章等简单的遗物。 有一个木箱中没有遗骨,只有一个空罐头盒,装了一些蜡质的东西,里边浸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人的小指,从指根处切下来的。从更前方的战线来的遗骨,就是一个空箱子了。 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些空箱子。想一想遗属的心情,给他们一个空箱子,实在说不过去。我们商议,既然阵亡者都是上战场时发誓同生共死的战友,那么虽然不是亲人,也可以接受其他阵亡者遗属的供奉。让遗属伤心的事,也会让阵亡者的英灵不安。于是,决定把其他箱子中的遗骨分一些过来。我们为了这欺骗遗属的行为而颤抖,用发抖的手把阵亡者的白骨分到那些空箱子里。 这么干对不对?我至今不能决定。也许一辈子,这伤口都会留在心灵上。那次和我一起领受遗骨的战友已经在冲绳战役中玉碎,他们的遗属没有得到一片遗骨。 和泉彻 66岁 退休地方公务员 别府市   
心理战指导手册
终战前的昭和28年8月13日,我从名古屋到东京市谷的教育总监部教育总监部:日本陆军负责军事教育的领导机关,与军政、军令并列为陆军三大机关。去,他们带我到仓库中去,说是看看有什么想要的书籍,可以拿走。仓库是幢到处漏雨的木结构平房,房间里,被雨水打湿的各国军用书籍堆积如山。 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