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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述道:“俯瞰全岛,触目凄凉,车至汤总都途中,尸横遍野,血肉模糊”。
悲壮的金门之战降下了帷幕。
金门失利,引起了全军乃至全国的震动。
自我军建军以来,国共双方交战不下万千次,虽不乏险仗、恶仗、吃亏仗、倒霉仗,但从来没有过团级以上建制单位被全吃的记录。金门一战,一下子被一个不剩全歼三个加强团,怎不令人瞠目结舌,悲痛万分。
10月29日,中央军委向全军发出通报:此次损失,为解放战争以来之最!
父亲后来不无惋惜地说:“战场上的形势有时候是瞬息万变。金门战斗从客观上讲,是在金门守敌进行换防,要调走的还没有走,要调来的却已经来的结骨眼上打响的。这样一来,我攻岛部队面临的敌人一下子增加数倍,形成了敌众我寡的态势。而我运送增援部队的船只又没有及时返航,被全部炸毁在登陆沙滩,导致后续部队无法增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岛部队全军覆没了。”
我后来想,如果我军攻击时间提早二天,或推迟二天,如果运送一梯队的船只及时返航,再送上增援部队,那么,这场战斗肯定将是另外一个结局。
但是,历史从来无法假设。28军的9千将士就这样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面对数倍敌人,英勇作战、宁死不屈,直至全军覆没了!
28军自此和金门守敌结下深怨。此后,全军将士朝思暮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早日再战金门,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实际上运筹帷幄的毛泽东早已下定了解放金门和台湾的决心,并且还详细制定了台湾战役的具体事宜,计划以第三野战军为主,投入50万部队,粟裕为最高指挥官,分两次运送渡海攻台。我父亲所在的10兵团编入了第二梯队。为了确保台湾战役作战方案的实施,一九五0年六月,华东军区确定了新的训练大纲,决定从这一年7月到次年3月,各兵种分别进行训练。1951年4月和5月进行三军两栖作战合练,最终完成统一祖国大业。
当时的台湾已经是苟延残喘的时日到了屈指可数的时候。1950年5月,蒋介石宣布“台湾进入战时状态”,整个台岛被一种强烈的恐怖气氛笼罩着,几十万残兵败将军心涣散,士气消沉,似乎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我后来看到台湾《传记文学》杂志里面的一篇文章这样描绘当时的台岛景象:
民国39年,是国民党政府失去整个大陆而固守台湾岛,风雨飘摇危疑震撼的时刻。中共政权建立未久而正酝酿渡海攻打台湾。岛内情形更为紊乱,军队是败兵之众,政府是流亡组合,共产思想像挡不住的洪流,大学生在校园内“扭秧歌”,事业单位在“护产待变”,撤退来台的人员打算再度开溜,中共地下党员无所不在,准备起义接收。
然而,正当中共忙于调兵遣将,积极准备攻打台湾之际,国际局势骤然发生变化,朝鲜战争突然爆发,美国第七舰队开赴台湾海峡,使得已濒临死亡境地的蒋介石最终能够在台湾偏安一隅。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由于朝鲜战争的爆发,我军出兵援朝,无暇南顾,延缓了解放金门的时间表,而盘踞台湾、金门的蒋军却借机嚣张起来,利用其空中优势,不断对我福建沿海邻空进行袭击、轰炸。
解放战争期间,蒋介石赔掉了他几乎全部的陆军和近半的海军,惟独空军没有伤筋动骨。当他带着仅存的这300多架飞机撤到台湾后才发现,在广袤大陆作用甚微的空军,在弹丸海岛上却威力无边。可以想象,大海滔滔一览无余,无任何空中掩护的###如果胆敢驾驶渔船、机帆船成群结队强渡海峡,只能成为他们钢铁大鸟争相追逐的美味佳肴。
于是蒋介石欺我空军弱小,从退守台湾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把大陆沿海当成“实弹地靶演练”的最佳场所。先是对地面军事目标的进行袭击,后来逐步扩展至对海上作业的渔船,公路上奔跑的民用汽车和成片结片的民房民舍的轰炸扫射,国民党飞机似乎染上了近似疯狂的“嗜血癖”。1955年到1958年,国民党空军飞机进入大陆多达一万五千多次。最为严重的一次是1955年1月19日下午,8架敌机突然飞到厦门海域,向“颖海号”拖轮狂轰滥炸,当场炸死炸伤船工及妇女儿童近百人,附近海面一时呈殷红色。次日下午,12架蒋机又飞至福州台江上空进行轰炸,当场炸死炸伤无辜百姓300多人,整个台江区一片火海,满目灰烬,惨不忍睹。致使除夕之夜,整个福州形同鬼域,毫无喜庆气氛。
父亲说:“今天的人们往往对昨天的行为很难理解。五十岁以上的人们或许还记得,五六十年代的中国实际上随时可以闻到火药味,生活在福建前线的军人体会尤为真切。”
1956年艾森豪威尔同蒋介石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使美国在台湾和台湾海峡的军事存在“合法化”。然而,不论这个“条约”怎么强调“防御”性质,都无法掩饰其监控、扼制、禁锢、窒息新中国的战略企图。这种对新中国咄咄逼人的公开挑衅,不可避免地在中国人民中间引起强烈的愤怒。面对美国的超强压力,毛泽东1957年挺直腰杆,昂起头颅,充满自信地站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大厅里,向几百名中外记者表明了他的严正立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毛泽东以东方哲人似的语言在向美帝国主义表达了他锱铢必较,寸土不让,势不两立,毫无协调的决心。
中美关系骤然恶化,整个世界都感觉到了两个重量级大国尖锐对抗给我们这个小小寰球带来的难以承负的危险声响,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地注视着,两个巨人间频繁磨擦所迸射的火花,随时都可能成为变冷战为热战的导火索。在这种战争危险一触即发的形势下,蒋介石依仗着有美国人的称腰,依旧不知好歹地整日出动飞机轰炸我福建沿海,必然成为毛泽东那愤怒目光注视的焦点。
我母亲说:“新中成立七、八年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这首歌在福建唱得似乎并不理直气壮,福建的土地解放了,但福建的天空还没有解放。整个五、六十年代,全国人民都过上了和平安宁的日子,但厦门前线的老百姓,实际上却一直生活在战争阴影里。那时候,我们在福建没有空军,国民党的飞机每天开进开出,如入无人之境,神气得很。看见国民党飞机在城区上空编队拉烟,搞飞行表演似的,市民们早已熟视无睹,司空见惯,也不害怕了,如果有一天看不见头顶上的飞机,听不见枪炮声,反而会觉奇怪别扭。但是,这满天飞舞的敌机,却时刻在提醒着我们的人民军队,这里就是前线!战争就在身边!”
当毛泽东做出“炮击金门”的决定时,父亲和他早已严阵已待的战友们丝毫没有认为它来得太快和突然,相反,所有的前方将士都表现出了无比的兴奋和士气高昂的决心。
父亲接到参战命令时正在家中休假。因为部队训练紧张,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母亲,可他刚刚走进家门不到半个小时,命令就随后送到。虽然命令只有简单的“速归”两字,尽管事先没有一点要打仗的迹象,但父亲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因为性格象钢铁般强硬的毛泽东主席岂容蒋介石长期这样无赖般的挑衅。
父亲二话没说,跳上军用吉普扬长而去,临走时给母亲丢下一句话:“复仇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八 炮战
就在父亲连夜赶往部队的时候,福州军区10万大军同时接到命令急赴战区。
这天夜里,厦门沿海狂风呼啸、暴雨如注。陡然暴涨浊浪滔滔的洪水咆哮着、横冲直撞,公路、铁路到处塌方,大小桥梁断骨折筋。恶劣的气候使得终日在福厦空域穿梭飞巡的台湾侦察机无法出动,为我福州军区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扯起了一道天然屏障。但它同时也为十万大军按时到达指定地点设置了重重障碍。公路上,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车队,到处都是工兵和民兵在紧张的抢修断桥。参战炮兵部队沿着各条急造军路,闭灯开进。车多路窄,路面泥泞,重车一过,不少路面严重塌陷,一车熄火,后面大队便动弹不得。指战员们只能甩掉雨衣,挥锹舞镐,搬沙填石,手推肩顶,助车前进。各级指挥员们急得成了没头苍蝇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我军完全处在金门的火力范围之内,如果拂晓前部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