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迷舟-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淝澹盖姿担盖缀蟀肷负踝悴怀龌В话峤凰兹恕S捎谡秸督那灼菰缍济挥辛艘粞丁<抑锌沼嗟姆课莺秃笤核皇窃谥匮艚诓湃ジ弦淮魏淖印O衷诔笔牡孛嫔弦残硪丫ぢ怂莺吞骸O舳阅盖姿祷笆钡泥ㄆ薅谥浴O粲盅誓盖坠赜谠嵋堑囊恍┦拢盖紫袷敲挥刑肷蚊挥谢卮穑羯钌畹匚艘豢谄痛顺聊恕
这是他和母亲最长的一次谈话。
午后,萧和警卫员查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一个异乡人,他暗自庆幸北伐军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涟水之北偏僻的村落。这个村子至少已有一千年没有受到战火的侵扰了,村民们相信它的宁静会像日复一日流逝的涟水向远处延续。他们丝毫没有联想到在清晨引动狗叫的两个陌生人和战争的瓜葛。在傍晚牧童的牛蹄声中,在屋檐下的阴影逐渐拉长的井边,人们只是传说着经年未改的往事。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萧准备去涟水河面察看地形,警卫员向他报告说,一个来历不明的道人在村子中央的扇形晒场上,他算卦灵验使那里的人越聚越多。
萧和警卫员从人群中挤进去的时候,晒场上的人出于对陌生人的恭敬,给他们让开了一条缝。老道正在预测村子的凶吉。他的牙齿几乎全脱落了,说话含糊不清。他的打满补丁的长衫上积了一层厚服的油垢。他的面前铺着一张旧黄的旗子。由于墨迹的渗透,旗子上爻、兑、震、巽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老道盘腿曲膝坐在沙地上,他的脚边堆放着龟壳和蛇皮以及殴打损伤的膏药。另外还有二座可以转动的轮盘和一只洒满黄米的畚箕。
老道沉吟了片刻,然后咕哝了一阵谁也无法听懂的话,朝等着预知村舍未来的虔诚的村民挥挥手:天蟹南游,双鱼北走,摩羯安西,处女嫁东——战争已经过去。
萧的腮边挂着轻蔑的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觉得人们总是生活在幻觉里。对于他来说,未来已经俏俏地向现在延伸,战争已经开始了。对村民的怜悯并没有扫除萧对自身迷惑的阴影。他同样也生活在一种幻觉里。今天拂晓他踏上薄雾中的小船,遥望对岸熟睡的村子,曾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他不知急于回家是因为父亲的死,还是对母亲的思念,或者是对记载着他童年的村子凭吊的渴望。他觉得像是有一种更深远而浩瀚的力量在驱使他。
晒场上的人陆续散去了,天慢慢地黑了下来。萧觉得老道不像是北伐军的密探,在老人收拾包裹和杂物的时候,萧不经意地在道人脚下扔了一枚铜板。道人没有理会那枚在沙地上无声滚动的铜板,也没有停止拾掇,他拾头瞥了萧一眼:客官莫非有意算一卦,是婚姻还是财路?
生死。
 萧说。他点燃了一支烟。越过那些低矮的紫穗槐树丛,他的白光注视着远处涟水河面弥漫着的空濛的蜃气,道人在掐算萧的生辰八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当心你的酒盅。
道人含糊地说了一句。
当天晚上,警卫员拎来了二瓶土烧和一包牛肉。像往常一样,警卫员在萧的面前放了一双竹筷,一只陶瓷酒杯。他坐在萧的侧面,两手垂放在桌沿上。萧将洒杯椎到警卫员的面前并给他斟了一杯酒,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警卫员像个姑娘一样翻动着细长的睫毛,偷瞄了他的长官一眼,迟疑地端起了酒杯。萧又从警卫员的眼睛里看到了道人诡谲双目的光芒。
警卫员一定看穿了自己的胆怯,萧想。尽管他的警卫员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按捺不住的烦闷和惆怅。
母亲推门进来的时候,萧看见母亲身后一个女人秀颀的身影迅速踅入灵堂冥幽的暗光中。
                                  第二天
昨天在母亲身后消失的那个女人激起了萧无穷的联想,当时他像是在夏季的热风中闻到了一阵果香那样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在第二天举行的他父亲的葬仪上他们再次相遇时,他才认出她来。
那天晚上,萧在灵堂喧嚷的哭泣声中进人了梦乡。午夜之后,一只调音的胡琴将他惊醒。村于很久没有死人了,这些为死人吹奏丧曲的乐师们失去了往日的默契。技艺的荒废使他们只能摆弄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嘈杂的音响。萧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不协调的音乐使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萧借着从朽蚀的窗骨中泻进来的月光,发现怀表的指针指向三点。葬仪正式开始的时候,萧就紧跟在那些乐师的后面。他还没有完全从睡眠中醒来。月光被疾速移动的乌云遮住了,他的脚步有些蹒跚。晚风中混杂的刺树和青草的气息在他周围酝酿着。他注视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影,回忆起他在表舅家度过的那个炎热的夏季。
由于哥哥的猝然从军,在母亲的威逼下,他随一只过路的小船来到了涟水和兰江交接处的榆关,跟他的表舅学医。他的表舅是一个温良敦厚的中医。他平素四乡浪迹,行医谋生,妻子在一次难产中死去,他苦于女儿无人照料在榆关临江的街面上开有一另药铺。萧来到榆关的最初一段日子里,总是处在极度的不安和焦躁之中,他在临江而筑的竹楼里翻阅一本本发黄的医药典籍时,只有人体的插图偶尔能引起他模糊的兴趣。在夏季炽热的阳光的辐射下,他从窗口远眺江面静止的帆影,耳畔常常响起杂乱而急促的马蹄声。随着日晷的长短伸缩,时间悄悄地流走了,他的舅父发现他对药理和书籍的兴趣不大,就让他学习针灸。这天晌午,天空突然布满了阴云,隆隆的雷声使他在竹楼里坐立不安。他的表舅出诊未归,萧正在一只冬瓜上练习扎针的时候,表舅的女儿走上了竹楼的书斋。她是上来找一把红纸的雨伞的。在她拿了伞要下楼的时候,她看见萧一针接一针地将冬瓜戳出一汪汪清水,就走近萧的身旁,给他示范针灸的扎法。萧那天从渡船上踏上榆关码头的时候,她和表舅来接他。他错过了一次认识她的美丽的机会。由于他对母亲的怨恨和炎炎烈日的蒸烤,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现在,这个叫杏的姑娘用食指、拇指、中指捻动那根细长的银针,萧忽然觉得喉头涌出了一股咸涩的味道。他的眼睛无法从她那白皙细长的手上挪开了,那根针像是扎在了他的脉上,他闻到了屋于里越来越浓的清新的果香。杏几乎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了竹楼。她走后留下的气味像是凝固在这个竹楼内。在萧度过的这个夏季漫长的独坐中,这种气味一直没有消失。
表舅按照他行医的经验苦心孤诣地给萧安排了一次次的练习。他扎了两个星期的冬瓜后,表舅让他试着在一只兔子身上进行练习,他觉得心绪突然变得比先前还要糟。手里活蹦乱跳的这种动物要比冬瓜难以伺候。他当着表舅的面,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针插入它的颈脖和肚子,表舅一旦走开,他立刻不知轻重地乱捅一气,他几乎每天都要弄死一只兔子。表舅在萧面前的摇头叹气越来越频繁。他终于放弃了让萧学针灸的念头,开始让他学习搭脉。使他的表舅感到意外的是.萧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学会了。
夏末的一个中午,表舅在书屋午休的时候,他来到了竹楼下的院子里。杏在银杏树下的一只躺椅上睡着了。她手里拿着一本关于节气传说的书。那本翻开的书在她胸脯上起伏着。萧痴痴地坐在离她很近的竹凳上,凳子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响声使他吓出了冷汗。她另一只手在椅背上无力地垂着。萧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涟水的河面上传过来划船的桨声。一只困倦的白蝴蝶在他跟前飞过,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纤柔的指尖,然后将手搭在她的脉上。他觉得她乳白的皮肤下血流得很快。她一定不会醒来的,他想。
她真的就没有醒来。
在以后动荡的戎马生涯中,他躺在静谧的山洼里注视满天星斗、吞嚼草根和树叶苦涩的汁水时,他也偶尔记起了那天午后令人窒息的空气中飘飞的时间,他回想起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光滑的手臂,解开她领口的第一颗纽扣时令人心醉的一幕,突然觉得杏也许是醒着的。这个念头从此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现在,他又闻到了那股果香。
当棺木在墓地上停稳后,送葬的队伍缓缓朝这个开满梨花的低矮的土坡围过来。萧似乎觉得杏就在这个稀稀落落的人群中。他的脊椎骨上像是爬上了一条冰凉的水蛇。葬仪之后,他从母亲的口中知道,杏已于月前嫁到了小河村,她的丈夫三顺是一个兽医。这个能掀翻一头黄牛的青年对兽医这一职业有着发狂的嗜好。他通读《医学词典》、《本草纲目》,另外还专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