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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然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同意的,她说自己找了份兼职,时间上不能有冲突,至于是什么兼职,陈丝瑜还是没套出来,也就罢了,即使是再亲密的朋友也需要拥有自己的空间。
陈丝瑜当然也很乐意,作为代课人员,她们名义上享有寒暑假,可不知是学校的缘故还是形式所趋,从今年起假期没有工资发放了,连最起码的生活补贴也没有,为了增加孩子的奶粉钱,怎么也不能缺她呀。她抱着孩子哄了哄,道:“我会克服困难的,到时谁不上课就替我抱孩子。”大家都叹了口气,咳,作了女人就是累赘婆妈。
经过一番商量,她们迅速行动起来,找中介租房子、去批发市场买桌椅、到广告公司印宣传单、到各小学小区门口张贴……当然这件事也得到各自父母的资助才得以顺利进展。
“教室”就设在一所重点小学附近,周围有几个居民小区。两间“教室”被大家精心布置得有模有样,“教室”外有块较宽敞的水泥场地,旁边是环绕T市缓缓流淌的小河。
假期刚到,因为宣传单的作用,竟一下收了很多市区学生,四人的热情更是空前高涨,她们感觉成功就在眼前。陈丝瑜的美术特长这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汪然为吸引众眼球办了独具特色的拉丁舞班,那热情洋溢的舞蹈在她妙曼的身段下尽情演绎;英语越来越受到人们的热捧,大家把秦梦婷考到的英语四级证书复印件往墙上一贴,自然使得学员爆满;钟远黎教授书法,在学生时代她的书法就曾作为学校与日本文化交流而展览过,大概她的清心淡雅也是这样陶冶出来的。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进行教学,这可是她们自己的事业。
她们每一天都准点到教室,不上课的就在一旁帮着指导,或帮陈丝瑜抱宝宝,她们对这次的培训信心十足。
一个月还不到,渐渐有家长要求退款,问其原因都以没时间接送、孩子要到乡下等理由进行搪塞,令几个人好生纳闷,难道她们教得不好吗?
有天早晨,踏着晨曦,钟远黎和秦梦婷准备到“教室”开门,夏日的朝晖映在河面,将河面淡淡地染成红色。
前面隐约有人攀谈的声音,两人不得不放慢脚步。
“这个培训班是四个农村教师合办的。”似乎是一位家长在说。
“是农村的还算了,问题是她们都是代课的,看看她们身上穿的虽式样好看,但都是些不上档次的服装,我卖过衣服,廉价低档的服饰难逃我这双慧眼,也只有那个教拉丁舞的女孩像城里打扮,身上有几套是品牌,连发型也是前卫的爆炸花。”另一位家长说。
“都是代课教师啊!”又一位大惊小怪地叫着,“代课教师有多少本事,有能力的应该转了正。孩子放在这些非正规部队里还真不放心……”
两人站在墙的另一面,听得肺都快气炸了,这些人竟然笑她们是非正规部队,真是世事颠倒。
那边还在聊,“不过这些老师还挺认真负责的,我女儿能读好多英语小故事,老师带有趣味性的教学方式让很多孩子都喜欢上了英语。”
“那当然要认真点,代课教师水平有限总得态度放端正些,不然鬼毛才来。只是我还不放心,听说她们都代了五六年了,到现在还不是正式的,说明她们在能力上确实欠缺,所以我想今天让孩子学完就不上了。”
“也是啊,好多人都这么说,万一在方式方法上有什么不对,等孩子定了形,要改都来不及了,毕竟她们是代课。反正现在这种培训班多的是,既然担心也就没必要再上下去。”
“我回去让邻居也来退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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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想被击(6)
几位好友坐在一起,今日又走了几个学员,她们满目凄凉,望着还坚守在“教室”里的十几个小脑袋,那种斗志却已经荡然无存。
“孩子们,第一期的培训过两天就结束了,我们将在星期六进行一次联欢会,除了老师编排的几个节目外请大家回去后都再精心准备一个节目,将你们最拿手的表现出来。”陈丝瑜压抑住心里的难过向孩子们宣布着,第一期?还会有第二期吗?那只是为了保留她们最后一点自尊所编织的美丽谎言罢了。
联欢会办得很到位,几位好友买了些糖果瓜子,将桌子排好,将孩子的一些作品展出来,还像模像样的。
家长们都来观摩,他们赞叹着孩子们在这个暑假所取得的进步,有不多的几位家长还要预定下一期的培训报名,钟远黎委婉地说到时会打电话通知联系他们的,但大家心里知道,没有下一期了,她们实在经受不起戴着有色镜的眼睛。
联欢会结束后,“教室”里一片狼藉,几个人收拾完毕便闲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四周寂静无声,这几年的代课生活,已把她们的各处棱角磨光、磨薄,一个个看似坚强,却如此敏感而脆弱,外界的小小打击已让她们无力应对。
钟远黎忽然说:“我真想改行了,这‘代课教师’四个字眼把我们贬得一文不值,教育局到现在索性像死了一般,对我们这些人已经不闻不问,这些官僚对自己曾经的承诺根本就不再提起,我们已经彻底成了历史遗留问题了,要知道许多历史遗留问题都是以暂时搁置不管为借口,最后不了了之的,我们何必还在这棵树上吊死?”
“是啊,我也想改行,在什么地方做都比代课强,很多人不知道时以为你是教师很尊重你,得知是代课教师立刻鄙视得连狗屎都不如。”汪然轻轻拈掉衣服上的发丝,那是件很飘逸的裙摆式吊带背心,白皙的颈脖上配着一根装饰性的挂链,与大大的耳环相配,既有种*不羁的美又不失端庄得体,这些时候她越来越美了。她继续道:“我走出去从不敢封自己是教师,更不会揭开自己是代课教师,那让人笑掉牙的薪水到现在都还不到三百元,连买我这件衣服都不够。我们不是被界定为无业游民吗?别人问起,我就常回答自己是无业游民,反让人心生怜惜,不是吗?”
陈丝瑜想到上次的填表:“看来代课地位还不如无业游民,我们真正成了一批没有户口的游民,是社会的多余人物了。”
秦梦婷也说想改行,她母亲除了叹吴澜的好命外,总拿施春燕比。
“唉,就是,像我们这种书读的多了,倒失去了像你邻居施春燕那样的创新与闯劲,这本身就是教育的悲哀。”陈丝瑜叹了口气,“我也想改啊!可是我们在校学的教育专业出来了能干什么呢?”
是啊,能干什么呢?教育专业只能针对教育方面,她们也只会教教书,哄哄孩子,其它还能做什么?在这知识不断更新的社会,她们文不能绣花,武不能挑担。从头学起吧,自己对未来一无所知,学一样荒废一样,再轮回到这样的境遇吗?这是一种时间、精力的浪费。就算能出去干,她们也好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凭什么走的是她们?
在庞大的教师群体中,不断有杂尘、废屑注入其中,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她们不甘心最后是她们无奈地走出这个队伍,未到最后关头她们决不轻言放弃。
第十三章 天使堕落(1)
女人一旦成了家就不一样,下了班只知道往家赶,那是愚蠢的女人,家庭保姆一个,特别是没有经济实权的女人,活着纯粹不是为了自个儿。她汪然可不愿步陈丝瑜的后尘,这么早就把自己推到婚姻的坟墓,而且还遭受那么多的苦害,有多少代课教师还敢急着谈婚论嫁?
秦梦婷与钟远黎还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急急地让翅膀套上婚姻的枷锁,可少受压迫几年。
汪然站在窗前静静地想着,自与成天宇彻底分手后她对感情不再心存幻想,加上这么多年的代课,让她也越来越实际,正如母亲所说,人还是要生活在柴米油盐酱醋当中的。她觉得自己一下变得功利性太强,为了目标绞尽脑汁,不惜付出代价。
她又安慰着自己,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奋斗的手法不同而已。你看吴丽晶,生完孩子后索性与禇运光明正大地粘乎在一起,一般生完孩子的女人更容易放开些,她老公敢怒而不敢言,从来不到学校露脸。褚运的老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懂,若惹急了,自己的地位也将不保。褚运本身家底富有,又掌握着学校的财政大权,自然财源滚滚,常为吴丽晶买项链、买世面上流行的“养颜茶”、“朵尔胶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