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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田地里就是生在学校的课堂中了,真的好险。他擦着头上的汗,赶紧给两边的父母打电话,并为陈丝瑜向学校请假。
周校长一愣,昨天还硬撑着捧着大堆作业加班改的陈丝瑜今天已当妈了,这么好强的女子太少了,只是阳光还一直未光临到她。
当父母和婆婆急急赶来时,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已经抱出来了。
陈丝瑜如散了架似的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子很健康,又是顺产,似乎为母亲争了口气没有让母亲破费花很多钱,踩着母亲坚强的影子提前来到尘世。他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现在正甜甜地熟睡着,毫不理会外界的纷扰。
第十一章 成为母亲(3)
同事与好友们第一天还看到陈丝瑜坚持着上课,第二天听说她竟然生了,还躲过惊险的一幕,都跑来看望,想像她要是将孩子生在农田或是课堂,那真是太伟大的母亲了。
大家祝福着丝瑜母子平安,也笑话着,可笑到最后却是无奈,若换成她们,说不定也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她们不会像那些正式教师一样很早就在家安胎,且照拿工资,最后医药费报销,她们也只会将那没有薪水的两个月产假节约着使用。
汪然又告诉陈丝瑜下星期就要普通话等级测试了,为她不能参加考试而惋惜。
陈丝瑜心里有些难过,真不巧,正好赶上这个时间段进行普通话等级测试,她不是难过报名的几个钱,而是像周校长据说如果放弃这次测试,若碰上转正机会需要普通话等级证书不就惨了?下一次的普通话测试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再进行。
过了几天,陈丝瑜就坚持着要出院,在医院多呆一天就是钱,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娇气。
她静静地躺在家里的床上,想着小时候的美好梦想,想着读师范时所勾画的宏伟蓝图,又想到自己在代课生涯中一下虚度了这么多年的现实,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淌了下来,她赶紧擦掉眼泪,母亲吩咐过很多次,生产后不能流泪,不能吹风,不能……对于产妇有太多太多的禁忌,搞不好会落下一身的病,所以她只能忍着不让自己显得如此软弱。
孩子在一旁静静地睡着,她百无聊赖地翻了一下旁边的台历,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普通话等级测试的日子,怎么办,要是失去这一次拿证的机会,或许就会失去一个转正的机会,就失去与大家站在一起的舞台,那么,她将会孤独地走在另一条错路上了。校长所说的“万一”又在耳边响起,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眼前任何一个机会,她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到学校去考一下。
母亲坚决不同意,说外面风这么大,中国女人都要等双满月才出家门,更何况你生好孩子才几天就要去吹风,会落下一身的毛病,到时眼睛遇风要流泪、经常性地头疼、腿酸……母亲罗列了一大堆。可倔强的陈丝瑜顾不上这些了,她与母亲软磨硬泡了良久,母亲终于无奈,扔下一句“随你吧!”便气呼呼地走掉了。
她又说服卫曾征,终于同意顶着肆虐的西北风送她到学校。
学校里,新桥乡所有的教师正在紧张而又耐心地等候着,里面的测试老师一个一个地点名进场。这时,陈丝瑜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吃了一惊,纷纷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啊,这样不注意自己,还未满月就出来,外面风又那么大。”
“才生完孩子几天就赶来测试,你真的不要命了!”汪然走向前,她在佩服朋友的同时又暗暗为她担心。
陈丝瑜摊摊手,耸耸肩,围巾重重围着,大家看不到她的脸,猜不透她的神情,却充分感知到现在的代课一族们是多么害怕失去每一次转正的机会,为了这个虚无飘渺的机会,每一道障碍都要努力克服,与其做过,决不能错过啊!
周校长破例为陈丝瑜走了一下后门,与测评组领导通了下气,让她先行测试。
在座的测评老师听说陈丝瑜产后第六天就赶来测试了,都为她这种精神所感动,加上陈丝瑜本身标准的普通话发言,都给了她一个高分。
从考场出来,陈丝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白色的、淡淡的气悠悠地飘出,在冷冷的空中转而消散,就像她的梦啊,怎么也得趁着机会抓一把。
第十一章 成为母亲(4)
陈丝瑜的产假未到两个月正是第二学期开学,学校打来电话催促她去上班了,看着怀中的宝宝,心里有些不舍,这么小,就要离开他了。
野梅和汪然悄悄打来电话说,陈丝瑜的岗位现在由学校另请的一位代课人员顶着,若她不去上班,就由这位代课人员继续接替。她们有些担忧她的代课岗位会不保。
陈丝瑜很是困惑,另请代课人员顶?这是什么意思?那她还能在学校继续代课吗,难道是不要她代了?这是不是就代表她也将成为外面所说的下岗?
因为害怕会落得这样的结果,陈丝瑜不得不点头答应前来上班,她的代课岗位不能就这样没了。
卫曾征有些恼火:“怎么代课人员什么待遇都没有,还得受气,法定产假日子还不到就催促着上班,又没有工资,不如别上了,一个月二百多元的代课津,老公养得起。”
陈丝瑜知道他只是一时发发怨气而已,真正当她闲在家时日子也是不敢想像的,更何况于她们来说,还有什么资格提什么法定不法定吗?这世界,什么都是人定的,便道:“做个家庭主妇我会发疯的,还不如在外充实些,再说不能贪图眼前而断了工龄和教龄,也不知会在什么节骨眼上突然让我们来个咸鱼大翻身。现在也只能委屈一下孩子了。”
卫曾征嘴里咕囔着,他学校也有老师怀孕生产,享受的却是不一样的待遇,但也没法,谁让他找的老婆是代课教师,谁让他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教书匠。
两人都要忙着要上班,没人带孩子,保姆是绝对请不起,只得把孩子早早断了奶扔到乡下,目不识丁的婆婆能怎样教育孩子呢,陈丝瑜很不放心,她的生活希望现在已经寄托在孩子身上了,所以,她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但她没法,这种担忧又不能表达出来,只能更困苦地压在心底。
周校长正与几个办理退休手续的老教师谈着话,看到前来报到的陈丝瑜,一脸愧疚,同时不忘安慰她:“代课人员请假时间不能太长,等你日后转了正就好了,现在只能受点委屈了。”
旁边的老刘老师和老徐老师也想不出其他安慰的话,只得又一次老话重提:“想当年我们当民办教师,一代就是十几年,都只拿二十几元,苦日子总会到头的……”久违了这样的乡音和话语,现在的陈丝瑜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有一脸的苦笑。
因为路途远,陈丝瑜又将孩子断了奶,中午还在学校吃饭。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在校吃饭的教师们就奔向食堂,这天大概食堂的两位工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端盆放碗弄得叮咚响。褚运充当着老好人正在劝她们:“不就是几十元的工资嘛,有这么大的火气!气了伤身体不合算!”
“哦,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几十元不是钱?没看到你怎样捐献出来啊!”胖一点的女人说。
“就是,凭什么同样的土地工,你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这次加工资凭什么又要拉开几十元的距离?我们就注定低人一等吗?”另一个也迫击炮似的叽叽呱呱。
让两个女人一阵炮轰,褚运也就不再理她们了,只对其他老师道:“到底没文化、没素质,不和这种人计较。我们可是以工代教的,多少有点文化,谁让她们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这人啊,就是这样的命。”
汪然凑上一句:“她们已经算够好的啦,整千元的收入还不满足啊!”
此话让正端着一大盆菜的胖女人听到了,故意将盆撞到汪然身上,一点汤水泼到她身上,谁都看出这是有意的。
汪然生气地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又不是有意的!”胖女人耍赖皮。
“不是有意的,明明你是故意撞上来的!”汪然气急败坏。
“谁证明?别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不得了,管好自己啊,一个代课的拽什么拽,还不如我们呢!”她似在汪然面前显得高人一等,很藐视地白了一眼走开了。
汪然顿时脸青得可怕,“啪”地放下筷子走出去。陈丝瑜赶紧跟上去,后面似乎有老师在怪胖女人出言不逊,只听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