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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罗认出了他们。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父亲葬礼时抢走全部吊唁金的该死的高利贷业者。
张治国一边不耐烦地用皮鞋踢着纳罗的胸口,一边开口说道:
“手机关了,身份证上的地址变了,房子也被拍卖了……你这个兔崽子,彻底变成了黑户,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
现在他们开始称金纳罗为“兔崽子”、“臭小子”,跟韩尚日的态度截然不同。
“为了避免工资被扣押,你就故意到不需要交纳个人所得税的快递公司工作?仗着自己有学问,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了吗?”
张治国越说越难听了。
纳罗觉得自己应该先解除他们的误会。
“手机我会尽快买的,我不是故意逃避。”
“那是为什么?”
张治国恶狠狠地抓住纳罗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拍卖房子的钱用来还信用卡债务,却不还我们的钱,这是为什么?兔崽子,因为我们是高利贷业者,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不……不是这样的……”
纳罗想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全部收入都用来支付母亲的住院费了,然而张治国不肯听他解释。
“兔崽子!信用卡公司是龙,我们高利贷公司是蛇,所以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
张治国夺过崔尚弼的棒球棒,不分青红皂白地朝纳罗挥去。
啪!啪!啪!
纳罗咬紧牙关,用全身迎接他挥过来的棒球棒。
“我要控告你们!我也学过法律!信贷法第10条第1款明文规定,如果对债务人施加暴力,债务人可以举报!”
“你还敢口出狂言,臭小子!”
张治国哭笑不得。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纳罗面前。
“你先看看这张拓本上印着谁的蹄子印,然后再胡说八道吧。”
张治国递过来的是印着小孩子脚印的拓本。
纳罗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然而当他听张治国说出下面这句话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你最疼爱的外甥的脚印,兔崽子!”
“……”
“你自己去理解这张拓本意味着什么吧。如果你理解清楚了,就在这个星期之内准备5270万元交给我。”
听到5270万这个数字,纳罗惊呆了。
“5200……怎么可能呢?据我所知,我父亲欠下的高利贷只有700万!就算加上利息,也不会超过1000万元啊!”
张治国似乎很无奈,他紧紧抓住纳罗的头发。
“你这个蠢货,臭小子!利息加利息,利滚利,你为什么不算?”
“利滚利……”
“还有啊,兔崽子,为了找到你这个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家伙,我找了调查所的人,你以为他们会白白为我办事吗?”
张治国一边不耐烦地吼道,一边拉着纳罗的脸往自己的脑袋上撞。纳罗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了很多鲜血,但他还是大声反驳道:
“即便是这样,根据信贷法第8条第1款的规定,3000万元以下的贷款每年不得超过66%的利息……也就是每月,每日!”
站在张治国旁边看着纳罗的崔尚弼似乎不想听纳罗继续说下去了,猛地把纳罗打倒在地。
“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干什么?你生怕谁不知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吗?刚才就胡说八道什么法律,大哥,要不要我教教他礼节?”
他开始用皮鞋朝纳罗脸上踢去。
“你的意思是用5000万换你的外甥,是不是?”
“千万不要!不要这样!他妈的!”
纳罗抱住凶狠地朝自己的脸踢过来的腿,恳求他说:
“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两岁孩子啊。”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难以忍受的疼痛。
“看来你这个浑小子还没尝过高利贷的滋味?”
“喂,一定要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看看才行!”
这是纳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愈加凶猛的暴力殴打中,他很快就昏厥过去了。
两岁的外甥修贤玩累了,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纳罗小心翼翼地走向外甥,疑惑地看了看外甥的脚。
他咬紧嘴唇,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张治国递来的脚印和外甥修贤的脚印一模一样,就连脚心的痦子都一模一样。
分明就是外甥修贤的脚印。
地狱跳蚤(6)
他抱着熟睡的外甥,咬紧了牙关。
“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
“干什么呢,弟弟?”
去市场买菜的姐夫正好回来,看到纳罗抱着修贤,问道。
纳罗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僵住了。
不能让胆小怕事而且不谙世事的姐夫知道这件事情。
他把拓本藏到身后,对姐夫说道:
“啊,姐夫,熟睡中的修贤太可爱了,我过来看看。”
“哎呀,后面藏了件东西?是什么?”
“啊……什么也不是,姐夫。”
南允植的手比试图藏起拓本的纳罗的手更快了一步。
“这是什么?这不是我们修贤的脚印吗?”
看到印有修贤脚印的拓本,南允植非常开心。
“我看过有人把孩子的手和脚拓印下来,做成纪念相框,挂在墙上。哈哈哈,我们修贤好有福气,你舅舅给你做了足印,臭小子。”
望着心满意足地盯住拓本的南允植,纳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纳罗似乎无路可走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高利贷业者会利用修贤来给自己施加压力。
面对这样的现实,即使他按照黄教授说的那样了解法律,了解自己,给自己勇气,也无济于事了。
但是,隐瞒姐姐和姐夫也不是个办法。
纳罗不得不说出了真相。果然不出所料,姐姐和姐夫的神情都僵住了。
他咬紧牙关,没有躲避姐姐和姐夫的视线。
“这……这是什么意思?先把修贤送到奶奶家去?”
金伊瑟惊慌失措地追问纳罗。
“对不起,姐姐。”
纳罗已经无颜面对姐姐了。
“原……原来是这样!我们修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才这么说?”
他小心翼翼地把印有外甥修贤脚印的拓本递到姐姐面前。
听了纳罗的解释,金伊瑟责怪的不是低头认罪的弟弟,而是丈夫。
“你这个冤家!你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你是怎么背孩子的,竟然让强盗碰到了孩子的脚心?”
“不……不是的!”
听到妻子突如其来的责难,南允植感到很委屈。
“我从来没和我们修贤分开过!”
“照你这么说,难道是鬼留下了修贤的脚印?”
南允植越是否认,妻子的责怪就越是激烈。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和修贤分开过,真的。”
“你算什么丈夫?在家里游手好闲,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纳罗静静地往门外走去。
姐姐哽咽着责怪姐夫。她的语气好像是在抱怨弟弟连累了外甥,他已经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父亲留下的债务已经不仅仅是纳罗一个人的事情。
纳罗虽然是父亲的债务担保人,但是他没有任何财产。金伊瑟放弃了继承权,所以父亲的债务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但是现在,这一切在高利贷业者眼里都不是问题。
不管是谁,只要能榨取到钱就行。
“对不起,姐夫。”
纳罗递给因为受不了妻子的责难而到外面躲避的姐夫南允植一支香烟。
“本来我想保密,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万一修贤发生什么事情……”
“不,不是的,这都是因为我无能。”
也许是做了多年无能丈夫的缘故,南允植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如报警吧,姐夫!”
“报警?不可以,弟弟!”
听纳罗说要报警,南允植大惊失色,赶紧阻止纳罗。
“如果我们报警,他们说不定会报复我们的。既然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孩子的脚印,要是他们真的做了什么,我们怎么能承受得了?”
孩子变成了胁迫手段,这事实已经让姐夫恐惧万分了。
几天后,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纳罗家人的威胁。
“啊啊!”
乘电梯上班的金伊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电梯里面贴着印有孩子双手印的拓本,还有他们家门前的污水。
金伊瑟产生了错觉,好像孩子已经出事了,无力地瘫倒在地。
“闭嘴!要是报警,我们修贤说不定真会出事。既然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我们,留下孩子的手足印,无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