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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陈锦江:《中国晚清的商人、官吏和近代企业》,第 15—25 页。
① 何炳棣:《扬州的盐商:18 世纪中国商业资本主义研究》,《哈佛亚洲研究杂志》,17(1954 年),第
130—168 页。
② 陈锦江:《中国晚清的商人、官吏和近代企业》,第 6 章《国家控制与官方主办人》。
③ 周策纵:《五四运动:近代中国的知识分子革命》,第 380 页。
① 艾蒂安?巴拉兹:《中国的文明和官僚政治:一个主题的种种变奏》,第 44 页。费惟恺:《中国早期的
工业化,盛宣怀与官办企业》,第 242 页。伊懋可:《中国昔日的模式》,第 284—301 页。S。A。M。阿谢德:
量我们也只能像 E.巴拉兹那样指出:在许多个世纪中,商人阶层的兴旺都与
国家权力和官僚主义的束缚的减弱同时出现。但是,一旦占主导地位的政治
和意识形态的秩序受到削弱,从而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它或迟或早都会为随
着这种减弱而发生的动乱所扼杀。因此,对于具有瘫痪作用的帝国权力与儒
教权力,唯一的替代物似乎就是具有破坏性的无政府状态。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资产阶级的勃兴,是由官僚主义束缚的衰落(它释
放了商人们的能量),以及相对安全而有秩序的孤岛即“租界的庇护”(这
种庇护保存了商人的能量)同时存在而引起的。①尽管居住在租界里的中国商
人受到二等居民的待遇,长期被剥夺了参与城市管理的权利而又必须纳税,
但也因外国人的存在而受益。租界里的巡捕,必要时为从外国居民中招募的
志愿军所加强,保护了这些条约口岸不受动乱与 19 世纪末以来各省连年不断
的小规模叛乱的侵扰。并不是说租界里的这些武装力量有什么了不起,而是
来自停泊在各个主要港口和在长江里上下游弋的炮舰的威胁,足以保持这些
“国中之国”的和平。在这种和平的保护下,各种公共事业(海关和邮政)
引进了公正和正规化等行政优点。那些“模范租界”所提供的公用事业,如
廉价的民用和工业用电、自来水、电车和电话,完全可以和西方的大城市比
美。但是中国的精英们最希望从租界中得到的,似乎还是他们的货物及自己
人身的安全。他们将财产委托给外国银行,其保险库是北京政府永远无法打
开的;而为了反抗帝国官吏的高压政策,他们还可以向会审公廨提出申诉。②
外国人为了本地区的商业利益,希望保证其正常发展而不受政府当局的干
扰,导致上海工部局于 1902 年提出,在原则上任何租界内的中国居民未被会
审公廨审判定罪之前,均不移交给帝国当局。在 1903 年的“苏报案”中,这
一原则得到了具有象征意义的证明,当在南京的两江总督要求立即引渡激进
的反满新闻记者的时候,工部局中的英国多数派对会审公廨施加压力,要求
按西方法治原则审判,结果只判处了短期监禁。③
由于受惠于这些租界发展成的国际飞地,反抗帝制政权的斗争和资产阶
级的形成齐头并进,互相加强。
《现代中国早期的一次能源危机》,《清史问题》,3。2(1974 年 12 月)。
① 详细的分析,参看 M。克莱尔?贝热尔:《“另一个中国”:1919 至 1949 年的上海》,载 C。豪编的《上
海,一个亚洲大城市的革命和发展》。
② 费惟恺:《外国在华的存在》(本书第 3 章)。
③ 约翰?勒斯特:《苏报案:中国民族主义运动早期的一段插曲》,《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学报》,27。2
(1964 年),第 408—429 页。
1911 年:不明显的资产阶级革命
1911 年真有一次资产阶级革命吗?
让我们首先抛弃一种或多或少被广泛接受的假说:1911 年的革命不是一
次资产阶级革命。在 1949 年胜利的前夕,中国共产党将他们的历史用马克思
主义的词汇重新作了解释,把 1911 年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或多或少地描写
为封建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资产阶级阶段,把资产阶级设
想成这次革命的指导者和主要受益者。这不是事实——除非极其广泛地将资
产阶级定义为除工商界和城市知识分子之外,也包括高级官吏、地主、军官、
秘密社会和各种武装集团的头子们在内。这些成分的特点和本性与这种看法
是不相容的,这样会把资产阶级等同于基本上属于农业的和带传统性的统治
阶级。①如果根据更严格的定义,将城市资产阶级限定为和现代工商业相联系
的阶级,那么它显然在 1911 年的事件中只起了次要的作用。这第一次革命—
—地方精英们所领导的武装起义和暴动,越出了资产阶级并脱离了它的控
制。②
在这次革命成功之后,资产阶级曾企图利用这一局势为自己谋取好处,
但只获得了一半的成功。它成功地取得了对它的基本利益的尊重,但除了在
局部地区以外,却未能夺取到权力。
虽然不能把辛亥革命称作资产阶级革命,事实上它仍然在资产阶级的命
运中起了重要作用。它是资产阶级第一次卷入政治,正式登上中国的历史舞
台——有人评论这第一次亮相说:“当前的革命清楚地指明了强大的商人阶
层通过商会这个中介采取行动所表现出的影响和稳定”。①但是在这一特定时
期,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还很脆弱,现代经济还很不发达,并且大部分掌握
在外国资本集团手里。资产阶级的社会界限还不明确:它因和官僚集团重新
言归于好而增强了力量,但却削弱了它的独立性。那么,它的政治作用的重
要性是从何而来的呢?
1912 年,农商部列举了 794 个主要和次要的商会,计有 196636 个会员。
②由于商会的会员既包括个人,也包括为数众多的由个人代表的社团、同业公
会或者公司,因此加入商会的商人——作为个人或者通过他们指定的代表—
—人数显然比官方公布的统计数字要多得多。如果连家属也算在内,商人阶
级中最富有最受尊重的部分必然已超过 150 至 200 万人,几乎占总人口的 0.5
%。这个百分比看起来并不大。但是与统治阶级中的其他集团相比,商人的
数目就比军官(17000)、 ③
学生(30000)、归国留学生(35000)、④官员(50000),
甚至比上层绅士(200000)⑤都多得多。商会多达 794 个,说明商人阶级遍布
①M。克莱尔?贝热尔:《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学家对辛亥革命的评价》,《历史评论》,230(1963 年
10—12 月),第 403—436 页。
②M。克莱尔?贝热尔:《资产阶级的作用》,载芮玛丽编:《革命中的中国:第一阶段,1900—1913 年》,
第 229—295 页。
① 《北华捷报》,1913 年 11 月 1 日,第 352 页。
② 参看周策纵:《五四运动:近代中国的知识分子革命》,第 380 页。
③ 张仲礼:《中国士绅:对其在 19 世纪中国社会中的作用之研究》,第 117—120 页。
④ 汪一驹:《中国知识分子和西方,1872—1949 年》,第 367、64、73 页。
⑤ 参阅本页注 3。
全国。由于上述原因(发财致富的新机会,财产和人身安全的保障),大多
数最有活力、最富有的商人都聚居在大条约口岸,尤其是上海——这些人最
直接地参与现代社会。虽然在全人口中只占少数,商人阶级却是统治集团中
人数最多的阶级之一。和绅士阶级联合在一起,这个阶级主要指占主导地位
的条约口岸新的现代化中国的精英。
在那个时期,中国资产阶级打算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也可看作一种由意
识形态所决定的现象。这个阶级的出现正值自西方引进的民主思想和民族主
义在全国传播,在 18 至 19 世纪的西方,这些思想的形成一般是和民族资产
阶级取得政权联系在一起的。作为由青年知识分子和部分新军军官介绍进来
的思想体系(不是没有歪曲和遗漏)的继承者,中国资产阶级力图将这种引
进的意识形态与本国的实际联系起来。反清领袖们所宣扬的民主、宪政和民
族主义正与资产阶级的愿望吻合,使他们急速觉悟的过程相应地加快了。
资产阶级十分活跃地支持反对派。改良派和革命派同样从他们的支持中
得到好